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嗎，瑤華？”
    熟悉的聲音喚醒了瑤華的神誌，她抬起頭看向聲源處，那裏正緩緩走來一個人影。
    墨發半束，長身玉立，依舊是那張熟悉的臉龐，卻比從前多了些成熟和堅毅，更顯得整個人豐神俊朗，帥的讓她移不開眼。
    初月眼神複雜注視著瑤華的身影，走近後他輕輕伸出手，好似想要去觸碰她的臉，可卻在即將碰上時停下，隻虛蹭了一下，好像會碰碎她那樣小心翼翼。
    “這一次，還是我的夢，對嗎？”
    初月嗓音輕顫，雙眼一眨不眨的盯著瑤華端詳。他在害怕，害怕這不過又是自己的一個夢，一個幻影······
    在這孤寂的幾百年裏，他見到過太多瑤華的身影，可每一次當自己想要去觸碰的時候，她們都會變成夢幻泡影，隨風而逝。
    這樣的場景太多了，以至於當真正的瑤華站在他眼前時他都不敢去觸碰。
    瑤華紅了眼眶，她抬起手想要握住初月的手讓他感受真實的自己，卻被他快速閃躲開。
    “沒關係，我就這樣看著你，這一次，你待的久一點，好不好？”
    初月的臉上帶著乞求，滿是討好的語氣讓瑤華的心忍不住抽痛，她再也忍不住一把撲進初月懷裏。
    “是我······我回來了！不是夢·····不是。”
    初月被她抱了滿懷，整個人瞬間呆滯在原地，怔愣好一陣他才敢確定自己的懷裏真的抱著一個人，是溫暖的，真實的——瑤華。
    “不是······夢？”
    “不是，是我回來。”
    瑤華感受到他劇烈起伏著的胸膛，將手臂又勒緊一些，抬起頭與他四目相對，“夢裏的我，會主動抱你嗎？”
    初月腦子有些亂，隻能順著她的問題回答：“不會，你總是站在不遠不近的距離看著我，對著我笑，可每當我想靠近你的時候，你都會消失。”
    瑤華深吸口氣，咽下濃重的哭意，溫柔的對他道：“所以啊，這次不是夢，是我真的回到你身邊了。”
    初月終於抬起手擁住她，可眼睛依舊盯著她看，生怕她會消失一樣，良久後，他哽咽道：“你還在，沒有消失，所以······是真的，回來了。”
    他終於敢用力抱著她，感受著她柔軟溫暖的身體，呼吸間都是她馨香的味道，讓他眷戀，讓他沉迷。
    “瑤華。”
    “我在。”
    “瑤華。”
    “我在。”
    他一遍遍的確認，瑤華一遍遍溫柔的應答，直到最後瑤華實在覺得這樣無意義的對話太過無聊，不如一吻來得實在，在他又一次叫她的名字時直接踮起腳尖吻住他。
    輕啄一口後瑤華貼著他唇角問他：“這樣能不能確定？”
    初月滿眼喜色，翹起唇角回她：“好像，還不夠。”
    不夠？
    “要不——”
    瑤華以唇封住他剩下的話音，雙唇相接的溫潤觸感終於撫慰了初月焦灼不安的心，越來越纏綿的吻無聲的訴說著這份深情。
    激烈的喘息，灼熱的呼吸，以及相思終於得解的滋味······
    ————
    “你還沒告訴我當初到底都發生了什麽？”
    瑤華窩在他懷裏，一邊把玩著他的發帶，一邊問他。
    “唔，過去太久了，有些記不清。”
    初月回答的含含糊糊，引起了瑤華的不滿：“你剛才連如何尋齊了我的神魂都說得一清二楚，怎麽可能會把扶風穀外的事忘了？”
    初月一噎，剛才為了讓瑤華可憐可憐自己，好滿足他再解一次相思之苦的心願，他說了自己是如何尋齊了她的神魂然後投入天機鏡蘊養的，這一下可勾起了她對當年事件後續的好奇。
    可初月不想告訴她自己殺了多少仙，也不想讓她知道自己吸收了煞氣如今是世間第一大魔頭這件事，他想一直做她的小狐狸。
    再晚幾天，再告訴她吧1
    “真的忘了。”初月嗓音微沉，帶著一絲沉痛：“失去你，對我來說太痛苦了，我不想去再回憶那些事了。”
    瑤華一頓，看他神色哀傷忙伸手在他胸口輕撫兩下：“沒事沒事，那我不問這個了。”轉而與他聊起其他事。
    原來自己進入天機鏡後初月一直陪著自己，靈悟仙人說起碼要三百年，那是多麽漫長的時光，以至於初月得知後毫不猶豫的分出一半神魂隨著她入鏡，他們有同心契，瑤華的神魂無論去哪裏，初月都會跟著去。
    原來，他們都是你。
    “怪不得我會想起來覺得他們都有些像。”
    初月哼哼兩聲，“我可不會看著你和別的男人在一起，我會瘋的。”
    瑤華輕笑，尋找神魂三百年，陪著她入天機鏡三百年，他一定吃了很多苦。
    “初月，我們會有很多以後。”
    “當然！”
    初月很同意這句話，如今再也沒有人能阻攔他們在一起，昆侖那些人就是前車之鑒。
    “明日，我們回蒼梧山看看吧？”
