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河伯娶親、陰兵借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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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東辰攥著半塊虎符衝出王府時,晨霧侵染著廊簷下垂掛的冰棱,寒風呼嘯。
    身後傳來薛碧水的喊聲:"淩少俠!西疆三千雪狼衛任你調遣!"
    他頭也不回地擺手淡笑:"哈哈,那點兵力,王爺還是留著守家吧。葬龍淵那種鬼地方,人多反而礙事。"
    話音未落,懷中玉璽碎片突然灼如烙鐵。
    玉璽上散發血色紋路,在空中勾勒出七脈歸一的立體地圖,其中“葬龍淵”三字,正散發著遮天血光。
    夜離歌的虛影在劍陣中若隱若現:"愣著作甚?葬龍淵已經開啟,再不走,那龍脈恐怕要被人捷足先登。"
    東辰躍上天馬背上時,發現掛在鞍韉上的太淵劍不翼而飛。他心中一驚:"這是遭賊了......"
    昨夜他特意交代馬夫飼養這神獸坐騎,卻不曾想在這王府中竟有人如此大膽。
    況且,那太淵劍已經通靈,與劍主心意相通,尋常人根本無法取下。
    他嘟囔著摸向腰間,果然發現裝銀票的錦囊不翼而飛。
    遠處忽然傳來少女清脆的嗤笑,紮著雙馬尾的身影翻過牆頭,手裏晃著鼓囊囊的錢袋:"想要路費?追上我再說!"
    "香兒!"
    果然,她終究還是來了。
    此女並非他人,乃是久別未見,且被全國通緝,執意要招他為上京駙馬的上京小公主薛香菱。
    況且,上京龍脈突生如此變故,西疆王薛碧水已然快馬加鞭,傳書上京王朝。
    算來時辰,今日應是上京使臣抵達西疆王府之際。
    然而,令他頗為詫異的是,上京王朝竟然遣派了一個稚氣未脫的小丫頭,前來與他接洽。
    看來,上京王朝確實沒落至此,已無人可派了。
    東辰策馬追出半裏,眼見那抹鵝黃身影鑽進市集人群。
    他勒住韁繩苦笑,忽覺掌心半塊玉璽微微發燙。
    玉璽中心星石映著朝陽,竟在地麵投出細小裂紋。
    出了平陵城地界,景象愈發詭異。
    先是官道旁的水井集體幹涸,井底淤著發黑的泥漿。
    再往南行,田間莊稼成片倒伏,枯黃的麥穗上結著冰霜。
    更駭人的是路過的村莊——青壯們癱在屋簷下喘粗氣,丹田處黯淡無光,分明是靈力潰散之兆。
    "這是...末法時代?"
    夜離歌聲音陡然凝重。
    子午七星劍陣在她周身流轉,映得官道兩側歪斜的"仙家宗門"石碑格外刺目。
    某塊碑上刻著"玄月劍派"四字,如今劍痕被泥沙磨平,隻剩半截生鏽的劍柄插在裂縫裏。
    東辰跳下馬背,彎腰抓起把黃土。
    土粒從指縫簌簌落下,混著幾片焦黑的符紙灰燼。
    他皺著眉頭,低聲呢喃:"龍脈崩塌,靈氣外泄。"
    他撚碎手中枯葉,葉片瞬間化作齏粉,"再這麽下去,凡人尚可苟活,修行者怕是連煉氣都難。"
    "所以你才急著集齊龍脈?"
    薛香菱不知從哪棵樹後鑽出來,手裏糖葫蘆啃得津津有味,"那葬龍淵裏該不會藏著金山銀山吧?"
    她眼珠一轉,突然拽住東辰袖口:"先說好,天材地寶歸你,龍脈歸我!"
    東辰甩開她的手,袖口卻"哐當"掉出兩塊金光閃閃的大金錠。
    薛香菱眼中冒著星星,滿是重逢後的喜悅,以及一抹不經察覺的傷感:"哈哈,我家辰哥哥果然是個小財迷,渾身上下都藏著吃飯錢。"
    他怔了片刻,老臉微紅,“你懂什麽,君子愛財,取之有道。”
    他彎腰撿起金錠時忽然瞥見劍身倒影——遠處山巒竟浮現出龍角狀的黑影。
    夜幕降臨時,兩人終於抵達三途河畔。
    渾濁河水裹著磷火緩緩流動,對岸隱約可見一群佝僂的人影提著白燈籠。
    東辰剛要催動玉璽碎片,薛香菱突然扯住他後領:"你看河麵!"
    數十盞蓮花燈順流而下,燈芯燃著幽藍火焰。
    每盞燈上都貼著朱砂符紙,仔細辨認竟是"鼇"字紋樣。
    夜離歌劍陣嗡鳴示警,然而河風送來的卻是陣陣嗩呐聲——那調子像是婚宴喜樂,卻比喪曲更淒厲。
    "河伯娶親......陰兵借道......"
