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之恒笑著抬手：“起吧，許久不見胖了不少啊。”
    小興子摸了一下自己的大臉，哪兒是胖了一點兒，自從當了內監管事，他平時也閑了下來，唯一愛好就是好吃，現在的體重及得上以前的兩個了。
    “嘿嘿，多虧公公照拂，不然奴才哪兒能這麽順利地當上管事。”
    這話不假，能當上管事的哪個不是三十歲往上的，要不是蔣之恒通過各種關係將上麵的太監調走，他不可能這麽快就爬上來。
    蔣之恒笑了笑沒有謙虛，而是直截了當地說出這次來的目的。
    “既然坐上了這個位置，享受了好處，那就得辦好事。”
    聞言，小興子立刻嚴陣以待，恭敬躬身：“公公吩咐。”
    蔣之恒招招手讓他湊近些，小聲吩咐了幾句，離開前全祿拿出一疊銀票交給小興子。
    “太醫院不比其他地方，知道你輕易不敢收銀子，但手下的人還是要打賞的。“
    小興子訕訕的看了眼全祿手上的銀票：“公公之前讓人送來的銀票還剩的有。”
    蔣之恒微揚一下下顎示意他收下，隨後就趁著夜色離開。
    蔣之恒回到廡房時，小卓子他們還沒回來，如今皇後喪儀期間，乾清宮也抽了一些人去幫忙，剩下的人還要忙乾清宮的事。
    當蔣之恒拿起茶壺想倒杯水時，卻發現壺裏的水是溫熱的。
    若是往常這不是什麽稀奇的事，小卓子和小喜子時常會在他回來前準備好茶水和糕點。
    但這些日子這兩人都忙著，自己連廡房都沒時間回，怎麽可能有時間給他換茶。
    思索片刻，蔣之恒對著門外喊了聲：“來人。”
    沒動靜，蔣之恒提高聲音又喊了一聲：“來人！”
    沒一會兒過來個十三四歲的小太監，站在門口不敢進屋：”公公有何吩咐？“
    蔣之恒慢慢起身走過去，柔聲問道：“就你一個人在廡房？”
    小太監有些瑟縮，他們平時都沒機會近蔣之恒的身，蔣之恒身邊也不缺人，基本沒吩咐過他們做事。
    “是，副總管讓奴才在廡房候著，等您吩咐。”
    蔣之恒觀察了一下小太監的鞋子：“剛剛睡著了？”
    小太監嚇了一跳，立刻跪下：“公公恕罪，奴才就是眯了一會兒不是故意睡著的。”
    蔣之恒不在意的擺擺手：“雜家屋裏的茶是你換的？”
    小太監愣了一下，茫然的搖頭：“奴才下午吃了晚膳就睡著了，一直到剛才您叫人才醒。”
    蔣之恒麵色慢慢沉下來：“去找侍衛問問，有沒有看到陌生太監到咱們廡房來。”
    看著小太監正要離開，蔣之恒提醒道：“兩隻鞋穿反了。”
    等人離開，蔣之恒從櫃子裏取了一根銀針，放進倒好的茶杯裏，果然，銀針迅速變黑。
    隨即聽到身後的腳步聲，蔣之恒回頭看去，就見進忠慢悠悠的拿著一個盒子進來。
    見蔣之恒麵色不好，進忠收起隨意的表情快步走近，看向蔣之恒剛剛看的位置。
    見到茶杯裏變黑的銀針，進忠眉頭立刻皺起：“水裏被下藥了？“
    蔣之恒淡淡點頭：“直接上殺招了。”
    “怎麽會這樣？”
    蔣之恒直接將茶杯裏的水潑在地上：“這幾天宮裏忙著，到處都是人，恐怕查不出什麽有用的。”
    進忠拿起茶壺將裏麵的水全部倒在窗外，又將茶壺砸在地上摔得粉碎。
    “嘩啦！”
    蔣之恒隻是看了一眼，坐在椅子上沒說話。
    進忠看著地上的碎片，麵色陰狠：“除了太後，我還真想不出其他人。”
    蔣之恒拿著茶杯把玩了一會兒淡淡道：“太後最近忙著九阿哥的事，估計沒空搭理我。“
    進忠思索了半晌突然抬頭看向蔣之恒，快步走到蔣之恒旁邊坐下，壓低聲音：“有人想渾水摸魚！”
    蔣之恒歎口氣，靠在椅子上看著門外：“前朝有人注意到我了，或者說早就盯上我了。”
    進忠擔憂的抬手握住蔣之恒搭在扶手上的手：“之前鄂容安包庇案，年後大阿哥和二阿哥的事，前不久又奉命去送走了那些鄂黨官員。”
    蔣之恒回握進忠的手，轉頭看向他：“我常在後宮行走，他們沒有機會。最近皇後喪儀又賜死了那麽多官員，倒是給了他們機會。”
    說著還自嘲地笑一聲：“不愧是前朝官員，動手一點兒沒有後宮主子們那麽多彎彎繞繞。”
    進忠有些心疼的起身走到蔣之恒麵前，想要將人抱進懷裏，卻被蔣之恒笑著推開。
    “一會兒來人了。”
    進忠隻能無奈地站在原地，背對著房門揉著他的手指。
    蔣之恒見他這樣擔心，笑道：“那些官員抓不住我的把柄，隻能用這種手段，反倒說明他們怕了，你說，他們怕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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