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暮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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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芫血:“所以這個死之場就叫做‘迷失’咯,但這裏的幻覺又是怎麽回事?這麽迷人的能力卻被你們濫用,太可惜了啊。”
    雨蝶:“嗯......原來這塊地被稱作‘樂土’,它能容納那些煩惱之人,讓他們看見自己想要看見的幻覺,就像醉酒那樣暫時逃離現實的痛苦。後來先帝覺得這樣的溫柔鄉會麻痹帝國的戰士們,於是把這裏改造成了訓練場,讓他們拋棄感情去互相廝殺。這件事在當時引起了巨大的暴動,先帝無奈隻能暫時關閉這裏,但他沒有改變自己的想法,於是這裏最終變成了專供皇室子弟訓練的死之場。我們在這裏搏殺,從來不知道自己的敵人是誰,隻能看見自己在殺害最親密的人,後來女帝給這裏起了個名字叫‘迷失’,就是隻能進卻不能活著出來的意思。至於這裏為什麽會讓人產生這樣的幻覺,從來沒有人知道。”
    芫血:“皇帝真是一個比一個殘酷,你們是怎麽忍受得了的?我不理解,像我這樣無官一身輕不好嗎?你這麽兢兢業業地幹,萬一女帝哪天因為一件小事而懷疑你,你不還是要丟掉性命嗎?”
    雨蝶:“我出生在世家大族,沒有機會選擇自己的命運。我自小被安排在女帝身邊侍奉她,時時刻刻謹記著老師的教誨。我是趙氏家族的頂梁柱,是現在最強的靈武元神,爺爺老了,得有一個人來維護家族的利益,而這個人隻能是我。如果我選擇不做官,不僅陛下會失去對朝廷的控製,我們家族幾代人的努力也會毀在我一個人身上,我擔不起這樣的罪。”
    芫血:“說的好像你才是受害者。好吧,我感覺你身上的擔子就像姐姐那樣重,我多多少少也能理解一點了。咱們先回去吧,我肚子又餓了。”
    兩個人離開死之場,分別找到自己的馬,向著皇宮飛奔而去。夕陽西下,夜幕降臨。女帝和青鸞還在宮中嘮閑嗑,周圍的宮女們忙忙碌碌的,看見趙雨蝶回來了,久桃趕緊過來稟報女帝,女帝點頭讓雨蝶進宮。
    芫血提著那個大漢的頭,跟著雨蝶走進來。他把替罪羊扔在了最髒的角落裏,然後跑過來跪在女帝麵前。
    曜生:“誣陷公主的案子結了,過來坐下聽聽吧。”
    芫血:“謝陛下。”
    芫血坐在青鸞旁邊,墨青鸞把他抱在腿上,輕輕地揉他的臉蛋。
    曜生:“反公主黨,說白了都是前朝反對太後的勢力。太後黨倒了,朕才能舒舒服服地坐這張龍椅。所以那些人都見風使舵投到朕的門下,知道朕平日想限製公主的勢力,所以暗下黑手以為朕會高興,一群蠢貨。”
    芫血:“你把他們都做掉了?”
    曜生:“當然不能都做掉,公主的勢力必須要有人限製,朕處死一些小角色是為了平息公主的憤怒,也警告他們不要囂張跋扈。整天胡亂揣測朕的心思,死就是最好的結局。”
    雨蝶:“是會重做的?”
    青鸞:“倒還真不是他本人,是他的門生叫易和興的。這個人素來心狠手辣,陛下很器重他。這把利劍平時用來對付朝中異黨,但沒想到他敢對公主出手,這回簍子捅大了。雖然陛下已經表明了態度,但公主是不會善罷甘休的,這個時候也隻能踢開他了,讓他想辦法保住自己的命吧。”
    雨蝶:“那易和興什麽態度,準備找誰擔這個責任?”
    青鸞:“會重是把自己撇的幹幹淨淨,他這幾天可忙著辭官的事呢,為了安享晚年他也是不要這張老臉了。易和興一時半會還聯係不上,我們現在也不知道這師徒倆是怎麽商量的,反正髒水絕不能潑到陛下身上,否則就隻能讓他意外死亡了。”
    芫血:“我不明白的是,如果陛下這個時候不保他,那他萬一反過來投靠公主怎麽辦?公主也不是沒可能原諒他。”
    曜生:“按朕的想法,如果事情真的到了無法挽回的地步,那麽隻殺易和興也一個不算多,雖然朕舍不得他,但是他得帶著全部的秘密消失。公主想了解這件事的真相根本不用費心讓易和興開口,就憑他的意誌力絕對不可能抵抗得住曜初的洗腦能力,他自己也知道,所以如果他願意自裁向公主謝罪,朕可以滿足他的遺願,他兒子的仕途也會一馬平川;但如果他想苟且偷生,那就按照王法,讓天牢部去抓他,然後讓他悄悄死在天牢部裏。無論如何不能把他交給曜初,這個人記憶中有太多見不得光的事,公主一旦知道,會嚴重威脅到朕的政權。”
    芫血:“你們都好狠啊,簡直像是在玩遊戲一樣容易。”
    青鸞:“這可不容易,臭小子,你以為是下象棋嗎?你讓他們走到哪他們就去哪,讓他們幹掉誰他們就去幹掉誰?在朝廷做事的官都有自己的秘密,這些人皆為利來皆為利往,組成一個個利益團體,有時候陛下也要考慮到官員們的利益才好讓他們為我們做事。但是這次易和興已經捅破天了,會重也明確表示不會保他,所以他變成了一枚棄子,如果他沒有解決這件事的能力就得被做掉了,一定最大程度減少這件事的惡劣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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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雨蝶:“偽造陛下的親筆書信,給公主投毒,哪一件事不是掉腦袋的!事已至此,趁公主殿下還在為先帝守靈,我們先下手為強吧,陛下。”
    女帝把茶杯放在一邊,叫來了久桃。
    久桃:“陛下,請您吩咐。”
    曜生:“禦膳都做好沒有?客人們都餓肚子了。”
    久桃:“奴婢這就命人呈上來。”
    久桃離開了,女帝恢複了剛才隨心所欲的態度,半開玩笑地和三人聊了起來。
    曜生:“雨蝶,這件事的態度我已經做給公主看了,現在易和興是死是活都和朕沒有一點關係。他自殺也好,意外死亡也好,還是想要逃跑也好,全都交給天牢部去處置。朕要去看望公主了,勸她先把自己的病醫好,再像這樣天天跪著朕也心疼啊。好啦,這件事就過去了,現在開餐吧。”
    按照皇家的規矩,芫血不能享用禦膳,所以久桃單獨給他做了一份飯菜,都還是一如既往的甜口,甜到發膩。
    芫血:“陛下,我想先見見公主,然後讓我離開耀淩吧。”
    曜生:“著急走?你可是駙馬,想往哪走?”
    芫血:“公主身體都快不行了,還強行讓我娶她做什麽?我想見她是因為我對她很好奇,瑤海她們一直說公主很優秀,可是......到底是怎麽樣優秀的一個女孩呢?”
    曜生:“嗬,你還挺精明的,但朕告訴你,公主的病一定能好。朕哪怕是傾盡皇室的財產,尋盡天下的名醫名方,也一定能讓曜初痊愈。如果你執意要走朕不攔著你,但是朕絕對不能沒有這個妹妹,這一次就算是逆天而行,朕也心甘情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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