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七章係統的改變（二）
    一個多月後，李慕生暫時辭別雷永懷。
    “頡利族傀儡的打造難度，竟是妖族的數倍！“獸車上，李慕生眉頭緊鎖。
    雷永懷是靈劍城有名的傀儡師，在他指點下，自己雖對頡利族肉身逐漸熟悉，可距離獨立打造仍遙遙無期。
    處理天穴的手法太過關鍵，稍有失誤便滿盤皆輸，而煉製天穴的手段往往是傀儡師的獨門絕技，雷永懷自然不會輕易傳授。
    不過兩人約定了下次見麵時間，雷永懷還要求李慕生買五頭化神頡利族肉身練手。
    “這玩意還用買？“李慕生心底冷笑，駕馭獸車徑直往城外疾馳。
    靈劍城是邊境之地，北境、東境、南境都有頡利族部落繁衍，許多修士會組隊捕殺異族賺取資源。
    ……
    半個月後，湖邊小山頂部，李慕生靜立山石上，眺望一望無際的湖麵。水霧彌漫的柳樹下，新立著幾個無碑墳包。
    “按本座的規矩，初到某地所殺的第一批生靈，會得到特殊埋葬待遇。“李慕生陰森一笑，兩天前的畫麵浮現眼前——他出城不久，在偏僻山坳遭遇兩方共四名化神修士火拚，似乎在爭奪一株煉虛靈草。
    他二話不說拔走靈草，引得雙方暴怒追殺，最終被他盡數斬殺。
    “天狼幫？“其中一名化神隕落前曾出聲威脅，自稱是天狼幫高層。
    李慕生也聽過此勢力，是靈劍城外的煉虛組織，幫主據說是煉虛初期高手，目標主要是頡利族，偶爾也搶掠同族。
    “隻殺化神，還是難收集靈晶。“解開四位化神的儲物袋，李慕生麵色陰沉。
    兩名中期、兩名後期身上，一共隻翻出十餘枚靈晶！他目前頂著名門正派的名頭，不方便頻繁下黑手。
    做完這一切，他扔掉身份令牌，悄無聲息地朝遠方飛去。
    ……
    時光靈域的地形物貌突出一個“大“字，常能見到掛流百裏的瀑布、直入萬丈的懸崖，若是在凡界，早已捅入重天高處。
    而且區域廣袤異常，李慕生全力飛行五日，才離開腳下的山穀。
    靈劍城外的危險來自三方：頡利族部落、尋寶的人族修士、以及天狼幫之類的邪修團體。城外盤踞的煉虛勢力多達二十餘個，甚至有兩位煉虛中期首領。
    “打得過的情況下，沒必要暴露劍宗弟子身份。“李慕生思路清晰，遇上來犯者直接開殺，若不敵再搬出宗門招牌。據他所知，靈劍城外已連續百年，沒有弟子死於人族修士之手，可見流雲劍宮的威懾力——即使被欺負，也沒人敢輕易捋虎須。
    “希望劍宗能撐過頡利族的進攻，至少要熬到我在時光靈域站穩腳跟。“李慕生第一次真心為一個勢力祈禱。
    劍修護短，派係之爭也光明正大，不會暗地裏捅刀，他非常喜歡這裏的修煉環境。
    ……
    這日，一條不起眼的山脈外，一束青光紮進山腹，碎裂通道的同時，五顏六色的禁製浮現。
    李慕生仍不放心，布下自身所有傀儡與陣法，才小心翼翼地閃進洞府。
    “一路連續施展數次七殺血遁術，縱使煉虛中期的顧瓊華，也無法鎖定我的位置。“李慕生深吸口氣，通過心靈呼喚係統。
    感受到係統的渴求後，他一抖袖袍，一塊翡翠玉石飛出——正是身上唯一的合體級仙石，天武青石！
    “嗡——“
    青石一貼近身體，
    “轟隆！“
    異象出現，天武青石刹那間化為液態，被係統吸入其中。
    “連打造小靈域破界至寶的合體級仙石都能輕易融化！“李慕生瞳孔驟縮，魂魄被立刻傳入係統空間。
    ……
    “什麽，係統莫非升級了嗎？竟然還有一片自在內空間”李慕生大感驚訝。
    這邊係統空間就是一片擬態空間，山水自成一體，仙氣飄飄，卻沒有可供修行的靈氣。
    係統空間內，天武青石精華靜靜飄蕩。
