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芫血叩見陛下，祝陛下萬壽無疆，祝帝國千秋萬代、香火永盛！”
    隨從進獻珍寶，頌唱讚歌。
    帝國的臣子們對讚歌歎為觀止，紛紛拍手喝彩。
    龍椅高高在上，九五至尊散發出的刺眼的光芒，芫血看不清，隻好把頭扣在地上，等待女帝發布命令。
    頌歌完畢，群臣靜默。
    “貴國禮節周到，朕心甚慰。我國有禮樂和經卷，願贈予使者，永結兩國之好。”
    芫血：“女帝洪德，眾生拜服！”
    讚歌再起，帝國群臣都對女帝獻上讚美，最後拜服：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龍椅上的她輕輕揮手，皇宮內再次靜默。
    “眾愛卿，平身！使者，靠近一點，讓朕好好看看你。”
    芫血起身，對皇帝拜了又拜。整理衣冠，雙目炯炯有神，筆直地站在殿堂中央。
    龍椅上，聖白虎戰鎧發出冰冷的摩擦聲，女帝似乎換了一個姿勢來欣賞他。
    “你——身上有異樣的生命力，不屬於你卻強行與你共生，為什麽會這樣？”
    芫血：“陛下慧眼！臣乃殘臂之人，如不補全四肢，何能來天朝上國拜訪陛下！”
    這時，不知誰打開了一隻話匣子，帝國群臣瞬間炸鍋：
    “這孩子是當年單挑五毒營的那個吧。”
    “是啊是啊，真是一表人才啊。那隻胳膊說不定就是被劫命砍掉了。”
    “聽說當年陛下有意把公主許配給他，連嫁妝都備好了。這孩子為了報聖恩，用自己的心救了公主性命，真是流芳百世的佳話。”
    “我上次去元夜出差，也有個叫無牙芫血的人在燼燭被砍頭了，離太遠沒看清模樣......”
    “你呀，就是瞎操心。天下同名同姓的人多了，現在大使不是好好地站在這嘛！”
    鐺——鐺——鐺！
    女帝的權杖輕輕敲擊殿堂。
    所有人一同麵向皇帝，群臣紛紛靜默。
    她依舊沒起身，但語氣溫柔了些：
    “朝堂之上不要說些捕風捉影之事，讓使者看了笑話。”
    “遵命！”
    宮殿內群臣再唱頌歌，讚頌皇帝英明神武，祝願兩國永結盟好，永罷刀兵！
    讚歌畢，女帝的聲音又響徹王宮：
    “禮畢，送使者回館驛歇息。諸卿，今日大喜，朕準許你們另領三個月俸祿，宴醉三日。另大赦天下，並將元夜籍犯人遣返本國。”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芫血：“皇帝陛下——萬歲！萬萬歲！”
    元夜使者退堂，芫血跟著大家一起準備返回驛館，準備去睡覺。
    群臣仍在路上嘰嘰喳喳地討論個沒完。
    快到驛館之時，芫血卻被一路人攔住了去路。其穿著華麗且精致，一種傲慢之氣撲麵而來，帶頭的人手裏拿著金絲楠木的馬尾杖，輕輕一甩，笑道：
    “請少主跟我們走吧。去萬聖宮。”
    芫血：“陛下要私見使者團嗎？”
    “女帝陛下隻見少主你一人！”
    芫血：“那大家先去館驛吧！我隨後便到。”
    其中一人對芫血秘密說：
    “大人別忘了提葡泉的事。”
    “我知道，此事萬無一失，你們回去休息，不必擔心！”
    使者團繞過那群太監離開了，留下芫血一個人在這裏。
    芫血：“走吧，我跟你們走。”
    “慢著！我師傅親自出來請你，你怎麽連點表示都沒有？”
    老太監後麵的小太監吵吵嚷嚷，芫血甚至沒看他一眼，冷淡地盯著太監總管看。
    “什麽東西在講話？嗡嗡嗡的，真夠煩的。”
    “哎，長子，休對客人無禮！”
    話雖這麽說，但那老太監繼續作威作福，根本沒打算帶芫血前去皇宮。
    芫血歎了口氣：
    “我身上已經沒錢了，該給的都給了皇宮，下次再見到您，我一定奉上銀票！”
    那個叫長子的繼續替老太監發聲：
    “我說你是不是傻逼啊？元夜國王派你來的，你身上能沒有錢？！快交出來！”
    芫血瞬間睜開眼，黑夜月慢慢異化成血月，全身血氣瞬間爆發出來。
    他大吼道：
    “你們這群惡臭的閹人，知道會重是怎麽死的嗎？”
    腳下的黑影凝結成黑獄，瞬間刺穿了他們，就像肉串一樣被掛到了天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王宮內的宮女驚慌失措，大聲尖叫，紛紛逃離現場。
    三根黑獄凝結在一起，濃烈的黑影化成一團，最終落地消失了。
    “又有蠢貨變成了黑影的養料！”
    依據小時候的記憶，芫血轉了一圈，最終還是找到女帝的萬聖宮，很有禮貌地走了進去。
    女帝隻穿了睡袍，窩在沙發裏，後背清靠一隻巨大的金絲雀軟枕。順便喝了一口鮮南瓜汁，才笑著說：
    “哦，來了啊，你的速度有點磨蹭了吧？”
    芫血：“抱歉，姐姐，你的下人們刁難我，要我拿出一萬兩銀票才肯放我過來。我沒辦法，所以......”
    曜生：“過來坐。”
    侍女久桃領芫血走進萬聖宮，請他坐在女帝對麵的沙發上。
    久桃：“都是一群見錢眼開的狗，陛下也早就想收拾他們了。”
    曜生：“嗯。會重雖然貪腐，卻也能幫我將宮中上下事務打點周全，他死以後，選上來的一個又一個都是廢物。有時不得不感歎，再多利用他幾年，也不失為一種美事啊。”
    芫血：“我還是太魯莽了，抱歉。”
    女帝還是摸了摸他的頭。
    曜生：“不說這個了。我問你，你的斷臂上接了什麽，把禮服脫了，讓我看看。”
    芫血：“就是一團血肉組織。”
    久桃幫他拆下繃帶，一團惡臭的、蠕動的血肉團暴露在空氣中。皇家侍女趕緊捂著鼻子跑走了。
    芫血：“額，不太幹淨，見笑了。”
    女帝用小刀割下一塊肉，仔細地研究起來。
    是活體，有獨立的生命力卻沒有意識，沒有皮膚和血管的一團肉，有意思。）
    “你自己弄的？”
    芫血：“不，時斷的先王給的，她有秘密技術。再多就不能說了。”
    曜生：“哦吼？好，不讓你為難。不過現在這副醜陋的模樣，就是你理想中的胳膊？”
    芫血：“哦不——不不不，當然不是，我這次拜訪帝國，不僅是為了兩國交好，其實私下裏也是想讓姐姐幫我救治一下這隻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