曜生：“小兔崽子，一點都不聽話。”
    葡泉旁邊的艾扼邊界感應到了靈武元神的接近，女帝無奈地坐在桌旁，喝了一口酒。
    青鸞：“讓雨蝶他把拽回來吧。”
    曜生：“就這樣吧。久桃，過來！”
    侍女匆匆地走進來，跪在女帝麵前。
    曜生：“去趙府找雨蝶將軍，這是急令，讓她把無牙芫血從葡泉帶回來。”
    久桃：“是，奴婢明白了。”
    久桃又急匆匆地走了，留下女帝唉聲歎氣，她趴在桌子上，似乎陷入了沉睡......
    薄霧包裹了葡池所在的森林，張牙舞爪的樹枝到處都是，黑暗中的森林隱藏著無數線勾和活板，是那些塗抹劇毒的釘刺和箭支的觸動開關。那些誤入這裏的人已經化為森林的養料，爛成一堆一堆的腐殖質，和泥土不明不白地糾纏在一起。芫血和曜初跨過了艾扼邊界，小心翼翼地踏入森林，開始尋找葡泉。霧中的一切都若即若離，掠食者們蠢蠢欲動，芫血抓緊了曜初的手。
    曜初：“連我都不知道這有這麽大一片森林，把他們都拔掉，很礙事。”
    芫血：“小心陷阱，讓我來吧。”
    他連接到森林中的黑影，巨大的影之沼鋪開，把那些百年古樹一點一點吞吃掉。樹枝上綁著的線勾被觸發，四麵八方的毒箭到處亂射，芫血開啟了黑影胄擋下了箭支，而曜初化成光飛走了。她飛過的地方都被光刑場徹底粉碎，影之沼隨後把那些渣滓吸收掉。隨著這片森林被毀掉，光明得以再次重現這片被常年腐蝕的土地，泥土顯出驚人的淡紫色，而土下埋著無數具骷髏，有些隻剩下顱骨，有些則是臂骨和腿骨暴露在陽光下，芫血輕輕一碰，那骨頭便化成了骨粉，散落在淡紫色的土壤上。
    曜初：“我找到葡泉了，跟我來，這一路全是釘刺坑，你用影子載自己過來。”
    芫血：“好。”
    無數黑影開始聚集，包裹住芫血，變成一坨巨大的黑影團。黑影慢慢顯露天牛的觸角和背甲，無堅不摧的影天牛開始橫衝直撞，踏平了一片又一片的森林，將那些小小的陷阱輕易地踐踏在腳下，來不及逃命的動物們都被影天牛踩死，影之沼緊隨其後，打掃這片沒有硝煙的戰場。
    芫血一直衝到葡池旁邊，讓黑影散去，他興奮地衝到曜初身邊。
    芫血：“太棒了！這力量真令人著迷，怪不得大家都想蛻變，隨手就能毀滅這麽多的生靈，我都要上癮了。寶寶，我還能變得更強，是不是？”
    曜初：“是啊，但這才剛剛開始呢。芫血，你變得越強就越可怕，尤其對那些弱小的生靈們，你會為他們帶來滅頂之災。”
    公主拿出一麵黃金鏡，遞給了芫血。他整個人錯愕失色——鏡中的自己臉色如此蒼白，沒有一丁點血色，月之瞳更顯得自己冷酷無情，他想起了女帝打碎尚月山時的死神之態，現在的自己幾乎和她沒什麽兩樣。他將鏡子還給曜初，害怕地蹲下，用手死死抱住自己的頭，緊閉雙眼，哆哆嗦嗦地發抖。
    芫血：“不，這不可能是我，我怎麽會變成這樣，我真的變成了一個怪物......救救我，親愛的。”
    曜初：“這是你自己的選擇的路，從蛻變開始就不可能有回頭路了，慢慢地你就會發現，殺戮感不會給你帶來任何愧疚和悔意，直到和我們一模一樣。隻有到了那時，你才是完美的靈武元神，可以自如地控製自己的力量，用這份力量守護你的族人，讓他們不再被欺侮，不是嗎？”
    公主輕輕摸著芫血的頭，擦去了他眼角的淚，露出一個安慰的笑。
    芫血：“我和你一樣，對嗎？你其實也是怪物，因為愛著我，所以才對我隱瞞了可怕的那一麵。”
    曜初：“跟我來，咱們去看葡泉吧。”
    碩大的黑牢清理了遮蓋葡泉的枝枝葉葉，將它們纏起來扔到一邊，這座臭名昭著的泉水終於重見天日，讓二人都驚奇的是，葡泉中居然有魚和蝦在自由自在的遊泳，芫血剛想伸手去抓魚，被曜初拉了回來，那淡紫色的水顯得如此迷人，讓芫血陶醉，公主隻好給了他一個耳光，讓他清醒過來。
    芫血：“我沒事，謝謝你。”
    曜初：“你感應到泉水的力量了？”
    芫血：“沒有，這水似乎不具備任何力量，我的影子滲入水底，沒有感應到明顯的增益影響啊。既然葡泉沒有讓人變強的能力，那為何冥衣和嫦娥仙子都對它如此癡迷呢？”
    影團變成了一個碗，芫血用它撈了一些水上來，即使在能吸收光的黑影中，葡泉的水還能保持它的顏色不變。連公主都大吃一驚，世界上還有這樣的水嗎？
    芫血：“既然它強化不了體外的武技力量，說不定能強化靈武元神體內的血氣呢，讓我來試試！”
    曜初：“不行，你的心髒裏的毒還沒清幹淨，再攝入這種有毒的水，你的身體還要不要了？”
    芫血：“既然我的先祖喝下過，那我喝也不會有事，你放心好了，曜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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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一飲而盡，然後和曜初四目相對，靜待發生的變化。過了很長一段時間，芫血才發覺身上傳來溫熱的感覺，他解掉上衣，胸口剜心的刀疤居然消失不見了。
    芫血：“好奇怪，原來這水可以治外傷啊。”
    曜初：“那它不應該是用來外敷的嗎？”
    芫血用黑刺劃傷了自己的手心，然後把手掌泡在葡泉裏，很可惜，傷口沒有發生任何變化。他又喝下了一些泉水，傷口也沒能愈合，兩個人又陷入了困惑之中。
    芫血：“看來它不是治外傷的，我想不出來它的作用了，我是笨蛋。”
    曜初：“那你的膿毒之血是不是和泉水有關？”
    芫血：“如果冥衣真的飲下了這水還沒死，那這泉水的毒也可能流向了他的後代——我們無牙天生對毒和疾病的抵抗力就來自於葡泉，也是個合理的解釋啊。”
    曜初：“但嫦娥也喝下過葡泉，這是正史裏明確記載的。她沒有像饕餮那樣的黑暗血脈，怎麽可能駕馭得了葡泉的毒呢，你親眼見過她，她也和你有著同樣的發色和瞳色嗎？”
    芫血：“沒，仙子是銀發藍瞳，真奇怪，為什麽會這樣？”
    “回去再想吧，公主殿下，您怎麽能違法來到這種地方呢？”
    芫血：“哇，你怎麽知道我們來這裏的？”
    曜初：“切......”
    雨蝶：“陛下已經知道了你們擅闖禁區的事，但她不想計較，二位請跟我回家吧，這件事就到此為止了。我還有正事要忙，請不要耽誤我的時間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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