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之恒低頭垂眸站在一旁，能感受到大福晉偶爾瞟向自己的目光。
    永璜即便被砸的血流不止，還是跪在地上一聲不吭。
    大福晉跪行到永璜身邊，惶恐的拿著絹帕給永璜擦血，嘴裏還哀求著：“皇阿瑪，爺是被下麵的人蒙騙了啊，求您恕罪！”
    乾隆沒有管求情的大福晉，隻是冷冷的看著永璜，見他還是不為所動，氣惱的讓人將他趕出宮。
    “從即日起大阿哥不得出府門半步！”
    永璜夫妻離開後，乾隆將殿中所有人都趕了出來。
    外麵人多，蔣之恒來不及和進忠說話，隻是意有所指的拉開左手的袖子示意。
    進忠了然，不著痕跡的拉開袖子露出手腕上的係著的金剛結。
    見到他的東西還在，蔣之恒鬆了一口氣，看到進忠詢問的眼神，微微搖頭。
    兩人不能有太多交流，蔣之恒匆匆離開回了初九堂。
    “公公，小的查過了，那宮女是大福晉娘家的人，通過小選進宮後沒有銀錢打點就被隨意分到壽安宮做事，前幾天大阿哥的事傳開後她主動聯係了大福晉，剛剛大福晉出宮前還派人和她接觸過。”
    蔣之恒點點頭，現在他不確定大福晉知道他多少事，就怕大福晉用這件事去要挾進忠。
    “繼續盯著這個宮女。”
    他很想好好提醒一下進忠，但這幾天因為兩個阿哥的事，乾隆疑心加重，他們根本不敢多接觸。
    想到在養心殿時大福晉看自己的那幾次，蔣之恒隻能冒險和這個宮女接觸一下，看她還知道什麽。
    “亥時之前看住雨花閣，如果有除了這個宮女以外的人出現在那裏就立刻來稟報。”
    “是。”
    好在，亥時前都沒有什麽異樣，蔣之恒讓人在外麵守著，自己在裏麵等那小宮女。
    可等了半個多時辰那小宮女都沒有出現，蔣之恒有些不耐煩起來，從二樓看向下麵，看到暗處埋伏的小子，突然靈光一閃。
    他讓人在暗處看著，那小宮女也可以，沒準兒一早就發現了過來監視的小子，這才不敢出來。
    思索片刻，蔣之恒揮揮手讓全祿帶著人離開。
    果然，沒多久就看到一個小黑影小心翼翼地進了春華側門。
    等人上了樓，蔣之恒站在暗處淡淡道：“把東西拿出來吧。”
    那小宮女一改白天的瑟縮，語氣冰冷道：“你今天沒有幫大阿哥說話。”
    “嗬。”蔣之恒忍不住嗤笑一聲，“案子是雜家親自查出來的，你讓雜家當著皇上的麵推翻事實，你覺得雜家是白癡嗎？”
    小宮女躲在門後的陰影裏，沉默半響後說道：“那你打算怎麽幫大阿哥？”
    蔣之恒笑著靠在門邊，攏著手捂子：“我為什麽要幫大阿哥？”
    “你！”小宮女有些激動，差點罵出聲，隨即壓低聲音威脅道：“你可是有東西在我手上，還有和你密謀的那個人！”
    蔣之恒笑著搖搖頭，饒有興趣道：“說說是什麽東西，雜家總要看看有沒有這個價值吧。”
    小宮女快速反駁道：“我沒帶，誰知道你會不會拿了東西就殺我滅口。”
    蔣之恒有些欣賞這個會演戲有膽量還冷靜的小姑娘了，可惜是站在自己對麵的。
    “那你說說你看到的另一個人總可以吧。”
    小宮女沉默一瞬後說道：“一個長相清秀的二十多歲，女子。”
    “哈哈哈哈~”蔣之恒憋不住，抬手捂住嘴笑了起來，怕人大晚上聽到笑聲。
    要是換到乾清宮他可能會以為她說的是蓮心，其實按照小宮女的思維換做其他人還真可以蒙對。
    長相清秀的二十幾歲女子，幾乎涵蓋了後宮中所有的嬪妃和大宮女，這也是高位太監們和後妃勾結接觸最多的人。
    可她偏偏蒙到蔣之恒頭上，反倒讓蔣之恒放心了很多。
    小宮女聽到蔣之恒不自覺的笑聲，似乎察覺到自己錯得離譜，但她很聰明，沒有慌張。
    蔣之恒笑了一會兒連忙收聲，但語氣裏的笑意卻很明顯。?
    “小丫頭，你是不是看見過雜家進出雨花閣，但沒看到其他人，才猜測雜家是來這裏和人密謀的。”
    小宮女沒有說話，但她正小心地往後退。
    蔣之恒沒有理會她的退縮，繼續分析道：“而那個什麽撿到的東西也是莫須有的。不得不說你是真膽大啊。”
    蔣之恒攏著手捂子的手慢慢取出，同時還有一根極細的金屬絲在黑暗中若隱若現。
    小宮女察覺到危險，慢慢往後退，就在她要拔腿逃跑的時候。
    樓下傳來了一聲大喊：“殺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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