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3章 安娜是條美女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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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普希金廣場的黃昏被一層淡金色的霧氣所籠罩,秦樺坐在咖啡館斜對麵的一家書店二樓,透過窗戶密切監視著廣場上的動態。她更換了裝扮——黑色皮衣、紅色假發,鼻梁上架著一副無框眼鏡,看起來就像一個普通的都市白領。
    耳機中傳來張立岩的聲音:“東側已經清場,西側有兩個可疑人物,可能是克格勃的觀察員。”
    秦樺輕敲麥克風兩下以示收到。她的目光緊緊鎖定在咖啡館露天區域的第三張桌子——郝曉東約定的會麵地點,目前那裏空無一人。
    安娜已被安置在安全屋,由張立岩的兩名手下進行保護。在分開之前,那個俄羅斯女人緊緊抓住秦樺的手:“救救維克多...他這些年...過得並不快樂。”
    秦樺回想起安娜說這話時眼中的淚光,心中湧現出一絲複雜的情緒。郝曉東已經結婚,有了新的生活,但他仍舊保留著十年前的習慣,依然在關鍵時刻信任她和張立岩。這十年來,他究竟扮演了怎樣的角色?
    “目標出現。”張立岩的聲音打斷了她的沉思。
    一輛黑色奧迪緩緩停在咖啡館前,郝曉東——亦即維克多·伊萬諾夫——獨自步出車外。歲月在他身上刻下了痕跡,眼角的細紋和鬢角的斑白,反而使他那從容不迫的氣質更加突出。他身著深灰色大衣,手中握著一本《普希金詩集》,宛若廣場上任何一位悠閑散步的學者。
    秦樺的呼吸不由自主地加速。十年光陰荏苒,那個曾為她深情朗誦《致凱恩》的青年,如今就在五十米開外,她卻不能即刻上前相認。
    郝曉東選定了預定的座位坐下,點了一杯咖啡,開始閱讀,舉止輕鬆得仿佛真的隻是來享受閱讀的寧靜。然而,秦樺注意到他的目光每隔三十秒就會環顧四周一次,右手始終置於桌麵上,距離大衣內袋不過十厘米——那裏極有可能藏著一把手槍。
    "a組就位。"
    "b組就位。"
    耳機中不斷傳來張立岩隊員的報告。整個廣場已被秘密控製,十二名特種兵化身為遊客、商販、情侶,隨時準備應對任何突發狀況。
    張立岩的策略十分明確:誘敵深入。如果郝曉東真心願意合作,他們將有機會解救張四狗;若這是一個圈套,潛伏在暗處的隊員足以應對。
    "我去接觸他。"秦樺輕聲說道。
    "再等五分鍾,"張立岩堅持,"確保沒有埋伏。"
    秦樺凝視著手表上緩緩前行的秒針,每一秒都似乎被拉長。終於,張立岩發出許可:"可以了,保持警覺。"
    她深吸一口氣,步出書店,穿過廣場。隨著距離的縮短,郝曉東的側臉變得越來越清晰——那曾被她親吻過的下頜線,如今緊繃著,顯露出平靜外表下潛藏的緊張。
    秦樺拉開他對麵的椅子坐下:"好久不見,《致凱恩》還是《我曾經愛過你》?"
    這是他們之間的暗號。郝曉東的手指在詩集上輕輕一頓,抬頭,黑色的眼眸中掠過一絲光芒:"《我記得那美妙的一瞬》。"他接上暗號的下半句,嘴角勾起一抹熟悉的微笑,"你剪短發了?不適合你。"
    "假發。"秦樺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紅色短發,"你確實老了。"
    郝曉東輕笑出聲:"十年了,小樺。我們都不再年輕了。"他的中文依然流利,隻是略帶俄語口音,"張立岩呢?躲在某個角落用狙擊槍指著我的頭?"
    "三點鍾方向,書店二樓窗口。"秦樺坦然相告,"還有十二個特種兵分布在廣場各處。"
    郝曉東點點頭,似乎對這樣的安排很滿意:"不愧是立岩,計劃永遠周全。"他啜了一口咖啡,"時間有限,我直說吧。張四狗被關在盧比揚卡地下三層西翼的特別審訊室,需要我的視網膜和指紋才能進入。副主席的人明天就會把他轉移到更隱蔽的地方,今晚是唯一的機會。"
    "為什麽幫我們?"秦樺直視他的眼睛,"你現在的身份是俄聯邦高官,為什麽要冒險救一個中國特工?"
    郝曉東的表情變得複雜:"部分是因為...我欠張四狗的。部分是因為..."他停頓了一下,"那項導彈技術不能落入副主席那派手中。他們計劃賣給中東某個國家,這會破壞整個地區的戰略平衡。"
    "而你,忠誠的維克多·伊萬索夫,決定阻止這一切?"秦樺語帶諷刺。
    郝曉東突然抓住她的手,力道大得讓她吃驚:"看著我,秦樺。十年前那個雨夜,我為什麽離開?張立岩為什麽突然調走?你以為那隻是巧合嗎?"
    秦樺想抽回手,但郝曉東握得更緊:"上級早就計劃拆散我們三個。因為我們太優秀了,優秀到危險的地步。他們害怕我們成為不受控製的利刃。"
    這番話像一盆冷水澆在秦樺頭上。她回憶起當年的種種異常:郝曉東突然接到秘密任務,張立岩不告而別,她自己被調往西南邊境...確實像是有意為之。
    "現在不是敘舊的時候。"她最終說道,"怎麽救張四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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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郝曉東鬆開手,從內袋取出一個小裝置:"這是我的生物識別模擬器,可以複製我的視網膜和指紋。但盧比揚卡有移動巡邏,需要有人引開守衛。"
    "這個我們擅長。"秦樺接過裝置,"你呢?"
