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監手腳麻利地打開竹筒，親自將它送到了蕭萬峰的麵前。
    打開，是一卷沾上了斑斑鮮血的輿圖。
    上麵還有一行用鮮血寫的小字，潦草且無力：越州軍深夜清掃我軍斥候，我等偵察到越州軍於日出前開拔，大軍全軍出動，望大帥知悉。
    看上去就是劃破手指直接以手代筆寫出來的。
    那一封輿圖上還畫了當時越州軍的路線圖。
    蕭萬峰恨聲道：“該死的！本王被騙了，那周景和居然真的敢由此處進入。”
    “本王的大軍還在待命嗎？著人，勒令大軍即刻開拔，前往蕩神山附近的平原，即刻列陣迎敵。”
    蕭萬峰到底沒有完全相信自己的判斷，他還留了一手。
    為了保險起見，他將他的大軍布置在了一處隨時能夠同時到達本地區任何一處的戰場的地方，令其紮營。還在可能的戰場以輕重緩急的順序布置了一些先鋒軍。
    這樣子也不至於對麵的人打過來了他都無法招架。
    但是致命的是，蕩神山戰場他並沒有擺多少人。
    因為他認為這是越州軍最不可能來的地方了。
    就像平安縣城，誰又知道李雲龍又敢於去發起這場將被稱為“晉西北斯大林格勒”的戰役
    原本他的想法很簡單啊，就是希望斥候們能夠探查出越州大軍的動向，然後對症下藥，布置埋伏。
    大體的計劃就是這樣子的。
    但現在，狀況脫離了蕭萬峰的掌控。
    不過現在還是得將情況扳回正軌。隻要他的軍隊抵達防線並穩固起來，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他一聲令下，下令讓全部的士卒立即開拔並且全速前往戰場。
    蕭萬峰回帳穿戴甲胄去了，老太監連忙叫了好幾個王府的年輕侍女進去服侍。
    而他則是裝作要去上茅房的樣子匆匆往偏僻的方向走去。
    待到周圍沒人注意，他則是一個閃身，拐進了一處不起眼的營帳內。
    裏麵，赫然是昨夜跟蕭萬峰一夜歡好的少女。
    哦，現在要稱為少婦了。
    她見到老太監進門並且掩好了門簾後，連忙拖著蹣跚的步伐，來到老太監麵前單膝跪地：“屬下飛燕見過衡山。”
    老太監淡然點頭：“昨夜辛苦你了。”
    女子垂首：“為了陛下和大康的社稷，屬下從不覺得苦。”
    老太監頷首：“昨夜可有得手？”
    女子回複：“昨夜敵酋要了屬下五次，最後一次他已經不堪再戰，頭昏眼花，屬下見勢乘勝追擊，強拉他又來了一次。”
    “敵酋現如今已經是腰酸腿軟，一滴都沒有了。”
    老太監表示了讚揚：“甚佳，你可有在他的東西裏下毒？”
    女子點頭：“焚香有屬下混的毒，茶水裏也有。”
    “是何等的毒？”老太監好奇詢問。
    形勢緊迫，他沒有安排很多，隻能夠讓女子自行發揮。
    女子似乎是看出了老太監的疑慮，她微微一笑：“無他，乃燥熱至極的補藥，熱藥等。此物能使人心火燥熱，虛不受補，除了眼睛會幹澀以外，還容易欲望大起，整日不思他事，隻想男女之欲。”
    “不僅如此，它還容易使人喪失精細思考能力。”
    老太監勾唇一笑：“夠毒的。”
    女子嗤笑：“你不知道最毒婦人心麽...”
    “飛燕，你繼續，刺史那邊已經在其他兄弟們的接應下逃離了王府的羈押，現在，他已經將奏折奏往臨安，相比陛下和太後會派大軍來支援我等的。”
    此話一出，飛燕的眼神裏瞬間有了光。
    ......
    很快，一個時辰的時間過去了。
    當蕭萬峰帶著親衛騎著馬緊趕慢趕終於來到了正麵戰場的時候。揚州軍已經與越州軍隔著一條看不見的分界線，遠遠地對峙起來。
    雙方都不急於動手。因為大家都沒有完成部署，貿然進攻若是失敗會很慘的。
    就像打rts，總得先建設，之後才能打架。
    時至正午，雙方都擺好了陣型。
    蕭萬峰也來到了戰場的比較前方的位置。
    他眺目遠方想看看越州軍的動向，隻不過，他突然覺得眼前一陣恍惚。
    嗯？什麽情況。
    昨晚用太多了，虛了？
    想想昨晚在他身下嬌吟婉轉的少女，他勾唇一笑。
    這才對嘛，王府裏的那個黃臉婆他早就看膩了。
    他晃了晃腦袋，這才恢複正常。
    視野裏，越州軍的速度很快，他們展開陣型的速度遠勝他的揚州軍。
    在他的軍隊還在最後的部署之時，越州軍的火炮已經響起了。
    不出蕭萬峰的意料。
    連蕩神山上，都閃起了火炮囂張的火光。
    越州人居然將火炮搬上了山！
    來自越州軍的曲射火力自他們的縱深和蕩神山方向發出。
    越州軍似乎想占據先發優勢，他們一上來就集中火力，朝著準備擺好陣型衝鋒的揚州軍一頓猛砸。
    坐鎮後方的周飛鴻坐著心驚膽戰的看著周圍閉上眼睛不管不顧猛砸的火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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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下夠狠，他都快要發抖了。
    這哪裏打的是大炮的炮彈，分明打的是銀錢！
    越州軍的火炮根本就是閉著眼睛不管不顧的往前砸。
    按照周牧楓的說法。
    這叫爆發性射擊。
    越州軍的火炮乃前裝填，架退式。
    每次射擊，火炮的後坐力都會推動炮架往後猛退八九尺遠，需要人力推回原位，清理炮膛，重新裝填。
    炮管太熱也不行，因為這會殉爆裝入的發射藥。
    盡管這種老式火炮的問題多多，但這是越州軍最依仗的進攻武器。
    當然，光有火炮沒有用。
    越州軍的步卒立刻開始了他們最擅長的戰法。
    踩著火炮的鼓點衝鋒。
    數次戰鬥下來，越州軍的士卒大部分已經克服了火炮發射、劃過上空、落地爆炸所帶來的恐懼。
    他們已經能踩著火炮爆炸的響聲往前衝鋒了。
    至於發射失敗帶來的誤擊，他們也都麻木並習慣了。
    畢竟還是有火炮支援更好，因為沒有火炮的直接支援，他們的傷亡會更大。
    倘若與敵人短兵相接，己方炮兵才會悻悻的停手。
    隻要跑起來，一切都會好的。
    而揚州軍的人挨了好幾輪炮彈，也長了記性，知道運動起來後所挨得炮彈會少很多。
    因為敵軍的炮兵好像對移動目標的打擊簡直無能為力。
    隻要跑起來，一切都會好的。
    嘿，這不巧合了嗎。
    雙方就在這詭異的氣氛中，同時發起了衝鋒。
    當來自越州軍火槍兵的彈丸勢大力沉的砸在敵人的甲胄上時，這場戰役，宣告打響。
    瞬間，血肉橫飛，瞬間，肢體四濺。
    有步卒的拚命揮砍，也有火槍兵火焰的魔術，更有騎兵的馬上舞蹈。
    戰場上，沒有歡歌，隻有拳拳到肉的廝殺和縱情殺戮的瘋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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