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吃完飯。
    簡航把蘇清瑜抱沙發上看電視，自己去廚房收拾完碗筷。
    把餐桌擦幹淨後，回頭看見蘇清瑜正坐在沙發上，腦袋一點一點的，像隻困倦的小貓。
    他忍不住彎了彎嘴角，輕手輕腳地走過去，在她身旁坐下。
    沙發微微下陷，蘇清瑜迷迷糊糊地往他這邊靠了靠，發絲蹭在他頸側，癢癢的。
    電視裏正播著一檔無聊的綜藝，主持人誇張的笑聲在安靜的客廳裏顯得格外吵鬧。
    簡航拿起遙控器調低了音量，低頭問她：“困了？”
    蘇清瑜揉了揉眼睛，手指無意識地繞著一縷頭發打轉，聲音軟軟的：“嗯……想洗澡。”
    她有潔癖，因為腳受傷，已經超過兩天沒洗澡了，一直忍得難受。
    簡航愣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她腳上還打著石膏，洗澡確實是個問題。
    他輕咳一聲，站起身：“我給你買了些了換洗的衣服，都讓幹洗店洗過了，很幹淨。”
    蘇清瑜聞言，神誌一下子清醒了，她驚訝地抬眸問道：“你……連這些都準備好了？”
    簡航耳根微熱，故作鎮定地點頭，隨後用食指手背刮了刮蘇清瑜的鼻尖：“嗯，想著你出院後肯定要用，等我一下。”
    話落，他快步走進臥室，從衣櫃裏拿出一套純棉的白色睡衣，又翻出一條幹淨的浴巾，先拿去浴室，隨後走回客廳。
    蘇清瑜正呆呆地看著他，眼睛亮亮的，她抿著嘴笑了，臉頰浮起淡淡的紅暈，手指揪著衣角，猶豫了一會兒才小聲說：“可是……我腳不能沾水，怎麽洗啊……”
    簡航腦子裏瞬間閃過無數個不合時宜的念頭，喉結不自覺地滾動了一下。
    他趕緊清了清嗓子，故意逗她：“要不……我幫你？”
    “才不！”蘇清瑜瞬間漲紅了臉，抄起手邊的抱枕就砸了過去。
    簡航笑著接住抱枕，連忙舉手投降：“開玩笑的！我哪敢啊！”
    他走過去，彎下腰，輕輕鬆鬆地將她抱起來。
    蘇清瑜下意識摟住他的脖子，羞惱地把臉埋在他肩膀上，悶悶地說：“阿航，你……你變壞了……”
    簡航低笑，胸腔的震動透過薄薄的衣料傳來：“放心，我就在外麵，有事隨時叫我。”
    浴室裏熱氣氤氳，簡航把蘇清瑜放在防滑凳上，又確認了一遍水溫，這才把睡衣和浴巾掛在門後的掛鉤上。
    “真的不用我幫忙？”他故意又問了一遍，眼裏帶著促狹的笑意。
    蘇清瑜紅著臉推他：“出去！”
    簡航笑著退出去，關上門前還不忘叮囑：“小心點，別滑倒了，有事就喊我，別逞強。”
    門關上了，浴室裏很快傳來淅淅瀝瀝的水聲。
    簡航站在門外，深呼吸了幾次，才勉強壓下腦子裏那些亂七八糟的想象。
    他揉了揉發燙的耳朵，轉身去客廳倒了杯冰水，一口氣灌下去。
    電視裏的綜藝還在播，但他一個字都沒聽進去，滿腦子都是蘇清瑜紅著臉瞪他的樣子。
    ——真是要命。
    浴室裏的水汽氤氳成一片朦朧的霧，蘇清瑜坐在防滑凳上，小心翼翼地避開打著石膏的右腳。
    熱水衝過肌膚，蒸得她麵頰泛起淡淡的粉色，睫毛上掛著細小的水珠。
    她沒敢洗頭發，隻是用濕毛巾稍微擦了擦發根，指尖穿過發絲時，她輕輕歎了口氣，果然還是很不方便，也讓她更加清晰地意識到——自己現在真的需要依賴簡航。
    這個認知讓她耳尖發燙。
    她慢吞吞地套上簡航準備的睡衣。
    純棉的布料柔軟親膚，帶著淡淡的洗衣液香氣，袖口和領口還繡著小小的草莓圖案，可愛得讓她忍不住用指尖輕輕摩挲了兩下。
    鏡子被水霧蒙住，她伸手擦了擦，看到自己紅撲撲的臉頰和濕潤的眼睛。
    “太沒出息了……”她小聲嘀咕，卻忍不住抿嘴笑了。
    穿好衣服後，蘇清瑜扶著牆，單腳站起來。
    她對著霧氣朦朧的鏡子擦了擦，看到自己泛紅的臉頰和濕潤的眼睛，心跳不自覺地加快。
    她輕聲喚道，聲音細如蚊呐：“阿航……”
    咬了咬下唇，蘇清瑜又稍微提高了一點音量：“阿航……我好了。”
