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六章 凝聚劍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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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七章凝聚劍魄(二)
“天昭劍宗果然有備而來。”各大長老麵麵相覷,心間浮起一絲不妙與苦笑。
曲悅怡若是成功融合兩種劍魄,難不成還要將她的雕像立在祖圖山之巔,供後人瞻仰?
此時此刻,滿山修士的注意力全部匯聚於曲悅怡一人身上,無人再關注李慕生。
而身處祖圖的李慕生,卻在經曆一場脫胎換骨的蛻變。紫火魂魄已完全置身在一望無際的劍光之下,每一道劍意的衝擊,都給他帶去劇烈的痛苦。
但隨著時間一點點流逝,他分散出的魂絲漸漸變成了一柄柄晶瑩的小劍,意識不僅沒有分毫不適,反而越發剔透清明。
不知持續了多久,當身上的痛意變得微乎其微後,李慕生心神猛地一旋轉,瞬間從劍氣空間中傳送出來。
下一刻,他意念稍稍一動,神魂小人“嘭”的一聲化為魂絲,繼而重組成一柄紫火繚繞的半尺短劍!
“紫陽劍魄!我成功了!”李慕生放聲大笑,捧著自己的神魂一陣狂舞,興奮之情溢於言表。
“這位師兄真是性情中人!”
“我輩劍修,就該如此灑脫!”
他的狂歡舉動,令滿山同門的目光稍稍轉移,並默契地發出善意的笑聲。
而顧瓊華等長老卻沒有理會,依舊一臉凝重地緊盯著曲悅怡。
沒興奮半息,身處祖圖的李慕生立刻察覺不對勁——自己渾身上下,以及四麵八方,除了一層朦朦朧朧的七彩光霧,哪裏還有劍氣靈域的影子?
“是她!”李慕生眼睛一縮,瞬間鎖定了不遠處的曲悅怡。隻見她左臂釋放的七彩流光正不斷擴散,整個祖圖空間都被籠罩其中。
“師妹……”與此同時,蘇予懷也傳承結束,一團光沙浮於麵孔上方,顯然也成功領悟了特殊劍魄。
兩位獲得特殊劍魄的男修,壓根沒有心情互相較量,紛紛遠望著曲悅怡,心髒狂跳不已。
“哢嚓!”
少頃,隻聽蘇予懷身側突然響起一聲輕響,一條深黑的裂縫赫然生成,並朝他一卷,將其吞噬進去。
下一刻,一臉茫然的蘇予懷便在外界山巔出現。
“李師侄還在祖圖之內!”
“據我所知,他是天靈根修士,並非劍靈根,劍道天賦怎能如此強橫?”
這下,連幾位長老都驚疑不已,紛紛詢問顧瓊華。
後者也隻能苦笑搖頭,她雖指點過李慕生,卻從未覺得此子的劍道天賦能比肩真靈根。
“怎麽回事?”祖圖內,李慕生強自鎮定地懸浮不動,心中卻早已掀起驚濤駭浪。
他的係統竟自主現形,表麵還印著一柄散發白光的鑰匙圖案——正是係統裏時光靈域的印記。
可眾目睽睽之下,李慕生哪有膽量魂入係統查看。
他現在就像一塊海裏的浮木,隻能選擇隨波逐流。
整整一炷香時間過去,曲悅怡左臂釋放的光華仍在持續,那層七彩光暈竟也遵循著一種神秘軌跡緩緩流動,最後戛然而止,凝成了一柄巨大的七彩鑰匙,從祖圖的一頭貫穿另一頭,唯獨避開了中央那四四方方、疑似至寶本體的斑斕之地。
“這等異象,絕不是區區本源之力能夠引發的!”尹寒川、石夏月、紀正宇、薑長老等人目露困惑,紛紛陷入沉思。宗門典籍中雖有光陰劍魄出世的記載,可場麵遠不如這次浩瀚。
“小小元嬰女修,竟敢在此裝神弄鬼!”作為身處祖圖的唯一一個“外人”,李慕生心裏咬牙切齒,卻敢怒不敢言。
事到如今,任誰都明白曲悅怡在傳承一場天大的機緣。
“器靈前輩,求指示!”李慕生不禁分出一縷魂絲,小心翼翼地傳遞自己的意念,可四周寂靜一片,無任何回應。
他隻能繼續靜觀其變。曲悅怡的身份非同小可,沒有器靈或老祖的明確指示,他根本不敢輕舉妄動。
“跟來你會死,而且,你也進不了光陰空間。”曲悅怡的聲音突然響起,冰冷中帶著一絲煞氣,顯然對李慕生的跟隨極為不滿。
“本座倒是不想跟!”李慕生苦笑不已,他的身子竟離地懸浮,不由自主地朝七彩鑰匙飄去。係統的鑰匙印記一閃一現,仿佛在與那巨大的七彩鑰匙產生共鳴,令他無法反抗。
這是他首次如此清晰地感觸到係統的力量,自己在其麵前,猶如巨山下的一棵草,渺小到了極致。
“嘭!”
