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大悲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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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江湖的古老傳說中,一直流傳著一則神秘的預言。
    據說,當太夕琴再次奏響,天地間的陰陽平衡將被打破,一場足以毀滅或重塑一方世界的風暴即將降臨。
    而翻天覆地玄冰陣,正是阻止這場災難的關鍵之一,但前提是必須找到與太夕琴完美契合的大悲咒。
    如今,北極仙翁雖持有太夕琴和大悲咒,卻遭受重創,生死未卜。
    這是否意味著預言即將成真?
    就在東辰與徐長老僵持不下之時,隻聽得一陣悠遠而縹緲的琴聲,如同一縷清幽的跫音,在山間緩緩飄起。
    起初,琴聲猶如萬丈烏雲壓頂,沉悶壓抑得讓人幾乎窒息。
    隨著琴聲漸趨激昂,虛空突然下瀉萬道淩厲劍氣。
    那劍氣遮天蔽日,密密麻麻如一根根筆直雨柱,徑直下落。
    帶著毀天滅地的氣勢嘶鳴怒吼,所過之處,空間皆被撕裂。
    一時間,天地間肅殺之氣彌漫,劍氣縱橫交錯,濃鬱的殺氣令人膽寒。
    東辰頓覺一股無形劍氣侵入身體,五髒六腑如被刀割,劇痛無比,額頭瞬間汗珠密布。
    緊接著,周身經脈好似有萬刃劃過,身體每動一下都撕裂般疼痛,仿佛下一刻就會爆體而亡。
    最後,三魂七魄仿佛遭受蟲蟻啃噬、雷電侵蝕,痛楚難以言表。
    原來,這“大悲咒”不僅攻擊軀體,更侵襲靈魂。
    東辰微微一皺眉,先是祭出天蠶寶衣和太虛神甲護住身體,旋即運起“無妄神咒”與無形劍氣相抗。
    過了半晌,狂暴的疼痛才漸漸褪去。
    待東辰心靜氣平時,定睛望去,隻見薛思平盤膝而坐,神色怪異,臉部肌肉不受控製地抽搐,顯然在“大悲咒”的折磨下痛苦不堪。
    東辰眉頭微皺,喊道:“薛兄,我來教你運功抵抗音波。呼吸吐納,氣沉丹田,無我無物,萬法歸一!”
    不遠處的薛思平先是一怔,隨即默默跟著口訣運功。
    片刻後,他眉頭舒展,渾身舒暢,神色也恢複寧靜。
    此時,太夕琴的琴聲已至高潮。
    於琴聲中,東辰仿佛看到了一座古老的戰場。
    戰場上,兩隊人馬激戰正酣,喊殺聲、馬蹄聲、鐵器碰撞聲,交織回蕩,勾勒出驚心動魄的畫卷。
    他趁機望向北極仙翁,隻見他每撥一次琴弦,便有一條大劍影飛出,如激射的噴泉,朝著在場眾人直射而去。
    隨著琴聲愈發急促,大劍影越來越多。
    當琴聲彈至頂峰時,漫天劍影如一道道洪流,在北極仙翁四周交織成一座奔湧的劍氣海洋。
    峨眉劍宗的五大長老配合默契,憑借著“天翻地覆玄冰陣”的深厚底蘊,時而靈活閃躲,眼睛緊緊盯著劍影的軌跡,腳下步伐靈動,快速變換方位。
    時而全力擊散劍影,雙掌揮舞,帶起陣陣勁風,試圖將靠近的劍影擋開。
    然而,他們雖已拚盡全力,卻仍險象環生。
    就在這凶險時刻,琴聲突然中斷。
    北極仙翁在撥下最後一聲琴弦時,嘴角突然噴出一口血水,身子微微一晃,倒在了古琴上,生死不明。
    峨眉劍宗的大長老也被數道迎麵撲來的劍氣洞穿胸膛,當場身死。
    五人死相恐怖,鮮血染紅了整個雪穀。
    虛空頓時寂靜下來,浩瀚的原野上除了濃烈的肅殺和血腥味,隻剩下雪花簌簌飄落的聲音。
    片刻後,徐長老從正前方那座雪峰上迅疾奔下。
    落地時,他微微一抖手中長劍,劃出一個圓形劍芒光環。
    劍芒光環緩緩積蓄力量,片刻後,從中心射出一條筆直的長劍虛影,直撲北極仙翁。
    此刻的北極仙翁已陷入昏迷,若被劍影擊中,必死無疑。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隻見一道蒼穹巨劍從另一座山峰突然殺下,呼嘯著衝向筆直劍影。
    “轟!”