    幾乎是話音剛落，浴室的門就被輕輕敲響，簡航的聲音隔著門板傳來，帶著一絲緊張：“能進來嗎？”
    “嗯……”
    推門而入的瞬間，簡航的呼吸微微一滯。
    暖黃的燈光下，蘇清瑜安靜地坐在那裏，發梢還滴著水，水珠順著她白皙的脖頸滑入衣領。
    沐浴後的肌膚泛著淡淡的粉色，像是初春的櫻花。
    她的眼睛濕漉漉的，望過來時，簡航感覺心髒被狠狠攥了一下。
    “我幫你洗頭發？”他聲音有些啞，喉結不自覺地滾動。
    蘇清瑜揪著衣角，小聲道：“好啊……”
    簡航從架子上取下洗發水：“坐好。”
    溫熱的水流穿過她的發絲，他的指腹輕輕按摩著頭皮，力道恰到好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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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清瑜不自覺地閉上眼睛，感受著他修長的手指在發間穿梭。
    洗發水的茉莉香氣在狹小的空間裏彌漫，混合著彼此呼吸的溫度。
    簡航的呼吸漸漸變得沉重。
    水珠順著她的後頸滑落，沒入衣領。
    他的目光追隨著那滴水珠，指尖微微發顫。太近了——近到能聞到她身上淡淡的沐浴露香氣，近到能看清她耳後那顆小小的痣。
    他強迫自己移開視線，快速衝掉泡沫，然後用毛巾輕輕包住她的頭發。
    “去臥室，我幫你吹幹。”簡航的聲音比平時低沉，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克製。
    吹風機的暖風嗡嗡作響，簡航站在她身後，手指穿過她柔軟的發絲。
    蘇清瑜的頭發帶著淡淡的茉莉香，纏繞在他的指尖，像是無聲的誘惑。
    溫熱的風拂過脖頸，簡航的指尖也偶爾擦過蘇清瑜的頭皮，酥酥麻麻的觸感讓她不自覺地縮了縮脖子。
    蘇清瑜不自覺地縮了縮脖子：“癢……”
    簡航的手頓了頓，目光落在她泛紅的耳尖上。他的喉結滾動，胸口湧上一股難以言喻的燥熱。
    “馬上好了。”簡航啞聲道，強迫自己專注於手中的動作，而不是她白皙的後頸，或是睡衣下若隱若現的鎖骨。
    吹幹頭發後，簡航迅速收起吹風機，後退一步拉開距離。
    他的掌心還殘留著她發絲的觸感，柔軟得讓人心尖發顫。
    吹風機的噪音不大，但在安靜的臥室裏依然顯得格外清晰。
    蘇清瑜盯著自己的腳尖，心跳快得不像話。
    “好了。”簡航關掉吹風機，順手揉了揉她的發頂，“還困嗎？”
    蘇清瑜搖搖頭，又點點頭，自己都覺得矛盾。
    “要不要看會兒電影再睡？”
    “嗯！”她眼睛一亮，隨即又猶豫道，“但你明天還要上班吧？”
    “請假了。”簡航輕描淡寫地說，轉身去拿平板電腦，“陪你養傷，後天再去。”
    蘇清瑜怔了怔，心裏像是被什麽東西輕輕撞了一下，酸酸脹脹的。
    她仰頭看著簡航的背影，突然想抱住他。
    而她也確實這麽做了。
    簡航剛放下吹風機，就感覺到背後一暖——蘇清瑜從後麵環住了他的腰，臉頰貼在他的背上，聲音悶悶的：“……真好。”
    簡航僵了一瞬，隨即放鬆下來，覆上她的手背，低笑道：“笨蛋，受傷了還好？”
    “反正很好。”
    因為受傷，才會有這套睡衣、那碗熱湯，包括此刻吹幹的頭發，也包括他毫不猶豫的陪伴。
    簡航轉過身，將她摟進懷裏，下巴抵著她的發頂，輕聲道：“笨蛋，去看電影吧。”
    下一秒，簡航轉身，打橫抱起蘇清瑜。
    突然——他對看電影什麽的，一點興趣也沒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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