下一刻,李慕生身不由己地緊隨曲悅怡之後,融入了那柄巨大的七彩鑰匙內。
黑暗、混沌、冰冷、詭秘!迎麵而來的感官體驗,令李慕生打了個激靈。
這種黑暗並非人間所有,似乎夾雜了空與無的極致,讓人深感窒息。
他甚至看不清、摸不到自己的身軀在哪,入眼的混沌,就是感知中的一切。
驚駭的念頭一閃而過,李慕生對這境遇再熟悉不過——他的先天劍心,不正是在係統裏複刻先天劍的誕生過程中領悟的嗎?
那段歲月,他附身在一縷氣流上,不知渡過了多少萬載,意識回歸後,那種與現實的剝離感,差點讓他發瘋發狂!
“曲悅怡口中的光陰空間,為何會與先天劍破開混沌的場景一模一樣?”此時,李慕生心中疑竇叢生,卻隻能在無盡的虛無混沌中失去方向,失去判斷,一點點摸索挪動。
突然,伸向前方的雙手襲來一陣溫熱。李慕生下意識地一捏,以他紅塵熟客的經驗,當即知曉是何東西擋在了身前。
“小輩,你是如何跟入光陰空間的!”曲悅怡的聲音同時響起,冰冷中帶著一絲煞氣,顯然對這突如其來的接觸極為憤怒。
“小輩?”一聽這冷語,李慕生驀然一驚,隨即臉色難看起來。
要知道,他可是化神體修,隨手一抓,對方一介元嬰豈有幸免的道理?可方才觸碰到的柔軟與韌性,卻絕非元嬰修士所能擁有。
“此女不會是被她的老祖爹爹附身了吧?”如此一想,李慕生頓時大駭失色,哪還敢有絲毫停留,頭也不回地往一處黑暗逃竄而去。
“天昭劍宗的氣運當真旺盛!”一名紫袍真傳弟子忍不住感慨,語氣中帶著幾分羨慕,還有幾分不甘,“想我流雲劍宮傳承百萬載,何時輪到外人在我宗聖地耀武揚威?”
“曲悅怡本就天賦異稟,蘇師兄雖非劍靈根,劍道天賦卻也不容小覷,難怪敢來流雲劍宮叫板。”另一位化神修士接口道,目光緊緊盯著祖圖投影,生怕錯過任何一個細節,試圖從其中找出天昭劍宗弟子的破綻。
天昭劍宗的弟子們則歡呼雀躍,臉上滿是掩飾不住的狂喜,有人甚至激動得振臂高呼。
兩位核心弟子在流雲劍宮的祖圖中獲得傳承,這無疑是極大的榮耀,足以讓他們在深靈界的年輕一輩中挺直腰杆,日後行走在外,也能底氣十足地報出天昭劍宗的名號。
“狂妄小輩!”紀正宇將天昭弟子的議論聽在耳裏,雙眼一縮,眸中泛起冷冽的狠色,周身的劍氣微微震顫,發出嗡嗡的鳴響,如同蓄勢待發的毒蛇,顯然已動了真怒。
他紀家在流雲劍宮屹立萬年,族中強者輩出,何時受過這等輕視?若今日被天昭劍宗壓過風頭,他紀家的顏麵怕是要丟盡了。
石夏月、薑瑾、顧瓊華等長老亦是麵色陰沉,眉頭緊鎖,如同籠罩著一層烏雲,卻礙於祖圖法則,無法出麵製止。
劍魄傳承全憑機緣,天昭劍宗弟子天賦出眾,能在祖圖中有所收獲也是情理之中,強行幹預隻會落人口實,被人說流雲劍宮輸不起。
下一刻,一層層虛幻的紫火從他的神魂上滋滋冒起,繚繞燒灼,仿佛剛從火山中踏出的火神,整個神魂都籠罩在一片紫色的火焰之中,散發出灼熱而威嚴的氣息,連周圍的空間都被烤得扭曲起來。紫陽劍魄的傳承,已然成功了一半。
李慕生眼神平靜地瞅了瞅那團被剝離的劍光,眼中閃過一絲決然,毫不猶豫地飛撲而去,如同餓虎撲食。
他要做的,不僅是傳承劍魄,更要將其中蘊含的劍道法則徹底領悟,化為己用,讓自己的實力更上一層樓。
祖圖山巔,氣氛壓抑的劍宗修士忽然精神一振,如同久旱逢甘霖,齊齊看向高空的祖圖投影,眼中爆發出驚喜的光芒,歡呼聲如同浪潮般席卷開來。
原來,不知不覺間,李慕生的頭頂上方也出現了一團異象——一條蜿蜒流動的紫色火焰正不斷扭曲,仿佛在試圖變幻成一柄劍狀,火焰中隱隱有劍鳴之聲傳出,清脆悅耳,如同天籟之音,讓人精神一振。
“是紫陽劍魄!”目睹此景,顧瓊華欣喜不已,語氣中帶著難以掩飾的激動,臉上綻放出燦爛的笑容,如同冰雪消融,春暖花開。李慕生在火道上本就天賦異稟,紫陽劍魄與他堪稱完美契合,簡直是天作之合!