    "我會在這裏再坐十分鍾,回家陪安娜吃晚飯。"郝曉東微笑,"明天早上,我和家人會乘飛機去聖彼得堡。如果一切順利,我們不會再見麵了。"
    秦樺聽出他話中的訣別之意,心頭突然一緊:"郝曉東...你會有危險嗎?"
    "我自有安排。"他避而不答,轉而從詩集裏抽出一張紙,"這是監獄詳細平麵圖和巡邏時間表。告訴立岩...我很懷念我們一起下棋的日子。"
    秦樺接過紙張,發現背麵寫著一串數字——是坐標。<"的核心數據藏在這裏,"郝曉東低聲說,"張四狗知道具體位置。拿到後立刻銷毀,別讓任何人得到它,包括我們的人。"
    秦樺正想追問,耳機裏突然傳來張立岩急促的警告:"有情況!咖啡館西側出現可疑車輛,疑似克格勃信號偵測車!"
    郝曉東顯然也從自己的通訊設備收到了警報,臉色驟變:"他們找到我了。你們必須立刻離開。"
    "一起走!"秦樺站起身。
    "不行!"郝曉東厲聲製止,"這樣會毀掉整個計劃。我留下來拖住他們,你們去救張四狗。快走!"
    秦樺猶豫了一秒,但專業素養立刻占了上風。她迅速混入人群,同時對著通訊器說:"行動暴露,全體撤離!重複,全體撤離!"
    她剛走出二十米,身後就傳來一陣騷動。轉身看去,幾名穿便衣的男子圍住了郝曉東的桌子,其中一人亮出證件。郝曉東從容起身,主動伸出雙手並戴上手銬,整個過程異常平靜,仿佛早有預料。
    "他們抓了他。"秦樺低聲報告,心髒狂跳。
    "看到了。"張立岩的聲音異常冷靜,"按原計劃進行。郝曉東為我們爭取了時間,不能浪費。"
    秦樺最後看了一眼被押上車的郝曉東,對方似乎感應到她的目光,回頭微微一笑,用口型說了三個字:"去救人。"
    那一刻,秦樺突然明白了郝曉東的全盤計劃——他早就預料到自己會被捕,故意用自己做誘餌,轉移克格勃的注意力,給他們創造救人的機會。
    "立岩,"她邊快步走向預定集合點邊說,"郝曉東給的坐標是"白楊"數據的藏匿點。他說...張四狗知道具體位置。"
    耳機那頭沉默了幾秒:"所以張四狗掌握的不隻是交接證據,還有數據本身?"
    "似乎是。"
    "見鬼。"張立岩罕見地咒罵一聲,"這比我們想的嚴重得多。那項技術落入任何第三方手中都會引發軍備競賽。"
    他們在預定的小巷匯合,張立岩已經換了一身黑色戰術服,正在檢查武器。看到秦樺,他遞給她一個背包:"換上,我們二十分鍾後行動。"
    秦樺迅速換好裝備,同時將郝曉東被捕的消息告訴張立岩。
    "他計算好的。"張立岩出人意料地說,"克格勃抓到他這樣的"大魚",會立刻加強高層保護,反而可能削弱對監獄的看守。這是我們的機會。"
    秦樺係好戰術腰帶:"你真的相信他嗎?二十年了,人都是會變的。"
    張立岩停下手中的動作,直視秦樺的眼睛:"我相信那個在軍校時為我擋過子彈的郝曉東。至於其他的..."他拍了拍腰間的手槍,"我準備好了應對所有可能性。"
    夜幕完全降臨,莫斯科的燈火次第亮起。秦樺和張立岩帶著六名精銳隊員,借著夜色的掩護向盧比揚卡廣場移動。郝曉東給的平麵圖顯示,監獄地下層有一個很少使用的維修通道,可以從相鄰的地鐵隧道進入。
    "記住,"行動前張立岩最後一次進行簡報,"我們的首要任務是救出張四狗,其次是獲取或銷毀導彈數據。除非絕對必要,避免與俄方人員交火,我們不希望引發外交事件。"
    隊員們默默點頭表示理解。秦樺仔細檢查著郝曉東提供的生物識別模擬器,心中默默祈禱這位二十年未見的老友沒有欺騙他們。
    維修通道比預期的還要狹窄,他們隻能匍匐前進。秦樺的膝蓋很快就被粗糙的地麵磨得生疼,但她咬緊牙關,堅持前行。二十分鍾後,他們到達一個通風井,下方正是監獄地下三層的走廊。
    張立岩做出一個手勢,兩名隊員悄無聲息地滑下去,迅速解決了兩名巡邏警衛。秦樺緊隨其後,下到走廊,依照平麵圖的指引向西翼移動。
    轉過一個拐角,前方出現了一道厚重的金屬門,旁邊是生物識別麵板。秦樺拿出模擬器,按照郝曉東的指示進行操作。幾秒鍾後,麵板亮起綠燈,門鎖發出輕微的"哢嗒"聲。
    張立岩打了一個手勢,隊員們迅速占據戰術位置。他輕輕推開門,秦樺緊隨其後,手槍緊握。
    門內的景象讓兩人同時愣住——
    審訊室裏,張四狗被綁在椅子上,滿臉是血,但仍然活著。站在他身邊的,是手持注射器的安娜·伊萬諾娃。
    "歡迎,"安娜用流利的漢語說,她冰藍色的眼睛裏沒有絲毫溫度,"我猜維克多沒有告訴你們,我和他之間,誰才是真正的"深井"負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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