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航？他怎麽來了？”
    “不知道，許佳說沒有邀請他啊。”
    “誰能想到昔日的年級第一，高考連二本都是踩線考上的，許佳都比他考得好。”
    “聽說許佳考上211了，和她那個富二代男友同校，兩人好像高三就在一起的。”
    “簡航不知道？天呐，那許佳還聲稱自己是單身，整個高三都纏著簡航給自己輔導。”
    “別亂說，你情我願的事，簡航喜歡許佳，做這些不是正常的嗎？”
    燈光璀璨的庭院裏，擺滿鮮花和氣球，晚風拂過，花香四溢，紅色氣球輕輕搖曳。
    許佳身穿華麗精致的粉色珍珠領禮裙，優雅地站在一群人中間談笑，她的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
    簡航不相信那些人說的話。
    在他的記憶裏，許佳也許成績差一點，但是笨鳥先飛，她一直很努力。
    每次他幫他打開解題思路，許佳都會冒著星星眼，崇拜地看著他。
    “哇，簡航，你真厲害，不愧是年級第一。”
    “怎麽辦？簡航，你這麽優秀，我怕以後和你差太多。”
    “簡航，雖然我不能和你考同一所大學，但是我們都在同一個城市怎麽樣？”
    “簡航，你要加油啊，你在我心裏一直是第一。”
    高考時，簡航因為高燒不退，發揮失常，最後一場理綜考試，他的準考證不小心遺落了。
    錄取通知下來。
    他隻能讀北方城市一個小小的二本院校。
    “簡航，我其實……挺喜歡你的。”
    這是許佳最後給他發的信息。
    簡航多次聯係許佳，都沒成功，還是張衝幫他了解到今天許佳在這棟小別墅裏舉辦生日宴會。
    簡航手捧一束嬌豔欲滴的玫瑰花，慢慢走向人群中的許佳。
    目光觸及的那一刻。
    許佳臉上露出一抹震驚，但很快掩蓋下去。
    “簡航，”許佳驚訝道，“你怎麽來了？”
    簡航把花遞給她：“生日快樂！”
    許佳接過花束，臉上的笑容僵硬勉強：“謝謝。”
    隻是那時簡航被愛情衝昏頭腦，沒有察覺到這些。
    他馬上要去京市打工，賺大學的生活費，想在離開之前，跟許佳表白心意。
    “許佳，我們在一起吧，”簡航無視眾目睽睽下的打量不屑，坦然自信道，“雖然我沒考上理想的學校，但是你放心，以後我一定會努力賺錢，給你幸福富足的生活。”
    沒有想象中的感動哽咽。
    反倒是緊張局促。
    許佳慌忙把花塞回簡航手中：“簡航，你能來我很開心，但是……”
    她回頭看了看身後穿著西裝西褲的微胖男人，微嗔道：“你是不是誤會什麽，我已經有男朋友，以後你別來打擾我。”
    “一個窮光蛋，連211都考不上，還想癩蛤蟆吃天鵝肉。”
    “拜托，人家男朋友家裏是開公司的，怎麽可能看上你。”
    身旁奚落嘲諷的聲音不絕於耳。
    簡航從不在意他人的看法，他看向許佳：“所以說挺喜歡我的，是假話？”
    許佳慌了：“你胡說八道什麽？”
    她轉身走向那個男人：“偉哥，你聽我解釋，我跟他沒有任何關係。”
    事已至此。
    簡航明白了。
    他看向泳池邊擺放的巨大的長方形餐桌，上麵擺滿龍蝦、牛排、水果沙拉等精致的食物，餐桌的中央，擺放著一個三層高的生日蛋糕，上麵插滿了蠟燭。
    這才是許佳內心渴望的。
    張衝攔住簡航的肩：“天涯何處無芳草，何必留戀一朵花，更何況是一朵爛桃花。”
    簡航苦笑了下，剛轉身，腰被人緊緊抱住。
    “簡航，我後悔了，我們在一起吧。”許佳油膩撒嬌的聲音在他耳畔道。
    簡航扭頭，一張大紅唇慢慢貼了上來。
