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臨界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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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尚帶著劫獄潛逃的兄弟們回到了掌龍派,他們沒有了之前的意氣風發,取而代之的是灰頭土臉和忐忑不安,他和大個子都不知道拜別師傅的時候該說什麽,也不知道師父會不會見讓他顏麵喪盡的徒弟們。一共八個人,每個人都帶著名貴的禮品來到掌龍派武場前,麵前的學徒看到門派的師兄們回來了,高興地進去通報師傅,這也讓他們的心跳稍稍放緩了些。
    很快,那位須發皆白、目光矍鑠的大師來到武場前,王尚看出師父又老了幾分,眼中不覺閃著幾分淚光。一時語塞,他還沒想好說什麽,懷心大師卻率先開口了:
    “進來坐吧。”
    熟悉的武場、熟悉的議事堂、還有熟悉的清苦宿舍,這一切在他離開以後都不曾接觸過,卻萬分熟悉。八個人坐在議事堂兩側,懷心大師坐在最高位,學徒們上茶。他們帶來的禮物大師盡然收下,不讓他們為難,王尚這才憋出幾句話,紅著臉,緊張地說:
    “近......近來師父可好嗎?一直以來受您照顧,徒弟們獻上一些薄禮以謝您十幾年來的的教誨,臨行拜別,日後不知何時才能再見。”
    懷心:“這麽說,你們是打算離開天梁城尋找自己的歸宿了。也好,這十幾年來,你們的優點和缺點我都一清二楚。尤其是你,尚,自你父母把你送歸我的門下,我一直想要束縛你的邪性和惡念,但人的天性終難改變,我不怪你。既然你找到了比掌龍派更適合自己的地方,以後就靠著自己的功夫掙一口飯吃吧。不必傷心,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師與徒是早晚要分開的,你能替我發揚武學就是我這一生的意義,這也是盜日螭大師當年托付給我的心願。好了,我給你們準備送行飯,咱們好聚好散,日後若成大器,咱們再敘敘舊也好。”
    這一餐並沒有多特別,依然是習武時他們每天都吃的豆飯,再配上一點青菜和肉,這飯吃了十幾年,最後一次吃王尚卻感覺這碗分外的重,想端卻端不起來。大師陪著他們一起吃這難以下咽的粗糧,師徒之間沉默無言,待到日暮時,大師為他們送行,目送他們消失在視線中。
    芫血:“結束了,很好,事情不能是虎頭蛇尾的,那樣就沒意義了。走吧,我帶你們去元夜軍隊,一個靠鐵和血贏得榮譽和尊嚴的地方。”
    芫血拿起了自己的那份禮物,開啟艾扼之門,率先走了進去。人類們從沒見過這種東西,一個個都僵在原地不敢動。黑牢捆住他們,把他們全給扔了進來,艾扼之門隨之關閉了。
    王尚:“大師,這——這是哪裏?”
    芫血:“管好嘴,別說話,以後每一步都要靠自己了。”
    他用黑布袍蒙住臉麵,在燼燭預定了一位客商的車隊,帶著他們悠悠哉哉地趕往北國。說實話,這也是芫血第一次來這個飄雪的國度,極遠處綿延不絕的雪山十分壯觀。這裏的元夜居民都穿著厚厚的衣服,似乎沒有春夏秋冬之分,一年無非是不太冷和很冷的區別。芫血動用人脈,四處打聽劫命的住處,十幾天來功夫不負有心人,終於是讓他給找到了:他們一家隱居在北國雪山不遠處,挨著冰川天河的原野上。
    他來到門前,輕輕地叩門,表示自己想找劫命大師。過了一會,門緩緩開了,芫血甚至見到了摘了麵罩的他。
    屈刃:“這裏沒有劫命,進來坐吧。”
    奚雪懷裏抱著小寶寶,在火爐旁輕輕搖晃著。屈刃請芫血進來坐,給他拿了一些水果和飲料,然後坐在了妻子旁邊。
    奚雪:“一個屠城的大逃犯,帶著一堆拾荒者來登門拜訪,我是不是應該通知鬼女王把你們抓起來呢?”
    芫血:“我不是來蹭吃蹭喝的,是有事相求,請二位聽聽吧?”
    屈刃:“我們現在就是普通百姓,幾乎幫不了你什麽,當然也不會喜歡被別人打破現在平靜安寧的生活。以後都不要再來了,好嗎?”
    芫血:“當然可以。我想請你們把這群人送到軍隊裏,讓他們找一口飯吃,不難吧?”
    屈刃:“澤傳和澤武在軍隊裏當總兵,應該有能力把他們招進去,不過想聯係到他們還得幾天時間。”
    芫血:“好,那我就不打擾了,我給他們留一些錢,之後的事拜托二位了。”
    奚雪:“好的,路上小心。”
    就這樣,芫血告別了王尚他們,自己又回到了身無分文的狀態。漫天的大雪落滿一身,傳來一種透骨的寒冷。
    “北國真是個糟糕的地方,我可再也不來了。”
    地下王國中,紫米和部下研究著明天的安保問題,紫米不相信鋒疆敢明著動手,但芫血的話一直在心頭縈繞,這老狐狸確實不得不防。明麵上保鏢帶不進去,就隻能讓他們秘密守在會場外麵了,以求在發生變動時他們能盡量趕過來。
    舞獅酒店內,晝夏剛剛收到了秘密情報,鋒疆動作並不老實,今年的會場內安排了大量士兵,遠超往年安保的人數,這樣一來,他的處境將十分被動。他動用所有人力去找芫血,將這件事傳達給他,現在申請在大會中布置自己的安保已經來不及了。如果有意外,希望芫血能再保護他們一次。
    同方在軍營中向部下們傳達自己的計劃:
    “明天鋒疆布置如此多的兵力在會場內,城主府空虛,你們盡全力去攻占城主府。不用擔心我的生命安全,哪怕是死,我也必須替老城主報仇!”
    采藍在父親身邊默默無言,她明白父親非報此仇不可,哪怕是死,他也絕不會罷休。自己已經準備好替父親料理後事的準備了,兩行淚不住的落下,同方把女兒抱在懷裏,一遍一遍地安慰著,這或許就是父女倆共度的最後一個夜晚了。
    芒麥還守在妹妹身邊,雖然她對赤稻恨之入骨,但依然無法割舍這份親情,在她把妹妹打的遍體鱗傷後,給了她一次悔過的機會。赤稻明確表示自己不會去參與暗殺城主的行動,但把城主府的布防圖給了姐姐。
    赤稻:“我......不想被清算,我什麽都沒做錯,你得保證,事成之後讓我自由自在的生活,我不想被困在這個小籠子裏!求求你,如果還當我是妹妹的話。”
    芒麥看著有些精神失常的妹妹,用力地點了點頭。
    “隻要你願意站在我這邊,我當然會盡全力保你,現在你可以把鋒疆這麽多年的罪行都吐露出來。我們會將這些內容全都記錄起來,然後把賬一次性結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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