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 並不是所有人都值得拯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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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教大人,所有人都應該要為自己講的話負責,而不是不成熟的用些莫須有的言論突出自己,這隻會顯得您很幼稚。”
    家族代表們年齡基本上都是三位數往上,這樣的年齡給他們帶來了他們自認為可以傲慢的資本。
    可惜個體實力和年齡的關係似乎並不大,這些人的實力全都是三階,在這個年紀還沒有過三階的話,在克洛西婭眼中看來多半是廢物。
    無論在任何組織中,總是會有人就著資曆來否定別人。他們不看你有什麽能力,也不看你這個人怎麽樣。
    無論你幹了什麽,他們都可以以一句“你甚至不願叫我聲教父”來徹底否定你。都說看一個人不要看他說些什麽,而要看他做些什麽。
    可這個道理在家族中完全是反過來的,努力幹活的人隻會幹更多的活,認真工作的人隻會幹更多的工作。
    尤其是老油條的心裏總是會莫名其妙的覺得,他們似乎就是比那些後來者們高人一等。哪怕這些人可能連打字機都敲不明白,他們也依舊鄙視後來者。
    這是不可避免的衝突,即使是作為領頭人的艾爾特蘭也沒能放下這種傲慢與偏見,因此依舊是那副不可理喻的,好為人師的惡心腔調。
    拉拉緹娜太年輕了,年輕到他們甚至忘了,拉拉緹娜並非家族裏的後輩,根本就不吃家族裏仗著年紀壓人的那一套。
    “你最好收回你的言論,先生。”
    “須知,涅洛麗絲大人教會了我們慈悲,但諾拉薇兒也允許我們告罪。”
    “死亡是無可救藥之人唯一的救贖,我不介意讓你們體會一下那如今仍徘徊在維瑟蘭的哀慟。”
    拉拉緹娜的聲音聽起來依舊讓人如沐春風,但家族代表們在聽到維瑟蘭這個地名後都陷入了沉默。
    ......
    這可不是什麽好地方呐。
    ......
    維瑟蘭一詞源自當地古代語“光輝”與“豐饒之地”,意為“永恒輝光所眷顧的土地”。
    無愧於它的名字,維瑟蘭是宇宙中少有的天然空港,周圍有著不少天然的高維節點,在古老種族第二世代的星際殖民潮中憑借著地理優勢或許該叫天文優勢?)一躍騰飛,成為了當時炙手可熱的風水寶地。
    這片曾經繁榮一時的土地是生息教會最為重要直轄教區,曾一度被譽為“白銀聖廊”,那連綿不絕白塔與金頂在陽光下如神賜般璀璨。
    然而,當第一隻惡魔以朝聖者的姿態踏入城門時,它看到的並非虔誠,而是早已腐爛的信仰。
    起初,那隻是些微的異常——
    教堂的聖水不知何時變得渾濁,信徒飲下後卻堅稱其“更甘甜”。 孤兒院的孩童開始畫出扭曲的圖案,而修女們笑著將其裱為“神啟”。
    來到維瑟蘭的人口開始莫名其妙的失蹤,而維瑟蘭人的日子卻愈發的好過了起來,就連那些冠冕堂皇的主教,也無端的紅光滿麵。
    那名惡魔並未蠱惑他們,它隻是揭開了遮羞布。
    當彼時年輕的諾拉薇兒為了她的聖痕儀式而初次到訪時,她目睹的場景可謂人間地獄。
    信徒將流浪漢綁上祭壇進扭曲的“聖餐儀式”,剜其雙眼稱“見證神跡”,割其舌頭謂“品嚐聖言”,隨後如食屍鬼一般上前,分走“流著蜜”的骨與血。
    鮮血染紅彩窗,而唱詩班的童聲依舊清亮。
    教會推出了另類的“贖罪卷”,倘若他們隻是為了斂財的話,興許還能勉強將那些主教視為人,但......他們顯然已經離人很遠了。
    隻需三十硫克,對,不多不少三十個。富人即可購買到“犯罪權”,那時他們就能毫無顧忌了,當街虐殺乞丐會被視為“淨化市容”,公開淩虐兒童則被視為“教導福音”。
    而在教會地牢裏,修女們用烙鐵為那些健全的病人“驅魔”,陰暗潮濕的瘋狂中,唯有笑聲與焦肉味飄滿長廊。
    當諾拉薇兒斬殺惡魔時,它正在市政廳演講,滿座權貴為它鼓掌,好似聽了什麽天啟一般。
    那惡魔臨死前咧嘴一笑:
    “他們本就如此,我隻是……給了點掌聲。”
    諾拉薇兒仍試圖拯救,那時的她並不認為世間存在無可救藥之人。
    然而她建立的新教堂,不過三日便化為火中的灰燼。一同化為灰燼的還有幾十具她從地牢裏拯救出來的焦屍......那都是些被折磨的麵目全非的病人。
    她指派隨從聖騎士守衛孤兒,翌日卻發現孩子們用守衛的肋骨做玩具,那些不忍傷害平民的虔誠信徒,反被他們所保護的人殺死。
    就連那些她所賜下治愈神術,都被貴族們發現居然能讓人活的更久,最後居然用於將犯人折磨得求死不能......
