構成清水見月這個人的，是擁有前世記憶的他，還是今世的身體產生的意識呢。
    見月的指尖無意識摩挲著袖邊，他猛地晃了晃腦袋，將這些混亂思緒驅趕出去。
    “這個不重要，你還是接著說造神計劃吧，我對這個更感興趣些。”
    六道仙人微微眯起眼眸，眼底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銳利：“不，這個問題很重要，甚至關係到我們接下來能否繼續交流下去。”
    “嘁——”
    見月輕嘖一聲，眉間擰出深深的褶皺，目光落在遠處斑駁的光影上，陷入了沉思。
    片刻後，他緩緩開口：“我想，應該是記憶吧。帶有記憶的靈魂，才是一個人生命的延續。”
    聽到這個答案，六道仙人的瞳孔微微收縮，嘴角的弧度僵在半空，但轉瞬又恢複了波瀾不驚的神情。
    “按照少年你所說，擁有完整記憶的靈魂才是一個人的唯一標簽。
    可如果我將這個死去之人的記憶備份，傳輸到十個甚至百個新身體裏麵，那到底誰才是那個死去之人的延續。”
    “你不管備份多少，總有一個是原裝的吧？”
    見月不自覺間開始認真思考了起來，最終他得出了如此結論。
    “在我看來，第一個脫離死亡本體的原初靈魂才是真身，其他複製體不過是贗品罷了。”
    “即便他們的記憶、思維、情感完全一致？”六道仙人追問出聲。
    “沒錯，哪怕一模一樣。”見月的語氣斬釘截鐵。
    “那這些複製體，在你眼中還算人類嗎？”
    “當然不算了。”見月不假思索道，“就像是影分身，不過是基於本體的延伸產物，若連這種都能算作人類，那忍界豈不是亂套了？”
    “嗬嗬……少年你還真是豁達呢，我曾經光是思考這個問題，就在淨土沉思了數十年。”
    六道仙人發出意味深長的輕笑，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
    隨後他拋出了另一個似乎和目前的談話毫無相關的話題。
    “對了，關於「穢土轉生」這個術，你應該不陌生吧？”
    “當然，在不久後的未來，這個術可是給忍界造成了不小麻煩。”
    “的確是這樣，”六道仙人點頭，“這個術的原理，是將死人的靈魂通靈回忍界，附著於準備好的祭品上，但你有沒有想過，這些靈魂是從哪裏來的？”
    “你能不能別老是反問我了，我才活了多久，哪裏會知道那麽多。”見月無奈撇了撇嘴。
    “哈哈哈，抱歉抱歉。”六道仙人爽朗的笑了幾聲，“我也好久沒和人這麽聊過天了，體諒一下我這個老年人嘛。”
    “嗨嗨，”見月攤了攤手，主動當一次捧哏問道，“所以那些靈魂到底是哪裏來的？”
    “實不相瞞，都是我親手所製。”
    六道仙人笑意漸斂，神色變得鄭重起來。
    “遠古時，媽媽將體內沒有消化完的查克拉果實力量傳遞給了我和弟弟羽村，這讓我們兄弟在成年後自動覺醒了屬於自己的神術。”
    “而我的神術，名字叫做「黃泉轉生」，聽這個名字你應該就能猜到了，這是一個針對靈魂的神術。”
    六道仙人一邊說著，右手隔空輕輕一抓，那懸浮在一旁的錫杖便仿佛受到無形之力牽引，“嗖”地一聲穩穩飛入他手中。
    緊接著，他手腕輕轉，錫杖在地麵上輕輕一點。
    刹那間，一圈如同水麵漣漪般的波紋以觸點為中心迅速擴散開來。
    見月有些不明所以，向前邁出一步，低頭仔細察看。
    就在這時，一道熟悉的身影如投影般緩緩浮現在宛如水鏡的地麵上。
    “初代……火影？”見月驚訝出聲。
    沒錯，映入眼簾的正是那個身著鎧甲，有著一頭黑長直的千手柱間。
    “不，你說錯了。”
    六道仙人輕輕搖了搖頭，眼神平靜的再次揮動手中的錫杖。
    伴隨著一道柔和的光芒閃過，地麵緩緩升騰起大量如白色霧氣般的光流。
    那些光流在空中不斷盤旋匯聚，逐漸凝聚出了千手柱間的身體。
    眼前的千手柱間，除了雙目空洞無神，靜靜地佇立著沒有任何動作外，簡直與六道仙人的靈體狀態如出一轍，周身散發著柔和的白色光暈。
    “構成這個身體的是千手柱間的靈魂備份，按照我們剛剛達成的共識，這應該算是類似分身體一樣的存在。”六道仙人解釋道。
    “這就是你的神術？可以不借助祭品就能隨意召喚亡魂？”見月眼中閃過一抹思索，開口問道。
    “並非隨意，事實上要達成我剛剛展示的場景，條件還是挺多的，但這不是今天要說的重點。”
    “總之，像這樣的靈魂備份，隻要查克拉足夠，我就能一直製作下去。”
    “甚至未來那些被穢土轉生的忍者，其實也都是從我這邊通靈過去的靈魂備份。”
    六道仙人這番話早有鋪墊，見月對此並不意外，隻是他奇怪的是，對方為什麽跟他說這些。
    “你說這些和未來忍界的危機有什麽關係？”見月也不藏著掖著，直接就把心裏所想問了出來。
    六道仙人神色不變，揮動錫杖散去千手柱間的複製體後說道。
    “這些靈魂備份，在我計劃中，是作為給我們「造神計劃」中的救世主提供養分的存在。”
    “養分？”
    “沒錯，為了防止誤會產生，容我先說明一下，我為救世主提供的所有靈魂，都是使用「黃泉轉生」備份出來的複製體。”
    “用你最開始的話來說，那些真正的作為個人延續的原初靈魂，都還完整的保存於淨土之中，當然裏麵也包括你的父母。”
    六道仙人語速特地加快，說完了這一堆免責聲明。
    見月聽後微微垂下眼眸，臉龐隱在劉海的陰影之中，讓人難以捉摸他此刻的神情。
    他默默後退兩步，雙手抱胸靠在身後的柱子上。
    “所以你之前問我那一堆話，就是擔心我知道這件事後會暴走還是怎麽樣嗎？”
    “……確實有這方麵的考慮，但現在看來是我想多了。”六道仙人沉默了兩秒後回應道。
    “是不是想多了先放在一邊，你說的養分，是指以什麽形式，那個救世主又是誰？”
    見月抬起頭，目光直視著六道仙人，眼中已然是一片危險的虹色光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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