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天醫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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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漸曉,霞光初綻,猶如天際繪師以金輝為墨,細細描繪出一幅絢爛無邊的畫卷。
慕容卿塵踏著晨曦的輕紗,緩緩行至一座古樸雅致的樓閣之前。
匾額上“天醫閣”三字,蒼勁有力,透著幾分古老與神秘。
閣旁,一碑靜立,上書“天醫殿臨州分舵”,字跡深邃,似乎在訴說著過往的輝煌與滄桑。
天醫殿,作為道洲八殿之一,與醫家祖地神農穀齊名,共築醫界雙璧,其威名遠播,非權貴仙宗不能求其門徑。
此地診金高昂,非比尋常,皆因其醫術超凡,能人所不能。
當然,前來求醫者,皆是身懷重疾,尋常藥石難醫之症,望於此尋得一線生機。
天醫殿和其餘七殿一樣,隻為世人提供便利,從中賺取報酬,從來不講究什麽正邪善惡,人鬼邪神。
此刻,天醫閣內,顧客寥寥,一片寧靜。
慕容卿塵踏入閣中,即刻有小廝笑臉相迎,恭敬行禮道:“仙子光臨,不知是配藥還是求醫?”
慕容卿塵略一思索,答道:“求醫。”
小廝聞言,笑容更甚,溫言細語道:“敢問仙子,可是自身有所不適,亦或是為他人代詢?”
慕容卿塵輕歎一聲,眉間隱現愁緒,道:“不是我,是為朋友尋醫。他的病症複雜,我也說不明白。之前聽聞貴閣有七大診室,可治天下奇症,不知閣下能否詳述各診室的專長?”
小廝點頭,如數家珍道:“天醫閣之診室,設於七星邀月樓之中,樓層各異,醫師不同。”
“一層,乃外門高徒所據,擅長外傷之理,刀劍之傷,掌擊之痕,皆可治愈;二層,則為內門精英之地,專攻內患,筋脈之損,髒腑之亂,無不精通。”
他頓了頓,續道:“三層,真傳弟子坐鎮,專司武者九元下三元——血、筋、肌之頑疾。此等傷勢,久治不愈,極為棘手;四層,本閣首席護法親臨,針對中三元——藏、府、竅之疑難雜症。五層,本閣長老鎮守,處理上三元——神、魂、氣的深層問題。”
慕容卿塵聞言,心中稍安,問道:“我那位朋友的九元皆受到重創,又當如何是好?”
小廝聞言,麵色微變,心道“九元皆受到重創,神仙難救,豈能活命。”
沉吟片刻,方道:“此等重傷,非同小可,恐怕需至第六或第七診室方有轉機。六層乃閣主親自坐鎮,專治天下奇難雜症;七層則有天醫殿總舵七十二大地煞護法之一坐鎮,專司罕見絕症。”
慕容卿塵聞言,眉頭緊鎖,略顯焦急,道:“我朋友的病症甚是特別,敢問除了七大診室之外,是否還有更高層級?”
小廝搖頭苦笑道:“仙子有所不知,第七診室已是最頂尖之所在。但今日情況特殊,第七診室並非由地煞護法坐鎮,而是鬼醫聖手大人代為執掌。”
“鬼醫聖手,乃天醫殿三十六天罡長老之首,醫術超群,聲名赫赫。天醫殿中僅次殿主,道洲之上,位列前五。其技藝之精湛,被譽為‘醫死人,肉白骨’。仙子之友,若有幸得其診治,或許能有一線生機。”
慕容卿塵聽罷,心中既有希望又有幾分忐忑。
她深知鬼醫聖手之名,也知其診費之貴。光前期診斷費用便需十萬兩銀票,這筆錢於她而言雖然不算什麽,但亦是一筆不小數目。
慕容卿塵深吸一口氣,道:“多謝指點。請為我安排第七診室吧。”
小廝見狀,不再多言,領命而去。
片刻之後,慕容卿塵便被天醫閣大樓旁的一座傳送陣,直接送至七星邀月樓的頂層的走廊間。
慕容卿塵正行間,忽然聽到一陣悠揚的歌聲從房中傳來,唱道:“金光乍射映秋深,陽強可賴素還真。丹成未去精猶在,壯誌難酬恨天嗔。陽守精行歸元氣,補缺祛損古返今。腎元回初精神壯,可得反視見乾坤...”