    諾拉薇兒始終不願相信人真的無可救藥,但也明白一昧忍讓不會有什麽好結果,她憤怒的將犯們一一找出並試圖感化,可這終究是無用功,她不得不將犯人囚禁起來。
    無奈的她選擇了依靠自己的實力強行鎮壓,空港總算迎來了虛偽的和平,可虛偽的東西怎麽會成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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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她因急務暫離,維瑟蘭又再次迎來惡魔,隻不過與此前不同的是,這次的惡魔是他們自己。
    諾拉薇兒再次歸來時並未看見她所期望的。
    這次沒有被燒毀的教堂了,但那漆黑的尖頂卻掛著修士的頭顱,空蕩蕩的眼窩裏還插著價簽,難以想象他們死前遭到了怎樣的侮辱。
    這是那些曾被她救下的人,他們自願追隨諾拉薇兒,期望她所期望的地上天國,他們是如此虔誠,以至於如今成了禿鷲的美餐?
    懺悔室被改成淫窟,那些她所救下的女們被分成了幾塊嵌在牆上,就如公共廁所般,被白濁和汙黃塞滿了每一個洞,一旁的聖壇上還攤著那些吸滿穢物的教典。
    廣場上的噴泉還在運作,但噴灑的東西已經不再是清泉而是惡臭的血酒,涅洛麗絲的神像斷成兩截倒在池子裏,橫七豎八倒在周邊的醉漢們高歌......
    “偽神已死!”
    第七日黃昏,渾身染血的諾拉薇兒立於雲端。她將那些對修士和修女們犯下罪行的人一一找出,這次她並沒有選擇慈悲。
    整整殺了七日,恩怨才算兩清。
    諾拉薇兒冷淡的注視著這座早已腐朽的空港。
    那裏正在舉行“瀆神慶典”:
    母親們將嬰兒拋接為戲,那些摔死者便當場烹為羹。
    衣不蔽體的詩人高聲朗誦著用神官皮膚縫製而成的“新約”。
    與此同時,市議會則全票通過《贖罪免稅令》,在場的富豪們歡天喜地的湧上街頭開始無差別屠殺。
    她合上雙眼,淚滴化作燃燒的硫磺。
    火雨降下時,他們仍在笑。
    ......
    在審判諾拉薇兒時,母神涅洛麗絲給出了回應。
    “我們隻能拯救那些想被拯救的”
    拉拉緹娜的聲音很輕,但在她複述這條古老的神諭之時,卻泛著讓人無法理解的神聖和冷漠。
    艾爾特蘭沉默不語,此時的他總算認識到了自己的失言。自己所麵對的並非一個小姑娘,而是隸屬於宇宙中最為古老的組織之一,生息教會的主教。
    可他仍舊不能低頭,這是場談判,而他所代表的是整個牧群,此時一旦低頭後續就很容易被動。
    “你們的母神大人就是這樣教導你們慈悲的麽?”
    令人遺憾的是,艾爾特蘭還是采取了高壓姿態。
    洛克維奇眉頭緊皺,已經在心裏把艾爾特蘭的族譜問候了個遍,不是這人是不是腦子有問題,不道歉就不道歉唄,你非提人老板幹什麽,那位是你能提的麽你就提?
    他趕緊朝拉拉緹娜看過去......那位半精靈主教仍然是微笑著的,但周身泛著冷意,很顯然已經是出離憤怒了。
    低個頭怎麽了?向教會低頭很丟人麽?洛克維奇是真不明白艾爾特蘭這貨在想些什麽,要換他來他連挑釁人家的話都不會說。
    但問題在於,洛克維奇並不是牧首,而且現在這個情景他也不能先出頭,至少不能成為最先低頭的那個,不然事後絕對會被家族內部狠狠戳脊梁骨。
    而同樣站在艾爾特蘭身後的伊特洛卡則同樣皺起了眉頭,他一直在思考著這位年輕的主教剛剛所說的第一句話。
    “看來各位對於自己的死活也不太在意啊。”
    這位年輕主教提了一下維瑟蘭,但以前和教會打過不少交道的伊特洛卡知道,這無非是他們表達自身憤怒的一種說辭,就算家族是現在這副死樣子,應該離維瑟蘭那種地步差的很遠。
    況且,拉維利亞畢竟是家族的領地,主權在家族手上。直接滅掉一個主權政體在宇宙中的影響還是比較惡劣的。
    等等......補兌!
