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天河倒卷妖血染
    晨光撕裂雲層時，十萬妖兵已在南天門列陣。我盤踞在青銅戰車頂端，吞天戟尖端垂落的血珠將雲磚腐蝕出蜂窩狀孔洞。遠處天河水泛著詭異的幽藍，三十三重天的輪廓在雲霧中若隱若現，像極了千年前白矖消散時天罰烙印的形狀。
    "大人，戌時三刻了。"九嬰吐出猩紅蛇信，他手中提著的天將頭顱還在滴落金血，"玄天劍宗的雜碎們用誅仙劍陣封住了東側星軌。"
    我望著天河水軍陣列中飄揚的"天蓬"帥旗，逆鱗處的舊傷突然刺痛。三百年前瑤池蟠桃宴上，正是這位天河水師元帥，用九齒釘耙貫穿了白矖的七寸。此刻他胯下避水金睛獸的鬃毛裏，還纏著半截銀白色蛇蛻。
    "放噬魂蜂。"我彈指震碎腰間玉牌，地脈深處傳來萬蛛爬行的窸窣聲，"讓青鱗衛繞到天河暗流，把弱水引到陣眼。"
    第一節·天河倒懸
    第一波衝鋒的妖兵撞上玄冰盾牆時，整條天河突然倒卷。十萬天兵腳踏琉璃浪尖，手中分水刺折射出刺目寒光。衝在最前的狼妖統領剛要揮動戰斧，整個人突然被凝成冰雕——天蓬的九齒釘耙竟將三千裏天河凍成寒冰煉獄。
    "雕蟲小技。"我冷笑掐訣，吞天戟尖端迸發黑芒。潛伏在雲層中的三千業火蛛同時噴吐烈焰，冰麵瞬間汽化成濃霧。妖兵們趁機化作原型，九頭鳥噴吐毒焰，鉤蛇用尾刺勾住天兵腳踝拖入霧中。
    天蓬怒吼著擲出釘耙，釘耙化作九條冰龍撲來。我翻身躍起，黑袍下湧出萬條黑蛇纏住龍頸。當冰龍與黑蛇同時炸裂時，崩飛的冰碴洞穿三名持旗天兵的咽喉，他們墜落的金血在空中凝成"赦"字天符。
    第二節·血染玄甲
    濃霧中突然響起編鍾聲，七十二架青銅戰車破霧而出。每架戰車都由三頭睚眥拉動，車頂懸浮的昆侖鏡射出金光，照得妖兵們鱗甲脫落。我認得這是瑤池金母的鎮妖車陣，三百年前正是這些鏡子，將白矖逼入化龍池絕境。
    "起幡！"九嬰嘶吼著撕開胸膛，噴出的本命精血染紅三千業火蛛。蛛群在血霧中暴漲十倍，噴吐的業火裹挾著怨靈，竟將昆侖鏡光燒出焦黑裂痕。青鱗衛趁機拋出鎮魂幡，幡麵騰蛇紋路泛起青光，被照到的天兵突然調轉兵刃刺向同袍。
    天蓬額間天眼怒睜，釘耙重重砸向冰麵："天河軍聽令，布周天星鬥陣！"
    第三節·星鬥錯亂
    天河突然沸騰，二十八星宿的投影在浪尖顯現。角木蛟的龍尾掃飛數十妖兵，奎木狼的利爪撕開九嬰的左翼。我揮戟斬斷襲來的星鏈，卻發現吞天戟的鋒芒竟被天河水腐蝕出鏽斑——這些看似普通的水浪裏，混雜著瑤池聖水的誅邪之力。
    "燭明大人，西南方！"負傷的九嬰突然厲喝。隻見天蓬踩著避水金睛獸躍至陣前，釘耙尖端挑著個琉璃瓶，瓶中封存著白矖最後一滴心頭血。
    逆鱗處的天罰烙印驟然發燙，我背後顯現九幽玄冥蟒法相。當吞天戟與九齒釘耙相撞的刹那，三千裏天河炸起萬丈巨浪。崩碎的水珠在空中凝成冰錐，將混戰的妖兵天將釘死在雲磚上。
    第四節·血煉玄機
    混戰中，我瞥見玄霄的身影在雲端若隱若現。這位雷部正神並未參戰，而是用燭龍之瞳窺視戰場。每當有妖族隕落，他袖中便飛出血色符籙，將妖魂精血吸入弑神槍胚——原來所謂的天庭平叛，不過是替他收集煉器材料的騙局。
    "該收網了。"我假意不敵天蓬，任由釘耙刺穿左肩。金血噴濺的瞬間，暗中催動輪回鏡照向天河底部。被鎮壓千年的弱水怨靈終於衝破封印，漆黑如墨的洪水裹挾著白骨，將天河水軍的玄甲腐蝕成縷縷青煙。
    天蓬慌忙祭出分水夜明珠，卻不知這正是我要的破綻。當明珠光華大盛時，潛伏多時的青鱗衛突然引爆埋在水底的業火蛛卵。爆炸產生的空間裂隙，將半條天河連同三萬天兵吸入混沌裂縫。
    第五節·煉妖初現
    殘陽如血時，南天門已化作屍山血海。我踩著天蓬斷裂的釘耙走向主殿，卻發現幸存的妖兵們突然抱頭哀嚎。他們的妖丹不受控製地破體而出，在空中凝成血色漩渦——這是煉妖壺現世的征兆。
    玄霄的冷笑從雲端傳來："你以為破得了周天星鬥陣，就能撼動天庭？"十二道紫霄神雷劈開血霧，他手中煉妖壺噴出混沌之氣。被吸住妖丹的九嬰發出淒厲慘叫，他的八顆頭顱竟被壺口傳來的吸力生生扯斷。
    我反手將吞天戟插入雲磚，戟身浮現的騰蛇圖騰暫時抵住吸力。輪回鏡映出的畫麵令人心驚——煉妖壺深處囚禁著白矖殘魂，而她眉心的傳承印記，正與天罰烙印產生共鳴。
    "遊戲才剛開始。"我抹去嘴角金血，暗中捏碎藏在逆鱗中的蛇棺碎片。地脈深處傳來轟鳴，鎮壓在昆侖墟下的三千上古妖屍同時蘇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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