她的性情本就羞澀內斂,聽到“壯陽,補陰”之類的詞句,臉上不禁泛起紅暈,心中也感到一絲窘迫。
她怔了片刻,深吸一口氣,推開房門,隻見一個身穿灰袍、白發獨眼的老者正在櫃台後搗藥。
慕容卿塵上前施了一禮,輕聲道:“敢問閣下可是鬼醫聖手前輩?晚輩慕容卿塵這裏行禮了。”
鬼醫聖手哈哈一笑,道“正是。”
說罷,他抬起頭打量了慕容卿塵一番,笑道:“慕容仙子,老夫見你步履輕盈,氣色不錯,似乎並無病痛。不知仙子光臨我天醫閣,有何貴幹?”
慕容卿塵微微一怔,解釋道:“前輩誤會了,晚輩此來並非為自己求醫,而是想請您救治我的朋友。”
鬼醫聖手點了點頭,問道:“哦?不知仙子口中的朋友,指的可是你手中養魂寶瓶裏裝的那條青蛇?”
慕容卿塵又是一怔,急切說道:正是。”
說著,她手掌微微一翻,隻見東辰變成的那條青蛇陡然出現在櫃台上。
然而,這青蛇的體態明顯比昨晚見到時變小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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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醫聖手眯起眼睛,仔細查看了一番,歎了口氣道:“抱歉,這位朋友已經去世了,老夫無能為力。至於仙子之前交付的診金,老夫會如數奉還。”
慕容卿塵聞言,心口一陣劇痛,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
她怔怔地站在原地,兩行清淚無聲滑落,喃喃自語:“死了?他……真的死了嗎?”
她隻覺喉嚨忽然一熱,湧出一股血水,哽咽道:“夫君,若我知道你會遭遇這樣的劫難,塵兒一定不會離開你。”
她猛然抬頭,盯著鬼醫聖手,質問道:“前輩,你不是號稱‘醫死人,肉白骨’嗎?為什麽連他也救不了?”
鬼醫聖手尷尬地笑了笑,道:“那不過是江湖上的傳言罷了,如何能當真呢?老夫隻是一介凡夫俗子,豈能真正做到起死回生?請恕老夫直言,貴友確實已經離世,普天之下恐怕無人能救。”
慕容卿塵堅定地說道:“不,他沒有死!雖然他已無生命氣息,但肉體未腐,靈魂未散,甚至還有一絲微弱的呼吸。”
鬼醫聖手驚訝地問道:“它……當真還有呼吸?”
慕容卿塵點頭道:“是真的,不久前我還親自探查過。”
鬼醫聖手眉頭微皺,伸出手指在青蛇鼻尖探查,過了半晌,他搖頭歎道:“怪哉,真是怪哉!貴友的九元受到重創,已無生命氣息,卻為何仍有呼吸?老夫行醫數千餘年,從未見過如此奇特之事。”
他沉默了一會兒,眼神忽然一亮,點頭道:“難怪,難怪!”
慕容卿塵急忙問道:“前輩可是看出了什麽端倪?”
鬼醫聖手解釋道:“貴友的九元之中,至少有四元曾受過四大神級至寶的滋養和錘煉,如今已孕育出四大元嬰。”
“其中,神元受通明神草錘煉,藏元受造化青蓮錘煉,血元受造化紅蓮錘煉,筋元受上古龍骨錘煉。而煉體則是經過某種至高功法錘煉,已達金剛不壞小成之境。”
“此外,其他四元也或多或少受到過高品質寶物的淬煉,雖未形成元嬰,但也達到了相當高的境界。因此,盡管貴朋友的九元均受到重創,但九元的元核尚存。這才會出現這種非常規的狀態。”
慕容卿塵心中燃起一絲希望,急切地問道:“那……那他還有救嗎?”
鬼醫聖手沉思片刻,緩緩說道:“機會渺茫。可以說有一線生機,但也可以說幾乎沒有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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