    而下方正是一團火苗。
    “係統升級完成，宿主可兌換靈火——自在仙活”冰冷機械的係統聲音傳來。
    “自在仙火！“
    盯著地罩裏跳動的火影，李慕生目露炙熱。
    “開！“
    李慕生毫不猶豫地揮手，將合體級仙石精華打入地罩。
    ……
    外界洞府中，李慕生腰板挺直，離手三寸處封禁著一團豆粒大的純紅火焰。此火忽而化作靈草，忽而變作鳥翅，片刻間竟變幻出無數形態！
    “滋滋——“
    剛取出的自在仙火不停熔燒四周禁製，李慕生必須持續注入法力才能勉強禁錮。
    “不愧是靈界都排得上號的仙火！“李慕生讚歎不已。關於自在仙火的信息極少，他隻知其位列仙火榜第二十。
    “融合它，我的火屬性神通將一步登天！“李慕生興奮地舔了舔嘴角。
    “開始吧，時間不多了。“李慕生嘀咕著召出體內元焰。融合靈火後，他還打算劫殺幾頭頡利族，而顧瓊華隻給了半載閑暇。
    ……
    一切就緒，李慕生泡入一桶紫藍靈水中——這是道侶給的泉液，能快速愈合肉身傷勢。
    畢竟他資質即便到了天靈根，在這靈域而言，不是特殊靈根的，也不算頂尖，融合靈火的過程不可能一帆風順。
    “咦！“
    當李慕生將自在仙火與元焰初步糅合時，一種前所未有的感覺襲遍全身。
    刹那間，通體產生頓悟錯覺，一股醍醐灌頂般的力量席卷魂魄，他駭然發現，自己對火道的理解竟遠超從前！
    “怎麽回事？“李慕生心底一寒，趕緊停止施法。
    回到係統自在空間轉了一圈後，他回歸肉身領悟劍術，很快臉上浮現欣喜若狂之色。
    “我對法則的悟性竟暴增數倍！“李慕生不敢置信地摸著臉龐。他深知自己的悟道天賦，除了魂道外，其他在化神同階中處於墊底，如今卻有天翻地覆的改變！
    “定是係統激活時的作用！“李慕生瞬間想通。
    “若離開時光靈域，這種悟性會不會消失？“他忍不住深思。如果真是這樣，係統與時光靈域的天地法則必然存在深刻聯係。
    “天才在絕對悟性麵前，也得靠邊站。“李慕生嘴角微翹，立刻開始新一輪試驗。
    ……
    三個月後，李慕生緩緩睜眼。
    胸前懸浮著一團白瑩色元焰，其中夾雜著一抹耀目紅光。
    融入自在仙火後，元焰威力足足增長三倍，連防禦型小靈域破界至寶都抵擋不了半息。
    若是用元焰施展頡利淚，煉虛初期修士恐怕一觸即傷、再觸即死！
    而且他對火焰的操縱力也大幅提升，這正是悟性增強的體現，尤其是本就出眾的魂道，連天衍神法的改進都有了清晰輪廓。
    “難怪那些老祖個個神異非凡，悟性確實關鍵。“李慕生壓抑著心跳起身收功。
    如今元焰已有四種靈火，還缺兩種，實力仍有巨大提升空間，隻是靈域靈火稀少珍貴，隻能去宗門再想辦法。
    “自在仙火的地罩下埋著個玉簡，記載著後天之火的鍛造方法，可惜材料需要兩種本源之物，我哪敢貪圖。“李慕生歎了口氣，喝光桶中泉液，摧毀洞府往山外飛去。
    ……
    二十餘天後，李慕生一路偽裝回到靈劍城。
    “頡利族蜂擁入境，已呈包圍之勢，在城外大肆搜捕，似乎在找什麽人。“回憶著偶遇道友的話，李慕生心頭一緊，謹慎地返回城內。
    頡利族高手如雲，這次周邊數個部落傾巢而出，城外人族紛紛逃入仙城避難。他隻想殺幾頭落單異族提升傀儡術，沒打算硬碰頡利大軍。
    入城後，李慕生回到闊別近半載的飛升台區域。
    剛一進入，章誌宏的意識便傳入耳中：“顧師姐為你取木須芥樹果實，被頡利族幾位煉虛追殺，李師侄打算如何行事？“
    話音剛落，章誌宏的身影便出現在不遠處，神色凝重。
    還沒等李慕生弄清狀況，飛升台附近又飛來兩道遁光——一人是賀秋影長老，另一張是新麵孔，白白胖胖，眯成縫的眼珠裏透著精明。
