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清瑜的背影走遠。
    簡航收回目光。
    司機開口打破了車內的沉默：“小夥子，剛才那是你女朋友吧？長得真漂亮，比女明星還美。”
    “多謝您誇獎啊，不過那不是我女朋友，我們是高中同學。”簡航著重強調了“高中”兩個字。
    還有，您哪隻眼睛看出來我倆是女朋友的。
    簡航好想說，但出於禮貌，他忍住了。
    “哎呀，我懂我懂。”司機從後視鏡裏看了他一眼，“年輕人就是害羞，太正常了，不過這姑娘不光長得美，性格也挺好。"
    “性格？”簡航失笑，忍不住揶揄，“師傅，你厲害啊，才半小時不到，你居然能看出人家小姑娘性格好了。不過你真的誤會了，我們真的隻是同學。”
    “同學好啊！”司機興致更高了，“從同學到戀人，從戀人到婚禮，多浪漫啊！我跟我老婆就是高中同學，而且以我過來人的眼光，你和這姑娘絕對有戲……”
    簡航：“……”
    是不是中年人腦洞都挺大的。
    司機繼續滔滔不絕地講起自己高中時候的戀愛史。
    簡航敷衍著點頭，時不時接話。
    “哦。”
    “哇。”
    “嗯。”
    ……
    終於，車子到了熟悉的小區門口。
    簡航付了錢，幾乎是逃也似的下了車：“謝謝師傅。”
    司機緩緩搖下車窗，大喊到：“小夥子，加油，乘勝追擊。”
    簡航回頭，無語地看了眼師傅，一轉身，沒想到就看到自家老媽正板著臉站在小區鐵門前。
    兩道犀利的目光直直射過來。
    “……”簡航倒吸一口冷氣，嬉皮笑臉地走近：“媽，好巧啊，這麽晚還出門？”
    “臭小子，乘勝追擊什麽？你還知道晚啊，現在才回來，說，才來杭城多久，就認識小姑娘了？”林桂枝表情嚴肅，一副嚴刑拷問的架勢。
    “我同學，跟她媽媽來杭城，我就帶她吃東西而已，逛逛美食街，沒什麽，”簡航無奈道，“您想哪裏去了。”
    林桂枝的眼神明顯不相信。
    “我跟你說，”林桂枝推開鐵門，耳提麵命道，“趕緊進來，回家。”
    簡航乖乖地跟了進去。
    林桂枝關上門，邊走在前麵邊繼續念叨：“你才高一，別給我搞早戀那一套哈。”
    這話簡航就不樂意聽了。
    母子倆一路聊到家門口。
    隔著鐵門，簡富友聽到聲音，一猜就知道林桂枝又開始“審訊”簡航了。
    等母子倆開門。
    他忍不住替兒子打抱不平道：“我說你就少瞎操心了，兒子這麽乖，怎麽可能出去鬼混，最多就是去網吧打遊戲，反正現在寒假，玩玩又沒什麽。”
    “爸，”簡航無語望天，“我可沒打遊戲，您別亂說啊。”
    簡富友撇撇嘴：“那我就不知道了。”
    “……您可真是我親爸，”簡航無奈地歎了口氣，“就是吃個飯而已，同學來杭城帶她逛逛，媽，你別多想，沒啥事我回屋寫作業了。”
    “行吧行吧，你去學習吧。”林桂枝擺擺手。
    對於簡航的學習，她和簡富友從來不操心。
    簡航逃似的回到房間，關上門，鬆了口氣。
    他躺在床上，望著天花板，腦海中不自覺地浮現出蘇清瑜在茶館時的笑容。
    溫柔的、堅定的、調侃的……
    “哎，都想些啥呢？”簡航坐起身，從書桌上撈起書包，翻出幾張高難度的數學試卷，“忙起來就沒時間東想西想了。”
    ……
    蘇清瑜回到酒店，輕手輕腳地打開門，生怕吵醒已經睡下的媽媽。
    她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摸黑走向浴室。
    “回來了？”黑暗中突然響起媽媽的聲音。
    蘇清瑜嚇得差點跳起來，她強裝鎮定：“媽……您還沒睡啊。”
    “等你啊，”媽媽打開床頭燈，打量她，“下次可不許這樣了，去哪裏得提前告訴媽媽，一個女孩子，大晚上在外麵晃，很不安全，知道嗎？”
    蘇清瑜點點頭，心跳如鼓。
    她以為媽媽會追問她和誰出去，去了哪裏，但媽媽隻是笑了笑。
    “快去洗漱吧，明天還要早起。”
    這有點不像媽媽的行事風格。
    不過很好，蘇清瑜如釋重負，開溜進浴室。
    溫熱的水流緩緩衝刷著身體。
    蘇清瑜閉上眼睛，腦海中不自覺地浮現出簡航的身影，以及他在出租車上時發生的一切。
    他專注的側臉，溫柔的眼神，還有扶住她時掌心的溫度......
    “蘇清瑜，你在想什麽啊！”蘇清瑜猛地甩了甩頭，把那些旖旎的念頭趕出腦海，下一個念頭卻是，接下來的兩天，簡航會做些什麽。
    ……
    蘇清瑜把自己關在酒店房間，瘋狂惡補寒假作業。
    她翻開數學練習冊，卻發現滿腦子都是簡航解題時專注的樣子。
    她打開英語書，耳邊卻回響著簡航流利的英語發音。
    “蘇清瑜，你瘋了嗎？”蘇清瑜拍了拍自己的臉，強迫自己集中注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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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打開手機，想給簡航發消息，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麽。
    最後，她點開了簡航的朋友圈，發現他最新的一條動態，是淩晨兩點發的。
    配圖是一張堆滿習題的書桌。
    簡航：【刷完三套數學卷，準備睡覺。】
    評論區。
    張衝：【目瞪口呆jpg.簡哥，還讓不讓人活啊。】
    簡航：【廢話這麽多，寒假作業做完了嗎？】
    馬帆：【豎大拇指jpg.不愧是年級第一，這樣一對比，我簡直羞愧。】
    簡航：【羞愧就趕緊去刷題。】
    懶羊羊：【學霸，能不能低調點？】
    簡航：【疑問jpg.我也沒有高調啊。】
    小糖妹妹：【厲害，向你學習。】
    簡航：【害，彼此彼此啦。】
    簡航回複各種評論時可能出現的語氣或表情神氣活現地浮現在腦海。
    蘇清瑜忍不住輕笑出聲。
    她想了想，也留言道：【你買的是哪套練習題啊？好像不是學校布置的，我也想買。】
    留言發送出去。
    蘇清瑜滿心期待地等待回複。
    “叮——”
    手機振動一下。
    蘇清瑜趕緊翻開最新留言。
    簡航回複她：【學校的已經做完，我私信你。】
    張衝：【二度目瞪口呆jpg.簡哥，你是我的神。】
    張衝：【勿cue，已經滾去刷題了。】
    無措間，簡航已經發私信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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