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悲從中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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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斯嘉她......,需要吃些特別的東西。”
這是巴羅爾第一次從亞爾薇特身上感到猶豫,後來他才知道,亞爾薇特為何會這般作態。
“這次的貨怎麽這麽多?”
巴羅爾看著戒指裏被塞的滿滿當當的東西,不禁發出了疑問,他記得因為有相關禁令的存在,以前的供應一直都不太多。
怎麽這次......
霍普金斯當然知道巴羅爾的意思是什麽,不過天地良心,他可沒有幹什麽違反人皇廳禁令的事。就算有,那也和他無關。
上次那個斯裏揚卡家的小姐也是,所以說為什麽家族人最關心的居然產業合法性?明明他們才是最大的黑道才對口牙!
霍普金斯默默的在心裏吐槽,不過表麵上依舊是商人的笑容,讓人挑不出毛病。
“您也是家族裏的人,所以應該也知道的,這不是最近風聲緊,實驗室那邊急著處理嘛,放心,來源絕對合規。”
“況且因為那邊急著出手,所以最近價格也打了下來,反正這本身就不是什麽值錢貨,您看要是有需要的話,我這邊還能給您再來點。”
前幾天才從教會出來的巴羅爾並不知道家族上層的風向,但他本身也隻是隨口一問,因此沒有關注太多。
貨多了總是件好事,他的閑錢本來就不多,至於其他?讓家主操心去吧!
“那就再來點吧”
這沒什麽好想的,畢竟這種生意多多少少有些小眾,能減少交易次數的話他求之不得。
巴羅爾又再次遞給霍普金斯一個戒指。
說起來比較奇怪,雖然空間係的魔法在五階之後就比較難以修煉了,但五階以下練起來還是挺容易的。
像巴羅爾使用的戒指裏就使用了一階空間係魔法,總計可以儲存20立方米左右的物體,而亞爾薇特宅子裏的魔法就要高上一階,那棟低矮的二層小樓,內部麵積實際有五百多平。
雖然現在市麵上的終端也開發出了類似的功能,但法師和家族依舊會采用這種相對古老的方式。
“應該夠吃很久了”巴羅爾看著被塞的滿滿當當戒指,眉頭微皺。
血腥味他聞得很多了,可怎麽也習慣不了。或許他天生就不適合殺人,盡管在作為家族的“豺犬”時,他殺得人不在少數。
那大多都是像莫比斯和查娜那樣的叛逃者,家族的叛逃者一直以來都不少。巴羅爾不清楚其他家族是什麽情況,但在羅瓦裏卡,這樣的人一直很多。
垃圾多了自然需要處理,而在家族中,站在“處理他人”這個位置上的人,立場總會是很微妙的。
畢竟縱觀曆史,特務性質的機構很難會同人講什麽道理,他們辦事的標準很簡單,人隻會分為能抓、現在不能抓、和不能抓的三種人。
人總說戰爭是政治的延伸,可這又何嚐不是呢?
抓叛逃者,是對底層的。
汙蔑政敵,是對高層的。
而樹倒下後的清算,遭殃的是他們這些中層。
所有人都會找到自己的位置,所有人都會找到自己的墓碑。
......無人逃的掉啊。
作為家族明麵上的高層,巴羅爾隻要想的話,大可以不必活得這麽拮據,光他那麽個身份擺在那裏,很多人就會識趣的讓他行“職務之便”。
他從沒這麽幹過,但既不是為了潔身自好,也不是為了什麽公正廉潔,就單純是年輕人的一腔熱血和激情,頗有一種“某某後整頓職場”的不知死活。
是啊,不知死活。他既沒有結黨營私,也沒有利用職務之便謀取私利,沒有受賄,沒有發展派閥。
他怎麽就不做呢?事到如今他都想罵自己蠢,曾經有這麽好的機會擺在他眼前,他卻毫不珍惜。
......還是算了吧,其實他也無非就是抱怨一下,如果自己真變成了那樣,最失望的一定是自己。
