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秒。
    兩秒。
    蘇清瑜覺得時間在這一刻尤其的煎熬。
    她低著頭，喪喪地說：“你不願意就算了。”
    簡航被氣笑了：“我倒是想啊，你就給我幾秒鍾的時間，我不得先想想啊。”
    張衝轉過身來：“不是，哥，你還想什麽想，和美女坐一起多賞心悅目的事啊。”
    話落。
    蘇清瑜臉頰一紅。
    簡航踢了張衝的椅腿一腳：“會不會說話啊，把人都整尷尬了。”
    頓了頓，他不滿地補充道：“再說了，誰跟我坐在一起，不也覺得賞心悅目嗎？”
    張衝無語搖頭，一句“佩服佩服”差點脫口而出。
    簡航轉頭看向蘇清瑜，語氣還挺認真的：“蘇清瑜。”
    被簡航猝不及防叫到名字，蘇清瑜心跳突然加快，砰砰砰的心跳聲在耳邊回響。
    蘇清瑜迎上簡航審視的目光，問：“怎麽了？”
    “你是不是……”簡航皺眉，直勾勾地盯著蘇清瑜的眼睛。
    張衝是真怕他又突然說出點什麽傷感情的話啊，趕緊催促道：“哥，你……”
    “一邊去。”簡航頭也沒回，一把推開張衝湊上來的臉，他盯著蘇清瑜。
    蘇清瑜感覺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整個人坐得端正，雙手撐在膝蓋上，緊緊攥著，她咽了下口水，等簡航繼續說下去。
    “你和我坐在一起，是不是就是想讓我給你講講題，輔導一下什麽的，畢竟你成績在我們班這麽差，都算吊車尾了。”簡航索性直接問出心中的疑問。
    吊車尾？？？
    張衝倒吸一口冷氣。
    簡哥你倒是真敢說啊。
    張衝轉身，想幫簡航找補兩句，就看到蘇清瑜雙眼一亮，還挺驚喜地看向簡航。
    “可以嗎？”她笑了笑，“那太麻煩你了，我保證，盡量不給你造成困擾。”
    你已經給我造成困擾了，簡航心中冷哼一聲，果然，這麽想坐在我旁邊，原來就是這個理由。
    “再說吧。”簡航瞥開視線。
    蘇清瑜嘴角止不住上揚，因為簡航沒有直接拒絕，那就是可能會答應的意思。
    雖然她從小是個學渣，但父母從來不會過多責備，也沒給過她太多壓力，簡航現在說她是吊車尾，她一點也不生氣，畢竟那也算事實。
    “簡航？”
    一道柔弱女聲打斷蘇清瑜的思緒，她抬起頭，看到許佳此刻正神情哀傷地站在簡航身旁。
    “簡航，”許佳小心翼翼地低聲詢問，“等一下換位置，我們可以繼續當同桌嗎？”
    周圍頓時響起了低低的議論聲。
    “許佳也太執著了吧，簡航都不理他。”
    “說實話，我還挺佩服她的，反正哪個男生這樣對我，我肯定早就放棄了。”
    “這才認識多久啊，就對簡航愛得無法自拔？我不太理解。”
    “沒辦法，簡航魅力太大了唄。”
    一句句話語，看似尋常或褒獎，其實暗含嘲諷和奚落。
    許佳越是這樣，大家對簡航的誤解就越深。
    蘇清瑜忍不住側眼看向簡航。
    他抿著唇，手中的筆一下一下地敲擊在桌麵的紙張上。
    簡航是真的被許佳搞煩了，一次次的，還有完沒完。
    他仰起頭，語氣冰冷至極點，嘲諷的意思明顯：“許佳，我到底有哪裏好的，你說，我改行不行。”
    頓了頓，他繼續說：“但凡你把這股韌勁放在學習上，還不愁成績上不來？”
    簡航說得太狠了。
    周圍原本在議論或觀察的男生女生，要麽閉嘴的，要麽別過臉去，也有人忍不住輕聲嘲笑。
    許佳就算再臉皮厚，此刻臉色也極其難堪，麵無血色，她垂下頭，低聲說：“不好意思，打擾你了。”
    蘇清瑜看著許佳轉身離開的背影，視線又落回簡航的側臉上。
    簡航抿緊唇，眉眼裏疏冷感很重，很明顯的拒人於千裏之外。
    蘇清瑜轉過頭，右手拿起桌上的筆，有一下沒一下地亂畫。
    張衝轉過身來，張著嘴，最終也沒說什麽。
    反正經過這次之後，許佳應該不會再來打擾。
    上課鈴聲拉響。
    李亮踩著十厘米粗高跟“噠噠噠”地走進教室，把手中教案丟桌上，說：“今天換位置，按這次月考班級排名的次序依次進來，安靜點，別吵到別的班上課。”
    大家陸陸續續出去。
    賀洋洋和唐小糖圍在蘇清瑜身旁說著話。
    簡航搭上張衝的肩，兩人一起進去，選了靠窗的位置一前一後坐下。
    張衝覺得跟誰坐都無所謂，反正能隨時跟簡哥說話就行，不過漸漸的，他臉上掛不住了。
    因為走過來的女生，要麽直接從他身旁路過，要麽就是問簡哥“旁邊有人嗎”，而每次簡哥都是淡淡地說“有人”。
    人和人之間的差別怎麽就這麽大呢。
    直到——
    許佳進來了，她看了眼簡航，抿著唇猶豫著走過來，視線最後落在張衝身旁的空位上。
    張衝如臨大敵，屁股挪了過去，嘿嘿一笑：“不好意思，這裏有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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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許佳抿了抿唇，挑了一個和簡航隔著一個過道的位置坐下。
    終於——唐小糖進來了。
    她掃了眼四下，想到蘇清瑜要坐在簡航身旁，而她也想挨著蘇清瑜，就……無奈地看了眼張衝，決定還是坐那裏吧，原本想著找個安靜的同桌的。
    蘇清瑜落座在簡航身旁時。
    簡航懶懶地投過去視線，拖著尾音說：“你知道嗎？這輩子我就沒有過這種經曆，一次性連續說很多次，‘有人’。”
    蘇清瑜在他的語氣裏讀出了點幽怨的意思，想到在窗邊看到他不耐煩皺眉拒絕其他女生的樣子，蘇清瑜心裏挺不好意思，她說：“對不起哦，我成績太差了。”
    她突然又想到了什麽，補了一句：“說明你人緣好啊。”
    簡航哼笑了聲：“謝謝你哦，有被安慰到。”
    蘇清瑜不知道他說的是真話還是反話，不過簡航確實笑了，她也跟著笑了。
    賀洋洋這次如願地坐在蘇清瑜的前麵置，旁邊是副班長陳漾。
    所有人選好位置之後。
    李亮強調說：“這次主要按照你們的意願自己選位置，目的是讓班上同學快速熟悉，等下次，就嚴格按照名次調座位。”
    這個突如其來的通知讓所有人都不情不願地拖著長音“哦”了一聲。
    蘇清瑜心裏“咯噔”一聲，危機感強烈。
    與此同時，讓大家苦不堪言的軍訓生活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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