    “煉虛初期！“
    在李慕生與肥胖修士視線相撞的刹那，他的識海“轟“的一聲動蕩起來。
    “這位是兩個月前從衝雲凡界飛升的魏道友！“賀秋影淡淡介紹。
    與此同時，戎姓煉虛也微微縮眼，在李慕生身上深深一望後，迅速收斂異樣。
    李慕生暗自一冷，不動聲色地朝對方點了點頭。
    飛升台外圍的虛空泛起層層漣漪，三道凝練如實質的威壓驟然降臨。
    三位煉虛期修士的身影在霞光中逐漸凝實，周身流轉的靈力攪動著周遭的氣流，形成肉眼可見的能量漩渦。
    李慕生立於三人之間，一身化神巔峰的氣息在煉虛威壓的夾縫中顯得格外刺眼。
    他身著青灰色道袍，袖口處繡著的劍紋在靈風中微微顫動，腰間懸掛的儲物袋泛著淡淡的靈光，顯然內裏藏著不少珍品。
    “李小子，這位是魏陽山魏道友，可是咱們宗門衝雲凡界欽定的人族首修，用不了多久就能成為外山長老，與我們同列呢。”
    賀秋影的聲音帶著幾分嬌嗔，美眸彎成了月牙。
    她身著一襲水綠色長裙，裙擺隨著話語輕輕搖曳，腰間束著的玉帶將身段勾勒得愈發玲瓏，說話間，胸前衣襟微微起伏，宛如兩座玉峰在雲霧中浮沉，看得人眼花繚亂。
    李慕生心中一凜，連忙雙手虛握成劍指，躬身行了個標準的劍修大禮：“晚輩李慕生，見過魏長老，方才失禮之處，還望海涵。”
    衝雲凡界乃是仙劍宗麾下最繁華的大千世界，而魏陽山作為剛飛升的人族首修，其修為定然深不可測。
    李慕生不敢有絲毫怠慢，垂首時眼角的餘光瞥見對方腰間懸掛的玄鐵令牌，上麵雕刻的“衝雲”二字流轉著金芒，顯然是身份的象征。
    魏陽山身材圓胖，穿著寬鬆的紫袍，臉上堆著和煦的笑容，隻是那笑容背後藏著的銳利目光，卻讓李慕生感到一絲莫名的壓力。
    他擺了擺手，聲音洪亮如鍾：“無妨，都是同門，不必多禮。”
    “介紹完了，該商討正事了。”章誌宏的聲音驟然轉冷，打破了短暫的平和。
    他須發皆白，麵容剛毅，此刻眉頭擰成了川字，“頡利族異動頻繁，集結於城外的消息想必各位已經知曉。依我看，它們此舉十有八九是為了搜查顧師姐。”
    賀秋影輕輕撥了撥耳邊的發絲，語氣平淡得像一潭死水：“顧瓊華的任務不是坐鎮飛升台嗎？按宗門規矩，玩忽職守者罪加一等。”
    她指尖劃過腰間的玉佩，眸光流轉間帶著幾分不易察覺的譏諷，“打造飛升台消耗了多少資源，她擅自離開涯城便是過失，如今又引得頡利族肆虐，若是害得仙城失陷，便是有十個腦袋也不夠砍的。”
    “城外諸勢力收縮回防後，涯城內目前煉虛修士雲集，就憑那幾支頡利部落，壓根攻不進來。”章誌宏語氣中帶著幾分不悅，他顯然不認同賀秋影的說法，“賀師姐，你與顧師姐雖有舊怨，但此刻當以大局為重。”
    “大局？”賀秋影冷笑一聲，目光掃過在場眾人，“劍宗正與頡利族正麵交戰，若人人都像她這般任性妄為，長老會製定的部署還能有何用？我這是按規矩辦事，何來私仇一說？”
    幾句話擲地有聲，竟讓章誌宏一時語塞。就連李慕生也暗自思忖，賀秋影這番話雖是針對顧瓊華，卻也站在了宗門法度的層麵，讓人難以辯駁。
    魏陽山撚著頜下的短須，沉吟片刻後開口：“依我之見，不如速稟宗門，看看能否派遣幾位煉虛中、後期的師兄過來支援。”
    “這麽快就代入長老的角色了？”李慕生心中微動。看這架勢，魏陽山在衝雲凡界的地位已然穩固，與劍宗的關係更是緊密得超乎想象。
    “等不起了，宗門的支援遠水解不了近渴。”章誌宏的臉色愈發陰沉，“賀師姐，顧師姐和你縱有舊怨，可大家同門一場，還望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