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狼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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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地肅殺,細雨蒙蒙。
    雨水混合著血水,似火般絢爛,染紅了每一寸土地,蜿蜒流淌。
    鳳鳴宗城池外,昔日的繁華已化為烏有,隻留下斷壁殘垣,訴說著過往的滄桑。
    空氣中彌漫著劍氣的餘威與濃烈的血腥氣息,令人窒息。
    方傲天掃視了一眼血霧籠罩的廢墟,嘴角上揚,冷道:“淩兄,觀潮亭此次元氣大傷,此乃天賜良機。我去救治秦少白,你卻解決了觀潮亭那幾個老家夥。”
    東辰一怔,詢問道:“如何解決?”
    方傲天眼中閃過一絲決絕,道:“斬草除根,一個不留。”
    東辰心中一顫,道:“如此解決……是否太過狠辣了些?”
    方傲天冷冷一笑,反駁道:“淩兄,自古正邪不兩立,你豈能婦人之仁。況且,一旦等他們緩過勁來,我們可就麻煩了。別猶豫了,快動手吧!”
    東辰撇了撇嘴,調侃道:“說得倒是輕巧,那你為何不動手?”
    方傲天嘻嘻一笑,狡黠道:“你戰力超群,此等大事自然非你莫屬。我嘛,就負責打打下手,跑跑腿兒。”
    言罷,身形一閃,向秦少白所在之處奔去。
    東辰笑罵一句,卻也明白形勢緊迫,不容遲疑。
    他身形忽然一動,如鬼魅般掠入廢墟之中。
    環顧四周,隻見觀潮亭八位高手橫七豎八地倒在地上,三人已氣絕身亡,餘下五人也是氣息奄奄。
    他拱手一禮,語氣中帶著幾分歉意,道:“諸位,得罪了。並非淩某人心狠手辣,實在是爾等行為惡劣,人神共憤,天理不容。若有怨氣,便找那方傲天發泄吧。”
    話音未落,他手中長劍一劃,劍光閃爍間,五人頓時氣絕身亡。
    東辰本不喜殺戮,那是對生命的漠視和大不敬。
    但為了大局,也不得不做出犧牲。
    事畢,他輕歎一聲,幾個起落,回到了城門之下。
    “嗚——”
    就在這時,隻聽虛空中傳來一陣鬼哭狼嚎之聲。
    側耳細聽,見那聲音竟是一陣簫聲。
    那簫聲幽咽,仿若一孤狼的哀號。
    簫音婉轉間,似有無盡哀怨傾訴,仿佛這片廢墟下無數冤魂的悲泣。
    每一個音符都像是冰冷的雨滴,籠罩在這滿是瘡痍的大地上。
    東辰和宋淩雲對視一眼,皆從對方眼裏看到震驚。
    這簫聲透著一種穿透靈魂的孤寂與淒涼,在這血腥彌漫的戰場上顯得格格不入又無比契合。
    隨著簫聲起伏,周圍的空氣仿佛更冷冽了幾分。
    那簫聲越來越悲切,好似要把世間所有苦難哀愁都吹奏出來,讓人聞之心顫。
    漸漸地,簫聲低了下去,宛如一個垂暮之人最後的歎息。
    而後,簫聲戛然而止,徒留一片死寂,隻餘風聲雨聲在耳邊呼嘯,眾人卻久久未能回過神來。
    方傲天頓時清醒過來,臉色驟變,驚呼道:“這莫非是傳說中的......狼吟?淩兄,二十四劍來了,快帶你三哥他們進城。”
    說著,他抱起秦少白,如離弦之箭般向東川城奔去。
    東辰雖然不知道狼吟是何物,也不知來者何人,但見方傲天如此緊張,也不敢怠慢。
    他一手提著淩東雲,另一手拉著呂涼風,緊跟其後。
    眾人進城後,方傲天迅速關上了寬大的城門。
    東辰看著他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笑道:“不就是一陣簫聲嗎?值得如此大驚小怪?”
