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遺族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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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小雷的陪伴下,東辰漸漸融入了這個奇異的部落。部落的房子很特別,都是用經曆過雷劈的木頭建造的,堅韌結實,再大的風雨也難以撼動。每家每戶門前都掛著一串風鈴,風一吹,便叮叮當當地響,聲音清脆悅耳。部落裏的人們喝一種自己熬製的藥湯,由多種草藥精心調配而成,專門用來抵抗林中害人的瘴氣。雷雨停歇的空檔,他們會到空地上種些特別的苔蘚和蘑菇,這些植物隻有在經曆雷擊的土地上才能茂盛生長。
    孩子們天真爛漫,圍在長輩身邊,帶著敬畏傾聽那些關於雷霆的古老歌謠,臉上寫滿好奇。打雷巨響時,他們便嚇得躲到大人身後,隻敢探出小腦袋偷偷張望。部落的戰士們手持用骨頭打磨的長矛,矛身上附著微弱的雷紋,依靠獵殺小型雷獸維持著部落的生計。整個部落充滿了鮮活的生活氣息,給人一種別樣的溫暖感覺。
    東辰對這裏的一切充滿興趣,主動向部落裏德高望重的長老澤公請教部族的往事。雖然有語言隔閡,但在阿蠻耐心的翻譯下,他逐漸了解了一些重要信息。原來,這個名為雷澤遺族的部落信奉“雷祖”,自視為雷祖後裔,肩負著守護“聖淵”的神聖使命。他們將聖淵深處狂暴的雷霆視為神罰象征,因此嚴禁任何人進入“雷淵”——聖淵最核心的凶險地帶。
    澤公憂心忡忡地提到,近些年來這“神罰”變得異常猛烈瘋狂。部落裏曾有最勇敢的勇士嚐試靠近聖淵,尋求平息雷霆的方法,但無一例外有去無回,連屍骨都未能尋見。東辰寬慰澤公,或許能想出別的解決之道,不一定需要強闖雷淵。
    東辰還注意到部落有兩樣特別的事物一麵巨大的雷擊木大鼓和一門獨特的雷紋編織技藝。每當雷暴將至,人們就擂響大鼓以示警;而那些用雷紋編織的精美物品,不僅美觀,還具備一定的雷電防護能力。東辰嚐試解析這些現象,展現出過人智慧。他甚至用樹枝在地上畫出簡單圖案,深入淺出地向村民講解其中奧妙,聽得眾人入神,臉上不時露出驚訝與佩服的神情。
    在這個過程中,小雷總像個小影子般偷偷跟在東辰身後,對東辰所做的一切充滿好奇。他模仿東辰盤腿打坐、調整呼吸的模樣,小臉認真繃緊。有一次模仿得太過投入,不小心摔了個跟頭,惹得旁邊的人忍俊不禁,笑出聲來。東辰笑著扶他起來,耐心糾正姿勢,鼓勵他繼續用心。後來,東辰更將道家名震天下的第一煉氣秘術——“九轉玄功”的簡易版,毫無保留地傳授給小雷。小雷天資聰穎又勤奮,短短數日,體內竟隱隱有了突破至煉氣境的征兆。自那以後,小雷對東辰簡直視若神明。
    然而,這份安寧在深夜被徹底粉碎。雷淵深處爆發出遠超以往的恐怖雷暴,詭異的紫黑色閃電如同魔爪撕裂了黑暗天幕,直貫雲霄。伴隨無數野獸淒厲得令人心碎的悲嚎,整個大地都在劇烈顫抖搖晃。澤公與小雷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如紙,口中不自覺地低聲念誦著“獄龍醒怒”,眼中凝固著深深的恐懼。與此同時,東辰體內的九洲鼎驟然爆發出強烈的震動,鼎上那古樸的指針異常清晰地、執拗地指向雷淵的核心——第六條龍脈,即將現世。
    隨著九洲鼎持續發出異常的震動,雷澤遺族的村落被前所未有的沉重陰霾所籠罩。昨夜那帶著不祥紫黑色的獄雷和萬獸撕心裂肺的哀嚎,如同沉重的鉛塊,壓在每個族人心頭。在部落中心的議事大屋內,篝火不安地搖曳,火光映照著每一張凝重無比的臉孔,激烈的爭論聲此起彼伏。東辰憑借這幾日的觀察和阿蠻斷續的翻譯,大致明白了爭論的焦點。
    長老澤公代表守舊派,力主遵循古訓。這位睿智但難掩疲憊的老人,枯瘦的手緊握象征部落權力的雷紋木杖,沙啞的聲音透著不容置疑的堅定“古訓如山,斷不可違。聖淵是雷祖降下神罰之地,那獄龍的怒火豈是凡胎肉身可以承受。況且每一次嚐試,都需付出族中最英勇戰士的性命作為代價。他們踏入那片黑暗,便再無聲息,屍骨無存,恐怕連魂魄都已永墮深淵。彪小子,你們此番莽撞的勇氣,隻會為部落招來更大的禍患,令更多母親從此淚水洗麵。”他顫抖的手指指向屋外無盡黑暗,仿佛那窒息的氣息仍徘徊不去。
    被澤公稱為“彪小子”的,是部落第一勇士雷彪。他身高近兩米,一身肌肉如銅澆鐵鑄,臉上數道深疤在火光下更顯彪悍。他猛地站起,骨甲碰撞發出沉重的嘩啦聲響,雙目赤紅,胸膛劇烈起伏,聲音低沉如困獸喘息“澤公,難道我們就坐在這裏,眼睜睜看著‘獄龍醒怒’發作得愈發頻繁,愈發狂暴。昨日傍晚的異動,僅僅是外圍漣漪,便已令人心驚膽戰。依此勢頭發展,不需再三兩次,整個部落恐將被其一口吞噬,祖輩基業化作焦土。古訓是死物,活人卻需出路。即便此去粉身碎骨,即便隻能為族人爭得片刻喘息之機,我也必須帶上祭品前往聖淵祭壇,祈求雷祖息怒,平息這無盡災禍!”他身後,數名同樣彪悍的戰士沉默不語,緊握骨矛的手青筋暴起,眼中燃燒著赴死的決絕。
    “祭品,何種祭品能入那般存在的法眼,”澤公的聲音裏浸滿痛楚,“是那飽吸日月精華的靈植,還是蘊藏狂暴雷能的礦石。我們過去獻上的難道少了。結果您也知曉。雷岩、雷矛……那幾個孩子,哪一個不是族中千挑萬選、頂頂尖的獵手。可曾有隻言片語傳回半點。那根本不是獻祭,那是用活生生的性命,去填一個永無滿足之日的無底深坑。”
    “那您告訴我,澤公,我們還能做些什麽。難道就這樣束手待斃,坐等全族滅絕之日。”雷彪的怒火爆發,拳頭狠狠砸向身旁的雷擊木柱,發出咚的一聲悶響。
    這時,一直靜坐在角落、細心體察著九洲鼎持續震動的東辰緩緩站起。他走到爭論雙方之間的空處,阿蠻緊張地緊跟在他身側,準備翻譯。東辰的聲音不高,卻清晰地穿透了屋內的嘈雜“澤公長老,雷彪勇士。能否容我說幾句話。”短暫的爭執聲停了下來,眾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這位外來者身上,審視中藏著一絲難以言喻的微弱期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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