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眼猩紅......
    暴病而死的人鋪滿街頭，病血汙染了土壤，屍體扭出了各種高難度姿勢，痛苦地表情雕刻在臉上，漢武外城變成了血腥的墓地。
    “還有活人嗎？”
    巡兵早就撤回了內城，黑煞禿鷲和巨烏鴉啄食著病死者的肉，黑壓壓的食腐大軍和血紅色交織在一起，形成一幅末世的光景。
    因瘟疫而死的人還在不斷流血，濃烈的惡臭讓禿鷲們十分興奮，它們無視了芫血，自顧自地美餐。
    “鳥類居然對這種病免疫嗎？還是說隻有食腐鳥才不會生病。”
    一個特別之處吸引了芫血：
    正常死者的鮮血應該是發黑的，但現在他看到的血異純紅異常，比活人的血還要紅。
    而且這些血完全沒有凝固，上千人貢獻出了一條紅血河。
    一隻黑煞禿鷲居然叼了一塊肉走到芫血麵前，然後把肉放在他麵前，發出“呱呱”的大叫。
    芫血：“我不吃，你自己吃吧。”
    大鳥一口把肉吃掉了，慢悠悠地離開芫血。
    他沿著外城亂晃，進入內城的大門都死死閉著，完全看不到突破口。
    不知該做什麽的他隻好又去拜訪兵器鋪，老人家接待了他，他們坐在滾燙的壁爐旁邊聊起天來。
    芫血：“您還真是幸運呢，躲過了這次天災。”
    羽彌商：“天天坐在這火爐旁邊打鐵，沒想到這時候救了自己的命。”
    芫血：“我在找一把鑰匙，您有眉目嗎？”
    羽彌商：“鑰匙？開什麽用的鑰匙？”
    他拿出那隻寶箱，放到鑄劍師的麵前。
    大師仔細欣賞後搖了搖頭。
    “是盤古鎖，我這麽跟你說吧，這其實更像是一種武技。一旦鎖本身受到物理破壞，它會發生血氣爆炸，連帶裏麵的東西也會直接銷毀。”
    芫血：“您不能打一把匹配鑰匙出來嗎？”
    羽彌商：“我真沒有這個本事，鑄劍和做鑰匙是天差地別的兩件事。這種鎖精密的很，能打出盤古鎖的工匠，我認識的都已經走在我前麵了。”
    他臉上的欣賞變成了一種遺憾，更像是一種感傷。
    “孩子，隻有造鎖的匠人才能打出這把鎖對應的盤古鑰匙，通常來說鑰匙是沒有備用的。漢武城以前也有鎖匠，可......瘟疫爆發之前，我的老朋友就在睡夢中離開了，那之後，這手藝就在漢武城失傳了。”
    芫血：“這麽大一個城，我該去哪找一把小小的鑰匙呢？”
    大師搖了搖頭，拿出珍藏的好酒分享給芫血，小小的酒杯裏散發出醇香。
    羽彌商：“你既然不知道鑰匙在哪，那麽你從哪裏弄來的寶箱呢？”
    芫血一飲而盡。
    “奇怪的家夥給的，說是尋寶遊戲，能打開寶箱裏麵的東西就歸我。”
    老人也喝了一杯，火光照亮他一半的臉，另一邊的臉被陰影所掩埋。
    蒼白的胡子和頭發更讓他顯得衰老。
    老人想了一會，緩緩地說道：
    “如果這事對你真的這麽重要的話，我能給你一些線索，但並不一定有用。我那老朋友叫‘住繆’，他死後那房子還沒人接手，我把地址給你，你去看看吧。”
    一瓶好酒逐漸見底，鑄劍師找了一塊破布，畫下那房子的大致位置，又反反複複告訴芫血住繆的詳細住址，催他快去。
    “小巷盡頭的第三扇門？”
    羽彌商：“對，去吧。”
    芫血：“好，請您保護好自己，我走了。”
    離開鐵匠鋪的時候，已經是午夜了，在這死城裏找東西確實很瘮人，尤其是那些黑色的鳥兒們與環境完美融合，動不動就出來嚇人一跳。
    他的鞋子也快被血河泡透了。
    “求求你......救救我！啊啊啊啊——”
    似乎是一個病人在痛苦哀嚎著，他痛苦地拉住芫血的褲腳，一邊哀求一邊嘶嚎。
    那人身體腫脹的不成樣子，芫血根本不想看他，一腳踩爆了他的頭。
    體內的血“嘩”地噴了出來，他趕緊躲開了。
    “這病還在變異，這一代病人比起初代患者要重的多啊。”
    借著黑之海，他迅速奔向那鑄鎖師的家，找“小巷盡頭的第三扇門”。
    “霸業”一閃，門被斬成了兩半。
    黑漆漆的屋子裏飄著灰塵，他點起了火，在屋裏尋找有用的線索。
    手稿、鎖的零件，以及關於鑄鎖的圖書通通被他扔到一邊，黑牢也在幫忙翻找，鑰匙沒找到，但是拿到了一份有用的日誌，送到了主人手裏。
    芫血眯著眼看著那張破紙：
    “我這一生打造出三隻最滿意的作品。第一個賣給了大商人用於保護他的黃金；第二個給漢武城主的心愛寶箱進行加密；第三個......”
    後麵好像被老鼠啃了。
    “什麽有用的信息都看不到。”
    他狠狠一拳砸碎了那麵牆。碎石咣當咣當地掉在地上，老房子也在動搖，很快就變成了廢墟。
    黑牢把那些碎石甩到一邊，他坐在廢墟上發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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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麽晚了不休息，你有病啊！”
    這聲咒罵讓他怒上加怒，他找到了說話的人，用黑牢把他緊緊地捆住，然後逐漸增加束縛的力量。
    “我問你，這老東西有沒有帶什麽東西到墳裏去？快說！”
    男人雙手扯著影子觸手，不斷地掙紮著。
    “他......確實有一個小黑包被他帶到棺材裏了......當時是我們家出錢埋了他，他沒兒沒女......”
    束縛減弱，男人掉在了地上，黑夜月恐怖的光芒注視著他，他又趕緊說道：
    “我帶你去找他的墓，明天一早就去！”
    這人不斷地磕頭，芫血放了他一馬，讓他回去睡覺了。
    月亮落下，太陽升空，他去敲了這戶人家的門。
    咚咚咚......咚咚咚......
    “滾出來，別耍花招。”
    見沒人回應，他一腳把門踢開，到處尋找他的身影。可惜隻見後窗開著，他已經跑了。
    黑牢戳穿了房梁，芫血純粹為了發泄怒火而破壞，用巨影鞭把附近的樓群都被夷為平地，他憤怒地吼著，根本不在乎這裏還有沒有幸存的百姓。
    就在他徹底失控之前，一道黑魔法咒文飛了過來，正中他的後背。
    “ana ki ki go sa恨意消除）”
    他瞬間恢複了冷靜，身體重重地墜落。
    一隻手搭在他的肩上，熟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恐怕這次災難並非偶然，我需要您的幫助，請聆聽我的訴求，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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