    主權這兩個字如閃電般劃過他的腦海,他想起來了,教會好像有條能奪取主權的法案來著。
    還未等他反應過來,隻見拉拉緹娜率先開口。
    “劍庭的姆哈特先生在嗎?我想請你和他們說說,《第19號法案》裏寫了什麽。”
    丸辣!伊特洛卡內心暗叫不妙,別人不知道這是個什麽東西他還能不知道麽?隻見他一把將艾爾特蘭拉至身後,並搶在了奧德修斯之前開口。
    “非常抱歉主教大人,我帶我的同伴向您道歉,並收回之前對您和教會以及母神的不遜發言,還望您能原諒我們的無禮。”
    說罷他鞠了一躬,一把老骨頭的伊特洛卡幾乎是行雲流水的作出了這個動作,並在高速神言之中還不忘給洛克維奇一個眼神,示意他捂住艾爾特蘭的嘴。
    “伊......唔......唔”
    洛克維奇心領神會,一把捂住還在掙紮的艾爾特蘭。
    《第19號法案》的全稱是《生息教會緊急人道主義救援第19號法案》,按照該法案的相關規定,在滿足特殊條件的情況下,教會可以暫時取得政體主權。
    雖然這個條件苛刻的不行,但按照艾爾特蘭的個性,伊特洛卡覺得那些條件恐怕很容易就能達成,為了避免繼續刺激到教會,伊特洛卡通過靈覺將這條法案的信息傳了艾爾特蘭和家族老登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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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然,這並不包含克洛西婭。
    “嘁!”
    本想起身說說什麽的奧德修斯撇了撇嘴,其實就在疫情爆發的第二天,奧德修斯和羅克韋爾就前往教會找到了拉拉緹娜。
    對於家族的那副德行三人可謂是心知肚明,這其中奧德修斯本就是拉維利亞本地人,自然心裏門兒清。
    羅克韋爾就更不用說了,唯一可能有些不了解的應該隻有三年前剛到拉維利亞的拉拉緹娜,不過三人一番交流之後,另外兩人發現拉拉緹娜對於家族還是比較了解的。
    三人的一致共識是,讓家族參與救援這事情多半是有些異想天開,那群不見兔子不撒鷹的主不可能幹這種事。
    但他們在拉維利亞的勢力並不雄厚,畢竟這裏隻是個邊陲空港,因此一旦失去家族的援助,救援行動必然會陷入很大的困難。
    所以在來談判之前,他們就商量好了好幾條陽謀,這就是其中之一,這個時間點也是他們刻意逼迫的,算算時間其實也快了,奧德修斯幽幽的想道。
    拉拉緹娜一臉冷淡的看著出來道歉的伊特洛卡,心裏暗罵一聲老狐狸。雖然知道事情不可能一下辦成,但被攪亂好事的局麵仍舊讓她很不爽。
    不過也沒差,現在的主導權已經向他們這邊偏移,有著《第19號法案》這柄高懸著的劍,即使家族那邊不願意,也必須坐下來跟他們談了。
    接下來恐怕就是曠日持久的口腔體操了吧,光是想想拉拉緹娜就覺得鬱悶。不行,不能隻讓自己一個人鬱悶。
    拉拉緹娜仍舊是那副笑眯眯的模樣,沒有去看伊特洛卡反而直勾勾的盯著艾爾特蘭。
    意思很明確誰說的誰來道歉。
    場麵沉默了起來,越來越多的目光投向了艾爾特蘭,先是奧德修斯,而後是羅克韋爾,緊接著是穆斯李德,連一旁看熱鬧的亞爾薇特也抱著看樂子的心態投來目光。
    艾爾特蘭如坐針氈,他甚至都能感到那些家族老登產生了動搖,從背後傳來好幾道紮人的視線。
    無聲的逼迫下,艾爾特蘭隻能硬著頭皮道歉。
    “我收回我之前的話,並為我的無禮向您和教會以及母神大人道歉,懇求您的原諒。”
    拉拉緹娜理都沒理,就這麽讓他晾在那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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