曜生：“起來吧，我再讓桃子吩咐廚房做一份同樣的菜來，你肚子還很餓吧。”
    芫血看著已經完全破碎的萬聖宮，心裏哆嗦一下。
    “我......我的腿好軟，沒勁，全身都沒勁，像是麵條。”
    女帝用力掐了他的小腿肌肉一下，他的腿也僅是輕輕抽搐，一臉疑惑地看著她。
    曜生：“可能是因為你的頭剛長出來吧，給你一點時間，恢複一下。”
    芫血：“姐姐，那......曜初她......現在怎麽樣了？”
    曜生：“怎麽，你還想見見她？”
    久桃退回女帝身後，趕緊對他搖頭，將食指放在嘴唇前，示意靜默。
    芫血的笑容僵了，換了一副憤怒的麵孔。
    “我隻是想知道她是否得到了應有的懲罰！我是元夜大使，隻侍奉皇帝，怎麽能去見一個小小的侯王呢，想都別想！”
    女帝笑著說：
    “當然，她肯定受到了足夠的懲罰，朕暫且留她性命，保障琉璃城和梨城的貿易往來，你和元夜可以徹底放心了。”
    芫血：“好，那我可以給她寫一封信嗎？”
    久桃搶上前，剛想說話，卻被女帝輕輕擋住。
    “陛下，別讓他再鬧了。”
    “去取紙和筆吧。”
    “是。”
    等到紙和筆拿來，女帝攙扶著芫血，幫他握筆蘸墨，芫血哆哆嗦嗦寫下了兩個字：
    “安好”
    曜生：“就這嗎？”
    芫血：“對，能幫我送到她手中嗎？”
    久桃：“陛下，那我來把信封好。”
    女帝反複檢查了幾遍，並無異樣。
    “好......送到琉璃城去，但保證要讓星王看到之後銷毀。”
    久桃：“遵命。”
    芫血：“左臂痊愈了，我也該回家了，姐姐。”
    曜生：“葡泉之水已經裝好了，帶一瓶回去做紀念吧。還有，要跟元夜的王說，你是因被刺客刺傷才留在耀淩療養的，別讓她們起疑心。”
    芫血：“好！你喜歡元夜的什麽特產，下次帶來送給你。”
    曜生：“特產？我看你的胳膊就挺有意思，能讓軀體再生的血肉組織，不如送給我研究一下。不過元夜的國王恐怕不肯吧？”
    女帝一邊說，一邊輕輕摸他的頭，捋順了芫血的毛毛。
    當晚，帝國配備了八乘馬車，周圍六十四名精兵進行護送。副車隊配備充足的美食和水，以確保大使平安到家。
    車隊出發前，工匠們反反複複檢查馬車故障，排障兵在必經之路上檢查安全隱患，無前鐵騎裝檢修鎧甲和武器，在一切都準備就緒後，女帝才下令準許出發。
    跟隨著一起返回的還有無昀派來的絕密特工隊，速度極快的他們，提前五天便返回了時斷王宮，將收集好的情報呈給先王。
    她開始研究芫血的背景和過往......
    五天後，大使也平安到達目的地，帶著一瓶葡池之水返回王宮，麵見先王。
    今天的王宮大殿內多了兩派甲士駐守，先王麵色十分不悅，如鷹般銳利的目光鎖定了他。
    芫血心裏很慌，照常對先王行禮：
    “臣回來了，陛下。”
    無昀走到他身邊，捏捏他的左臂，皺起了眉頭：
    “咿呀！已經不需要我了嗎？”
    芫血：“陛下，您聽我解釋！我能講清楚的。”
    他雙手奉上葡池之水，先王接了過來，打開瓶蓋，淺嚐一口。
    “嗯——你跟我來地堡。”
    米黃色的長發飄揚，婀娜的身影顯得如此高大，以及由內而外散發出的不信任氣息......
    燭火搖曳著，冷風從縫隙中吹進來，在迷宮中走路，有一種不寒而栗的感覺。
    去往地堡的路沒變，但很長很長，長到讓他想盡了先王會問到的所有可能——包括是否存在已經背叛的可能。
    組織培養室的大門打開，先王又取出一隻肉團，將它放在操作台上，澆上了一些葡池之水，最後扣上密封蓋。
    芫血：“陛下，我......”
    昀：“你想說什麽？”
    芫血：“我晚回來的原因......”
    昀：“不是平安回來了嗎？平安就好。”
    芫血：“您不懷疑我？”
    昀：“疑人不用，是我掌握王國的經驗。我唯一想好奇的是，你少年時在炎黃遊曆的時候，是誰引薦你去耀淩的？”
    芫血：“墨青鸞。”
    昀：“你為什麽會認識她？”
    她的眼神變得疑惑，而芫血則在暗暗發抖。
    “您......我......說來話長。”
    昀：“那算了，你的隱私，我不能過問。來，過來看這個。”
    拉開密封蓋後，血肉團已經完全發育了一顆心髒，還在自由地跳動著。
    芫血：“陛下，您知道葡池的秘密？”
    昀：“墨清以還沒被她女兒用政變趕下台的時候，邀請我去耀淩做過客，我也就順便尋找讓血肉再生技術發展的渠道，葡池吸引了我的注意——它擁有日之金輪下位替代的能力。”
    芫血：“和黃沙的力量相比呢？”
    昀：“黃沙中存儲強大的詛咒拓力；但葡池之水沒有，它是用芫血樹根、擺魂草和阿茲陀羅花醞釀出的毒水，但對血肉再生有奇效，是大自然的傑作。”
    芫血：“如果是這樣，那和我們無牙家族有什麽關係？”
    昀：“換句話說，葡池能讓生物體變得完美——隻要這種生物體能承受它的劇毒。冥衣體內所含的膿毒之血做到了這一點，他吞噬葡池，讓自己從一個醜鬼變成了絕世美男，他的後代——也就是你們，無論男女都遺傳這種美貌，還有葡池的顏色。”
    他拿起這顆心髒，鮮紅已被腐化為淡紫色，在毒液中誕生的再生之色，永不腐朽的完美花朵。
    昀：“你要換一顆心髒嗎？”
    芫血：“不——不用了，陛下，您的傑作，好好收藏起來吧。”
    昀：“多漂亮啊，如果不是你，或許我此生都很難再造出這樣的傑作了。”
    接著，心髒和瓶裝葡池水都被先王裝進培養箱，最終用八卦封邪印將其徹底封鎖。
    “陛下，我想學這招。”
    昀：“嗬嗬，沒問題，我會毫無保留地教給你，你拿一些耀淩的情報來換這招，怎麽樣？”
    芫血；“女帝，還是琉璃星王，她們的事我都知道一些。”
    昀：“非常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