    方傲天抹了把額頭的汗水,鄭重道:“你不明白的。這簫聲不是普通的狼嚎,而是狼吟,也是二十四劍的出征曲。江湖中人人皆知,此音所過之地,必然血流成河,寸草不生。”
    東辰聞言一驚,喃喃道:“這麽說,二十四劍真的要來了嗎?我倒很想會一會他們。”
    “來了......來了?他們來了?哈哈哈哈,他們終於還是來了。”
    正當此時,隻聽一個顫抖的聲音從遠處的大殿中傳來。那聲音帶著無比的恐懼與絕望。
    東辰循聲望去,隻見一座古樸陳舊的大殿門口,端坐著一位渾身浴血、滿頭銀發的老漢。
    老漢麵色慘白如紙,渾身彌漫著濃厚的死氣,顯然已命懸一線。
    他一臉驚恐,雙眸布滿血絲,直勾勾地盯著城門口方向,眼中盡是絕望與恐懼。
    大殿之外,台階之上,屍橫遍野,密密麻麻的屍體堆積如山,散發著令人作嘔的血腥氣息。
    東辰和方傲天相視一眼,心照不宣,隨即運起身法,如箭般向那老漢疾馳而去。
    “別殺我,別殺我!你要的東西我都給你,求你別殺我!”
    老漢見有人靠近,雙腿一軟,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不停地磕頭求饒。
    東辰微微一怔,問道:“你是誰?”
    老漢抬起頭,看了東辰二人一眼,神情略顯恍惚,道:“你……不是……他?你們是誰?救我,快救救我!”
    東辰安撫道:“放心吧,觀潮亭的那群惡人已經被我們斬殺殆盡,你安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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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漢聞言,身體微微一震,臉上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駭然道:“不,他沒有死,他已經來了。你們……殺不了他的。”
    方傲天笑嘻嘻道:“前輩稍安勿躁,觀潮亭的人確實已經全部伏誅。你放心,有我們二人在,絕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半分。”
    宋淩雲也道:“沒錯,有我們‘上京七公子’在此,定能保證你的安全。”
    老漢抬頭,眼中閃過一絲希冀的光芒,看著東辰道:“真……的嗎?他們……真的都已經死了?你不會騙我吧?”
    東辰微笑著點頭:“絕無虛言,否則我們也進不了這鳳鳴城。”
    老漢情緒稍微平複了一些,問道:“這麽說,你們和秦少白秦大俠是一夥的?秦大俠人呢?我要見秦大俠。”
    方傲天笑了笑,道:“我們是一夥的,不過秦少白那人實在是有些不堪一擊,已被觀潮亭那夥人打得昏迷不醒。”
    老漢焦急地問道:“那……那淩大俠呢?他,總還清醒著吧?”
    方傲天微微一愕,隨即笑道:“你說的可是那‘萬佛朝宗’淩東雲?他呀……更是淒慘,被打得隻剩下半條命了。”
    東辰微微一笑,解釋道:“前輩,你有什麽事情告訴我們也是一樣的。”
    老漢沉默了片刻,突然怒喝道:“休想,你們休想用計誆騙於我。見不到秦大俠或者是淩大俠,老夫一個字也不會說。”
    話音剛落,一股鮮血從他口中噴湧而出。
    東辰聳了聳肩,無奈道:“好吧,那也隻能等他們二人醒來之後再做打算了。不過,眼下最重要的是給你療傷。你傷得極重,若是不及時醫治,隻怕是等不到他們醒來了。方大少爺,這打雜跑腿兒的事就交給你了。”
    方傲天撇了撇嘴,抱怨道:“大爺的,你還真把本少爺當成打雜跑腿的了啊。”
    東辰笑道:“這是你自己說的,我可沒逼你。秦少白寧可豁出性命也要護此人周全,足見此人與這四宗被滅一案關係重大。我言盡於此,救不救他全在你。”
    方傲天無奈地歎了口氣,道:“算了,也懶得和你計較了。”
    說著,將一枚黑色丹藥塞進那老漢的口中。
    “哈哈,真沒想到威震天下的玄榜高手、赫赫有名的‘北荒三絕’秦少白,竟然躲在城裏做起了縮頭烏龜。”
    就在這時,隻聽一個不屑的聲音從城外悠悠傳了進來。
    那聲音渾厚嘹亮,極具穿透力,仿佛是從九天之上傾瀉而下,震得整個虛空都在微微顫抖。
    眾人隻覺耳膜嗡嗡爭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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