    薛香菱縮起脖子,糖葫蘆"吧嗒"掉進泥裏。她話音未落,河麵驟然掀起黑浪,八條鐵索拖著青銅轎輦破水而出。
    轎簾繡著金線蟠螭,抬轎的四人身著玄色蟒袍,臉上覆著青銅儺麵。
    東辰瞳孔驟縮。
    月光掠過轎頂時,他分明看見纏繞其上的九條鎖鏈正在寸寸崩斷。
    夜離歌劍陣自動護主,七道劍光卻在觸及黑霧的瞬間如泥牛入海。
    "這是幻境?"
    他驚覺掌心刺痛,低頭發現太淵劍不知何時竟沾了血,青褐色的血液,那分明是妖獸的血跡。
    "退!"東辰拽著薛香菱後撤,卻發現腳下土地變得綿軟如沼澤。
    薛香菱半個身子陷進去時還在罵街:"什麽人竟敢如此裝神弄鬼,小心姑奶奶打破他的狗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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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話音未落,對岸突然亮起萬千盞引魂燈,照得河麵如同白晝。
    抬轎人機械地邁步,每一步都踏出骷髏狀腳印。
    東辰展開神識探查,頓時頭痛欲裂——那些引魂燈裏漂浮的竟全是修士魂魄!
    更駭人的是轎中新娘,雖戴著鎏金麵具,但裸露的手腕上赫然纏著七條褪色的龍紋。
    "這手......我好像在哪裏見過?"
    他揉著太陽穴喃喃。
    夜離歌突然劍指東南:"看!北鬥位有破綻!"
    眾人順著她指尖望去,隻見抬轎人衣擺下隱約露出半截血色陣紋。
    東辰咬破指尖在眉心抹血,無妄神咒運轉時,四周景象如鏡麵破碎。
    幻境消散的刹那,四名抬轎人同時噴出黑血。
    "大膽狂徒!"為首的黑袍人怒吼著扯下儺麵,露出布滿刺青的臉——那刺青竟是活物,在他說話時如蜈蚣般扭動。
    "四位前輩且慢動手!"
    東辰閃身上前,太淵劍橫在雙方之間,"你們是可是被妖術所控?"
    話音未落,薛香菱突然從他背後探出頭,手裏舉著株熒光閃爍的草藥:"先吃顆清心普善草壓壓驚!"
    黑袍人揮袖擊飛藥草,然而草汁濺到他們身上時,四人動作陡然僵滯。
    東辰趁機擲出玉璽碎片,金光沒入四人體表的瞬間,猙獰刺青竟發出撕心裂肺的哀嚎。"鎖魂咒......"
    夜離歌皺眉,"他們神魂早被邪術控製。"
    為首之人踉蹌跪地,麵具脫落後露出張飽經風霜的臉。
    他盯著東辰手中太淵劍,忽然以額觸地:"千年前......咳咳......在下曾欠上京薛氏一個人情。"
    其餘三人沉默著摘下儺麵,其中一人左眼戴著眼罩,刀疤從眉骨延伸到下頜。
    "北四門門主?"
    夜離歌劍陣輕顫,"五百年前,人魔大戰時失蹤的..."
    "閉嘴!"
    眼罩男暴喝,卻因鎖魂咒未消說不出完整句子。
    東辰趕忙掏出剩餘的清心普善草,卻聽轎中傳來聲輕笑。
    那笑聲如冰泉擊玉,抬轎四人頓時渾身緊繃。
    薛香菱突然躥到轎簾前,指尖夾著根銀針:"青銅轎裏那位姐姐,再裝神弄鬼可別怪姑奶奶不客氣!"
    話音未落,轎中伸出隻瑩白手掌。
    那手掌五指纖細,卻在觸碰銀針的瞬間迸發出金色龍氣。
    "轟!"
    整條三途河沸騰起來,河水倒灌上天形成巨大的水幕。
    東辰橫劍擋在身前,太淵劍格住從天而降的金色龍爪。
    火星四濺間,啪的一聲,鬼新娘臉上麵碎裂,他終於看清對方麵容——與昨夜擊退的血嬰竟有七八分相似。
    "楚滄海,你果然是賊心不死!"
    東辰皺眉。
    夜離歌劍陣化作長虹貫空,七柄真氣之劍卻被無形屏障彈開。
    薛香菱趁機扯下轎簾,露出一副冰肌玉骨,楚楚動人的秀臉。
    然而少女額間淚痣的位置,赫然印著朵血色蓮花,神色機械而迷茫!
    “這河伯新娘,竟是楚家聖女楚驚雪?!"
    薛香菱雙眸瞪大,簡直不敢相信眼前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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