“好!好!好!”薑瑾捋須大笑,臉上的皺紋都舒展開來,如同盛開的菊花,眼中滿是欣慰。幸虧他力排眾議,放李慕生入了祖圖,否則今日,劍宗的臉麵怕是要丟盡了,他這個弟子殿殿主也難辭其咎,說不定還會被降職查辦。
“顧師妹,你已準備讓他去渡雲霄九重劫了?”這時,尹寒川雙眉微皺,語氣凝重地問道,眼中閃過一絲擔憂。紫陽劍魄是融合法則的具現,傳承成功,便意味著李慕生已滿足渡雲霄九重劫的條件,這可不是鬧著玩的,九重劫的凶險,他比誰都清楚。
“糟糕,差點忘了此子還掌握著死氣!”薑瑾猛地一驚,麵色隨即一沉,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珠,如同剛從水中撈出來一般。死氣與生機本就相衝,如同水火不容,再加上劍魄融合的法則之力,李慕生渡九重劫的風險,怕是要遠超常人,十有八九會落得個魂飛魄散的下場,連轉世重修的機會都沒有。
“待外宗道友離去,我等立刻召集各位長老,評定資源的供應。”尹寒川不冷不熱地說道,語氣中帶著一絲威嚴,如同一位運籌帷幄的統帥。私自渡九重劫本是觸犯門規的行為,按照宗規,不會獲得宗門任何幫助。可若李慕生是在下界就已滿足渡劫條件,那麽事情還有回旋的餘地,宗門或許可以酌情提供一些支持,畢竟這樣的天才,若是隕落了,對宗門來說也是一大損失。
冷靜下來的劍宗弟子們一聽,領悟劍魄的新同門竟要去渡雲霄九重劫,一個個或是目露擔憂,或是欽佩不已,議論聲此起彼伏,如同沸騰的開水。
與此同時,祖圖之中,曲悅怡第一個睜開美目,那雙清澈的眸子裏仿佛蘊含著萬古冰川,讓人望而生畏,不敢直視。她神念一動,一座巴掌大小的冰山在眉間緩緩旋轉,散發著能夠冰凍周遭一切的詭異魂力,連空間都仿佛被凍結了一般,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
“我的體質與冰仙劍魄完全契合,這第一步,與父尊預計的絲毫不差。”曲悅怡輕聲呢喃,語氣中帶著一絲自信,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驕傲,如同一位完成了使命的公主。
她對身旁的蘇予懷、李慕生視若無睹,緩緩拂起左臂的仙袍,露出一截白皙如玉的手臂,手臂上隱約有冰紋閃爍,如同一件精美的藝術品。
“此女不愧是真靈根,劍道天賦竟如此強悍!”外界,注視著祖圖中一舉一動的薑瑾長老讚歎道,眼中滿是欣賞,還有一絲惋惜。若是此女是流雲劍宮的弟子,那該多好,可惜她是天昭劍宗的人,是宗門的競爭對手。傳承劍魄完成後,按常理應被立刻傳出至寶,可曲悅怡卻能繼續停留,足以證明她的天賦遠超常人,甚至可能已觸摸到了合道的門檻。
紀正宇、尹寒川、石夏月,乃至護送此女的柏雲影,都對曲悅怡的舉動感到不解萬分,一個個眉頭緊鎖,陷入了沉思,如同一個個哲學家,試圖解開這世間的難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