    兩力相撞,蒼穹巨劍瞬間化成作漫天劍氣碎渣,雖未撼動筆直劍影的軌跡,但卻使其改變了方向。
    筆直劍影轟然落下時,劈開了一座十餘丈高的雪峰。
    徐長老目光一凝,再次看北極仙翁所在的那座山峰,見峰上白雪皚皚,哪裏還有北極仙翁的蹤跡。
    一斜眼,卻見雪穀中,一條白影正風卷殘雲般向前衝去。
    徐長老頓時大怒,喝道:“淩東辰,本座與你不死不休!”
    微微一頓後,他手臂一揚,喝道:“追!縱然是追到天涯海角,也要將這二人捉拿歸案!”
    說著,率先向東辰消失的方向飛射而去。
    其餘人紛紛運起身法,朝著徐長老追去。
    薛思平瞧著眾人消失的雪穀,怔然出神半晌,隨後搖了搖頭,喃喃道:“淩兄,你這是何苦啊,往後怕是再無寧日了。”
    唉歎一聲後,他才向雪穀的另一邊縱去。
    東辰背著北極仙翁踏山過穀,狂奔不止。
    約莫半個時辰,前方出現一條巨大峽穀,攔住了去路。
    那峽穀足有四五裏寬,猶如一道天塹橫臥在兩座絕壁之間,穀中雲霧奔湧,寒氣時隱時現,深淺難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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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東辰停下腳步,凝視深穀。
    身後的北極仙翁咳嗽幾聲,微微轉醒,虛弱道:“少俠,放我下來,你獨自逃命去吧。你能出手相救,老夫已知足,莫要再為我丟了性命。”
    東辰一怔,眼中閃爍著堅定而自信的光澤,道:“前輩放心,就憑那些人,還傷不到我。”
    北極仙翁苦笑著說:“少俠神功蓋世,老夫深信不疑。隻是我身上的毒已入五髒六腑,怕是撐不了多久了。”
    東辰眉頭微皺,緊緊握住北極仙翁的手,決然道:“放心,逃離此地後,我便為你尋找解藥。”
    北極仙翁心中一熱,感慨道:“沒想到臨死之際能交到你這個忘年之交,值了。老夫葉紅菱,不知你叫何名字?”
    東辰“啊”了一聲,驚道:“你……就是葉紅菱前輩?”
    停頓一下,他續道:“晚輩淩東辰。”
    北極仙翁笑道:“正是,莫非你認識我?”
    東辰道:“說來也巧,多年前,我曾路過陰山,遇到一位名叫西極仙姑的前輩,她曾囑托我將一卷殘圖交到你手中。”
    北極仙翁一愣,神色激動:“你是我師妹西極仙姑的故人?她……最近可好?”
    東辰沉默片刻,道:“西極前輩,她……在三百多年前就已經去世了。”
    回想起在西涼國陰山初遇西極仙姑時,自己初入江湖,心懷壯誌,對江湖滿是憧憬。
    而如今,曆經幾百年的滄桑,嚐遍人間冷暖,那個翩翩少年早已遠去。
    北極仙翁身子微顫,眼中淚光閃爍,神色頓時變得悲痛和淒涼,怔了半晌,喃喃道:“師妹……你終究還是去了。”
    沉吟許久後,他再次喃喃道:“師妹,難道你到死也不肯原諒師兄嗎?”
    就在此時,身後突然傳來呼嘯風聲。
    風聲過後,徐長老飄然而至。
    他看了一眼東辰麵前的大峽穀,麵露喜色,大笑道:“小畜生,看你還能逃到哪!”
    東辰冷笑幾聲,不屑道“就憑你們這群道貌岸然的廢物,小爺用得著逃嗎。”
    徐長老神色忽然一凝,厲喝道:“廢話少說,受死吧!”
    說著,他眼中閃爍著寒光,手掌忽然一翻,射出一條筆直的劍指,直取東辰心窩。
    那劍指帶起的勁風,刮得周圍的雪花都紛紛揚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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