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九章 熔岩犬元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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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九章熔岩犬元嬰
一道……一道無法用語言描述其粗細長短的光!
轟然綻放!
那不是光!
是天道毀滅意誌本身!是宇宙法則崩塌時顯現的最終鋒芒!是連時間、空間都能切割焚毀的……
?終極劫雷?!
其光所至!虛空無聲湮滅!留下久久無法愈合的漆黑焦痕!直刺玄武虛影最堅硬的背甲核心!
速度之快!避無可避!擋無可擋!
“昂!!!”
玄武虛影感受到了無法逃避的死亡威脅!那雙燃燒著血焰的瞳孔猛地收縮!巨大的喉部猛地鼓脹!
噗!
一顆通體如萬年古玉般溫潤、卻又流轉著粘稠墨綠光華的巨大——
?犬甲盾牌!
自其口中悍然噴出!
狗盾隻有丈許方圓,表麵布滿了無比清晰、深邃如同刻入靈魂的天然符陣!
正是它一萬多年來,利用蛻下的殘甲輔以本命真元,在那後山寒潭深處吸收萬載地脈寒氣與靈尊精血反複祭煉蘊養而成的本命……
?靈甲?!
此甲名——
?天狗鎮獄?!
甲出刹那!其上空驟然顯化出萬頃北海波濤翻滾的虛影!怒海驚濤!卷向那滅世劫雷!
轟隆——!!!!
無法形容的巨響!仿佛九天之上的仙宮崩塌!又似九幽之底的黃泉倒卷!
純粹到極致的紫白色與深邃的玄黑猛烈絞殺!
爆散的能量風暴將方圓百丈空間徹底化為一片混沌的漿糊!
無數細碎的空間裂縫如同蛛網瘋狂蔓延又快速愈合!毀滅性的波紋橫掃出去!
哢擦嚓——!
護山結界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裂縫清晰可見!
“頂住!”百草宗深處,數道如同浩蕩天河的磅礴意誌瞬間降臨,注入結界核心!裂縫瞬間彌合!
風暴核心!
玄犬甲發出令人牙酸的碎裂悲鳴!布滿符陣的盾麵上被硬生生撕裂出一道觸目驚心的焦黑裂口!
裂口邊緣無數細微的法則符文瘋狂跳動、崩解!盾體光芒瞬間黯淡如瀕死螢火!
那滅世劫雷之力被抵消九成九!
卻終究……
?未曾湮滅!
一絲凝練到極限的紫白雷力穿透殘破的犬甲防禦!
噗嗤——!
狠狠沒入玄武虛影墨玉般的背甲之上!
一道細微的焦黑烙印瞬間出現在犬甲最核心、最厚重、星軌紋路最密集的交匯點上!
昂……!
玄武虛影發出一聲混合著痛苦與暴怒的嘶嚎!如山嶽般的巨軀猛地向下沉了數寸!
那盤繞其身的凶蟒虛影更是瞬間變得近乎透明!
然而!
那背甲核心一點焦黑烙印四周流轉的墨綠靈光猛然向內收縮、凝固!
竟將那縷足以毀滅尋常初入四階妖獸的殘餘劫雷……
死死……
?封?!?鎮?!?壓?!?在犬甲的最深處?!
如同遠古蠻獸以血肉為牢,囚禁了裁決的雷霆!
萬籟俱寂!
漫天沸騰的雷雲如同被凍僵的怒海,緩緩平複,消散。
劫數……
終於過去。
一縷縷溫煦清澈的日光穿透最後稀薄的雲氣,灑落在千瘡百孔的荷花池上。
玄武虛影疲憊卻帶著無上威嚴的目光緩緩掃過天地。
它背部那點焦黑烙印如同滴落在星圖上的墨點,卻又隱約勾勒出某種玄奧難言的“道痕”。
四階!
聖靈之基!
在百草宗萬載靈脈滋養與天道劫火淬煉下……
?成就!
萬竹精舍。
李青城僵硬地挺直身體,臉色蒼白如布,剛剛凝結的金丹在胸腔裏虛弱地跳動,每一次搏動都牽扯著背甲焦痕下的細微痛楚。
沈萬水臉上的激動狂熱如同被潑上冰水,殘留著一絲未散的餘燼和無法掩飾的驚悸。他深吸幾口飽含焦糊味的空氣,試圖穩住心神:
“愣著作甚?速去石府!”
那兩個字帶著一種命令式的急促。
李青城猛地一個激靈!
靈尊!
那橫亙天地、徒手扼雷的洪荒氣象,瞬間碾碎了他金丹初成的所有虛浮!
石府!
對!石府!老祖還在看著!自己這點微末道行,在這等通天造化麵前……
他不敢再想,更不敢看遠處那尊如同俯視螻蟻般的玄武聖影。慌忙提起一口幾乎潰散的丹元,化作一道稀薄青虹,跟隨沈萬水的紫光,踉蹌狼狽地射向禁絕一切神念的冰冷石府區域!
石府。
萬年死寂。
隻有那扇緊閉的玄黑巨門,如同亙古不變的界碑。周遭焦黑的深潭裏冒著刺鼻的青煙。
兩道遁光落下。
撲通!撲通!
李青城幾乎是滾落在地,狼狽不堪。
“記名弟子李青城……僥幸……丹成……前來叩拜老祖金安……”聲音幹澀發顫,被風一吹就碎。
石門無聲。
沈萬水臉上那點最後的圓滑也徹底褪盡,肅然垂手立在李青城身後,低垂的眼簾遮住了翻湧的心緒。
洞府深處。
那方永恒的寒玉雲榻上。
李慕生微微側首,目光穿透石壁禁製,掠過遠處正在緩緩下沉凝實的玄武巨影,掃過犬甲上那道新鮮出爐的焦痕烙印,嘴角……終於掠過一絲細若塵埃的弧度。
那弧度……
?並非欣慰。
而是如同……
看到一顆曆經萬載打磨、終於露出點意外棱角的……
?棋子。
百草峰巔,萬丈霞光聚散。
寒潭深碧如亙古凝固的墨玉,狗裂的冰層縫隙間蒸騰著刺骨白煙。小紅——或者此刻該稱之為玄靈尊者——歪著翠玉雕琢般的羊角辮,赤著一雙覆滿細密青鱗的小腳,粉糯圓臉上笑得露出兩顆尖尖的虎牙,作勢要往李慕生懷裏猛撲:
“主人!小紅……”
砰!
一隻幹瘦卻如神金澆築的手掌精準按在她額前那片覆蓋著晶瑩細鱗的地方。
紋絲不動。
“一把年紀的老妖精……”李慕生眼皮都懶得抬,掌心感受著那冰涼鱗片下蘊含的、與稚嫩外表截然相反的磅礴妖元,語氣裏糅著一絲久遠歲月打磨出的漠然,“還學小奶娃?再裝嫩,就把你那新長出來的玄武骨片拔了燉湯。”
小紅虎牙一齜,粉嫩腮幫子鼓得像塞了氣的河豚,烏溜溜的眼裏飛快掠過一絲近萬載沉澱下的狡黠——主人這性子,跟熬死過的那些盼著他坐化的徒子徒孫一樣,半點不討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