腐屍與鐵鏽的氣味在巷子裏發酵。歪斜的鐵板房像醉漢般相互倚靠,破爛屋頂時不時被風掀開一角,在惡臭的氣息下發出病態的呻吟。
巴羅爾已經記不清自己在此走過多少遍了,這其中或許有著次數頻繁原因,但更多的......或許是這些年一直未曾怎麽變過的風景吧。
鏽蝕的牆壁上糊著層層疊疊的藥品廣告和招工啟事,泛黃的紙頁在潮濕中卷曲,露出底下長滿了黴菌的紅鏽。
這其中偶爾還會有些高利貸和器官販賣的廣告,但也許是沒有必要弄的那麽正式,後兩者隻是簡單的用白漆在牆上噴了個名稱和聯係地址。
“借錢,去前邊酒館前台”
“賣貨,去前邊酒館找一個叫安格斯的醫生。”
雖然看起來完全不像是個告示,但在這裏卻不得不寫成這樣,畢竟寫複雜了這些人看不懂,而且所謂聯係方式你最起碼得要個終端吧。
右外環的人口來源基本都是星際奴隸,原住灰民在家族可持續竭澤而漁的情況下,基本上是一茬一茬的死,如今反而成了拉維利亞的稀有物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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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他們的境遇並不會有太大改變,無非是現在死和晚點死。
其實每三十年開啟的一次星際貿易,奴隸交易會占到相當一部分比例,畢竟這東西的價格是真便宜,十二硫克就能買一打成年男性。
某扇窗戶用破布勉強遮擋,從縫隙中滲出微弱的油燈光暈,在布滿裂痕的路麵上投下顫抖的光斑。巷子深處,一個生鏽的鐵桶裏燃著可疑的火焰,塑料燃燒的刺鼻黑煙扭曲著升向天空。
有些衣衫襤褸的乞丐......原諒他隻能用乞丐這個字眼形容那些人吧,畢竟他對這類詞匯接觸的不多,拾荒者很顯然是不太適合的。
那些乞丐麻木的圍著火堆,炙烤著看上去很眼熟東西,那大概是一個人的腿吧,隻是比較瘦,又有點像手,他看不真切,也不想看得太真切。
按照生物學的角度而言,單就肉質上來說,人和其他食用動物應該不會有太大的差別。可那聞起來就沒什麽油脂的味道的確讓他犯惡心,也許是心理作用,他在心裏這麽想著。
汙水在路中央蜿蜒成小溪,水麵上漂著腐爛的人和老鼠屍體。某個轉角堆著發黴的垃圾和已經失去呼吸的嬰兒遺骸。
這些可憐孩子大都都發育的不完全,可能隻有半個孕期左右,他們的皮膚是半透明的,眼睛還沒有分化出來,隻是連著大腦的兩個小點。
人類正常孕期為38到40周,本作中的人族也采用這個數據)
這些嬰兒多半是因為強而誕生的,貧窮永遠是犯罪的好好夥伴,雖然這不代表富有的人就遵紀守法就是了。
很少有孩子能在這樣的環境裏活下來的,真的很少。不過這也是好事吧,人間似乎就是這麽不值得,以至於連出生都能算作罪惡。
三十年,這些人的壽命自來到拉維利亞的右環區之後,大概就隻會剩下這麽多,甚至家族負責管理這個地方的人士還有著一個指標。
嗯......大概是“人口迭代率”吧 ,巴羅爾想了想,似乎他曾經見過這樣的字眼。那個數字不大,90吧,哦對了,它的計算方式是用新購置的人口除老舊人口,而家族每次的采購額其實差不多。
突然,某間板房裏傳出劇烈的咳嗽聲,接著是玻璃瓶砸碎的脆響。這並沒有引起人們的注意,在巷尾的陰影中,幾個佝僂的身影仍然在翻撿垃圾和屍體堆。
金屬碰撞聲驚起一群蒼蠅,密密麻麻的蛆蟲甚至不少都爬滿了他們身子,他們卻仍舊麻木的渾然不覺,隻是跟頭老鼠一樣,雙手抱著不知道是什麽的東西在啃。
在這片被遺忘的角落,連陽光都顯得吝嗇。
偶爾一道微弱光線會從中環傳來,也隻是短暫地照亮牆麵上那些斑駁的塗鴉——那或許曾是某個孩子用木炭畫的太陽,不大,隻是天邊的小點,也沒有光芒,就和快要壞掉的電燈泡一樣。
隻是那早已被新的或者舊的廣告蓋住了。
......