    初月點點頭，“好啊，你師父他們一定很想你。”就是不知道會不會讓我進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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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答應的這麽爽快，看來這些年你和我師兄他們相處的不錯嘛！”
    初月笑的有些牽強，“還行吧！”
    架是沒少打，酒也沒少喝。尤其是和淨塵，誰讓他總是暗戳戳在自己麵前炫耀他和惠清的兒子。
    “等探望過師父他們，我們就一起在這九州大地上好好走走看看，欣賞秀麗山河，日月星辰！”
    “好，你想去哪裏，我就陪你去哪裏。”
    瑤華摟著他的脖子，“一言為定！”
    “說話算話！”
    瑤華在他唇上親了一口：“蓋章約定！”
    初月翻身壓住她，“這個章蓋的有點輕，我再蓋蓋！”
    “唔！”
    ————
    小番外
    一回房，瑤華就氣呼呼的坐在凳子上。
    好個初月，現在真是長本事了，竟然敢騙她！
    瑤華怎麽也沒想到這家夥如今竟然成了九州第一大魔頭！怪不得扶風穀裏如今鬱鬱蔥蔥，敢情煞氣都讓他給吸收了！
    “瑤······華······”
    初月站在她麵前低垂著頭，哪裏有一點魔尊的氣勢，“我，我不是故意想瞞著你。”
    “你就是故意的！”
    瑤華還能不了解他？這幾天整日拉著自己廝混想拖延自己去蒼梧山的日子，為的不就是能瞞一天是一天。
    哪想今日大街上一個小妖不慎露了馬腳，這才被瑤華發現，原來扶風穀周圍的新城裏麵住的全是妖！
    初月見她氣的臉都紅了，心疼她怕她氣壞身子，趕緊規規矩矩認錯，“是，我就是故意的！”
    瑤華瞪大雙眼，“你承認了？”
    “嗯，我認，你別生氣，別氣壞自己。但是，我這樣做，也是怕你接受不了我現在的身份。”他越說聲音越低，嗓音裏帶上了些憂鬱。
    “從前我幹幹淨淨手上沒有一絲血腥，所以你才會接受我，可現在，我都不知道殺過多少妖，多少仙！我很怕，怕你不願意接受現在的我要離開，我已經失去了你一次，我絕對不想再有第二次，甚至是光想想，我就痛的無法呼吸。”
    瑤華聽的心中湧起一陣酸澀，從前的她總想著不願傷及無辜，不願和仙盟正麵起衝突，從而讓初月和自己受了許多傷害，她已經知道是自己太單純了。
    所以當她得知初月如今竟然建立了妖族自己的地盤，還能讓他們和平共處時她是既震驚又欣喜的。
    這氣，是後來生的。
    辦了這麽一件大事居然瞞著自己！
    “在你眼裏，我就是這麽一個不分青紅皂白的人？”
    “當然不是！”初月趕緊解釋：“我，我就是害怕。”
    “你有什麽可怕的！”瑤華站起身，“我知道你絕對不是一個濫殺無辜的人，那些人定是做了什麽你不能原諒的事你才會動手，我根本就不氣你殺人！”
    “那你······”
    “我氣的是明明我們分開了這麽久，你卻不告訴我你都經曆過什麽！我多想知道這幾百年來你都是怎麽過的，我想了解你。就你怕嗎？我也怕啊！我怕我們分開的太久對方變得太多，就算現在如膠似漆萬一過一段時間又突然發現過了幾百年我們沒那麽相愛了怎麽辦，我也怕，和你分開······”
    初月哪裏還忍心聽的下去，早就抱著她輕聲細語的哄起來：“對不起對不起，都是我的錯，我就是天下第一大蠢蛋！我怎麽能瞞著你呢？我以後絕對不再幹這種事，你想知道什麽，我全都告訴你！
    “別哭了，瑤華。你不要怕，我心裏永遠都隻有你一個，我是絕對不會和你分開的，死也不會！”
    瑤華輕捶他後背：“說什麽呢！”
    “好好，不說。隻要你不生氣，不害怕，讓我做什麽都可以！”
    瑤華吸吸鼻子，甕聲甕氣道：“真的？”
    “真的！”
    “那你變成小狐狸讓我抱抱。”
    “啊？”初月一愣，現在變狐狸？不要了吧，他想想從前每次變狐狸的情況頭都要大了，他想讓瑤華多見見他英俊帥氣的樣子啊！
    “你不願意？”瑤華推開他輕哼一聲：“剛才還說做什麽都行！”
    初月一滯，仰頭唉歎一聲。
    瑤華背對著他，突然感覺自己他在身後戳了自己一下。
    “幹嘛，你又不——”回頭一看，她身後突然出現了一隻潔白的狐狸，隻是如今這狐狸可稱不上“小”，他原型都快和自己一樣高了。
    瑤華嗷一聲撲到狐狸懷裏東摸摸西蹭蹭，這手感，這順滑程度，擼起來也太幸福了！
    和一臉滿足的瑤華不同，初月狐狸臉上滿滿都是無可奈何，有什麽辦法呢？誰讓自家夫人是個毛茸茸控呢？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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