    “啊——”簡航從睡夢中驚醒，額頭被冷汗打濕。
    那場告白是他人生中最可恥的事情。
    倒不是因為表白被拒，而是許佳一直以來欺騙他的感情。
    林桂枝正在幫他收拾房間，被簡航突如其來的吼叫聲嚇到踉蹌後退，心有餘悸地拍著胸口：“臭小子，做什麽噩夢了，嚇死我了。”
    “確實是噩夢，”簡航抹了把額頭的冷汗，“不過幸好都過去了。”
    “兒子，”林桂枝擔憂地坐在床沿邊，“你是不是有什麽事沒告訴老媽？”
    “沒有啊，”簡航搖搖頭，哈哈大笑道，“就隻是噩夢而已，哈哈哈哈……噩夢退！退！退！”
    林桂枝狐疑地看著簡航：“有事跟爸媽說，我去幫你洗衣服，今天要回學校上晚自習了知道吧。”
    簡航點點頭，等林桂枝出去，他拿出枕頭下的手機。
    蘇清瑜沒有再回複他的消息。
    倒是許佳，不依不饒地發送請求添加好友信息。
    “以後別來煩我。”簡航果斷拒絕，並回複這樣一條信息。
    簡航睡不著了，起床穿衣，收拾東西，洗漱吃午餐，一整天腦海裏都是關於夢裏的場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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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夢境過於真實，他有一種心有餘悸的感覺。
    仿佛又回到那年夏天，高考失利、表白被拒、父母因勢力親戚的嘲諷奚落抬不起頭，卻在他麵前強顏歡笑，不停說安慰的話。
    簡航被慚愧、內疚和懊悔淹沒。
    還有什麽比重蹈覆轍更可怕呢。
    簡航差一點以為自己又犯同樣的錯誤了。
    他吃完午飯，把家裏裏裏外外打掃一遍，翻開書包，發現夾層裏塞了幾百塊錢。
    這可能是家裏半個月的生活費。
    簡航眼眶一紅，隻給自己留了100，剩下的都放茶幾上，給簡富友打了個電話，然後背著書包出發回學校。
    ……
    許佳趴在床上嚎啕大哭。
    她之前沒覺得簡航有多好，可是最近發生了太多事，簡航很不一樣了，他其實……挺不錯的。
    “究竟要我怎麽做，簡航才能原諒我。”許佳越想越傷心。
    她不就是之前對他態度凶一點嘛，又沒有做什麽傷天害理的事情，為什麽簡航要這麽決絕。
    許佳的媽媽聽到她房間裏的抽泣聲，推門進來：“怎麽了？”
    “媽，”許佳撲進她媽媽的懷裏，“我、我……”
    “是不是學習壓力太大了？”許佳的媽媽拍著許佳的背安慰道，“慢慢來，你才高一，別給自己太大的壓力。”
    許佳不敢給父母說簡航的事情，她爸媽是堅決反對早戀。
    等調整好情緒，許佳挺直脊背，心中暗暗打氣。
    簡航越不理她，她就越要證明自己。
    讓簡航後悔去吧。
    ……
    晚自習。
    簡航背著包進來，剛坐下，身後的張衝就戳他背。
    “簡哥，咋了？沒睡好？”張衝俯身過來，悄聲道，“是不是透支了？”
    簡航本就有點心煩，一聽他這話，牙關收緊，臉上的肌肉不受控的抽了下：“找抽是吧。”
    “真心情不好啊？行，我錯了錯了。”張衝識趣地往椅背一靠，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
    教室門口。
    賀洋洋挽著蘇清瑜的手，詫異道：“蘇蘇，你黑眼圈好重啊，是不是沒有睡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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