起先他是不屑的,最開始來到這個地方的時候他滿臉厭惡,皺著眉頭捂著鼻子,一副尖酸刻薄的嘴臉。
但現在他沒這想法了,有時候看著那些渾渾噩噩的人,他反而會覺得有股親切般的惡心。
一個人最討厭的是什麽?我想大概是另一個自己吧,你看著他,就像看著自己,你會對自己感到惡心嗎?
我想大概是會的,這就是他那親切而又惡心的感覺,他總覺的自己很像這些人,很像條路邊的狗。
......或許該把像去掉了。
“嘎唔?”
手提箱裏又微微傳來了這樣的我聲響,這個模樣的洛斯嘉似乎很不能理解自己的弟弟為何又陷入了負麵情緒之中。
現在的她雖然懂得不多,但還是想盡力的讓弟弟開心一些。
“......”
“我好多了,姐”
在聽到這段話後,手提箱裏的動靜平靜了下來,此後巴羅爾也沒有在環顧四周,而是茫然的看著天邊的太陽。
他要向著光芒走去,影子則留在了他的身後,拉得很長,很長。
......
巴羅爾回到羅瓦裏卡時已經是下午了,倘若拉維利亞是一顆繞著恒星旋轉的普通行星的話,現在或許能看到天邊的殘陽也說不定。
也許還會有些頑皮的星星提前探出頭來,為黃昏添上些許暮色。
但在拉維利亞,在中環,天空永遠是那般令人窒息的璀璨。
這麽多年來巴羅爾早已經習慣,習慣這要把人溺死在其中的一成不變。
他走的是側門,這本不該是他這個身份該走的,但走正門的話總是會不免有很多麻煩。
就像之前所說的,家族裏的人總是熱衷於羞辱別人,而像他現在這樣的,無疑是最佳的羞辱對象。
能少一事是一事吧,他這麽想著,穿過側門後來到了羅瓦裏卡的花圃,這裏也是類似於普利爾拉修葺了一座迷宮,似乎家族就喜歡這個調調。
要不怎麽說一個被窩裏睡不出兩種人呢?隻要頂著家族這個名頭,能做的事基本都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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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怎麽說呢,有時候不得不承認抄答案也是一種美德,至少它能防止你過於“自由發揮”,勉強能看出個名堂。
而羅瓦裏卡......很顯然他們有自己的想法。
比如這座花圃迷宮就充分體現了羅瓦裏卡勉強稱得上藝術的抽象細胞。
這個迷宮像就是被一個色盲的瘋子設計出來的。
籬笆由漆成熒光粉的鑄鐵構成,上麵爬滿了橙紫色的牽牛花,兩種顏色在陽光下激烈地互相撕咬,平等地刺痛每一個路人的視網膜。
那迷宮的路徑鋪著鮮綠色的碎玻璃,對,是碎玻璃,隻為了踩上去能發出令人牙酸的咯吱聲,設計師就完全忽視了這條路的用途。
而兩側的花壇裏,猩紅的一串紅和金黃的不知什麽花被刻意種成鋸齒狀圖案,遠看像一排排咧開的血盆大口。
轉角處突然冒出一叢深藍色的繡球花,上麵被人為地插滿了蝴蝶標本......,底下則通過看不見的細線連接著機械,讓它們如同行屍走肉般的撲騰。
更可怕的是那些所謂的路標——實際上是沒有葉子的漆黑樹木,幹枯的枝子被砍斷,隻保留了些用於指路,而那被砍掉的地方,卻留下了詭異的紅色傷口。
迷宮的中央本該是令人驚喜的休憩處,卻安置了一座噴泉,池壁貼著馬賽克拚出的抽象圖案,近看才發現是無數個色塊組成的扭曲人臉。
最諷刺的是出口處的設計:兩排半人高的矮牽牛被修建成鼓掌的手形,但花朵選擇了最刺眼的玫紅色和亮黃色組合,仿佛在嘲笑每一個成功走出迷宮的人。
空氣中彌漫著過濃的人工香精氣味,混合著油漆的刺鼻味道,似乎連蜜蜂都會繞著這個可怕的色彩地獄飛。
左右左右左左右,說來也神奇,無論是從哪邊進入迷宮,按照這樣的走法都是能走出來的,這恐怕就是這個汙染視覺的迷宮最有價值的地方了吧。
至於其他的,巴羅爾不敢恭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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