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萬刃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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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人齊上的場麵更是驚心動魄。
酒甲醉醺醺地噴出一口烈酒,遇風即燃形成滔天火牆;
影甲身影分裂成數十道殘影同時發動突襲;
謀甲展開書卷,密密麻麻的文字化作鎖鏈纏向東辰四肢。
其餘諸人也各展所長,一時間刀光劍影、拳風掌影、暗器毒霧鋪天蓋地。
東辰此刻已完全沉浸在劍道之中,身形快逾閃電,劍招更是變幻莫測。
時而以柔克剛卸去剛猛拳力,時而借力打力將暗器反射回去,甚至能在箭不容發之際從重重包圍中覓得破綻突圍。
雙方你來我往,一時竟呈僵持之勢。
最終,當第十三道身影也投入戰圈時,天地為之變色。
十三種截然不同的能量波動相互激蕩,形成了恐怖的能量旋渦。
鬼甲召來百具骷髏組成軍陣,財甲操控金銀財氣壓製氣場,力甲掄圓巨斧瘋狂劈砍,影甲徹底融入陰影成為無形威脅,樂甲奏響殺伐之音擾亂心智,醫甲配置劇毒混入各種攻擊手段,陣甲不斷變換陣法製造困境,謀甲算計著每一個破綻,酒甲噴出的火焰愈發熾烈,獵甲的神射手全麵覆蓋死角,匠甲鍛造的武器源源不斷加入戰場,刀甲催生的混沌之力處處掣肘。
東辰隻覺仿佛置身於風暴之眼,每一次呼吸都充滿艱險。
他的劍法不再追求華麗,而是化作最純粹的防禦與反擊。
劍圈在他周身急速旋轉,勉強抵擋著排山倒海般的攻勢。
但終究人力有時盡,在持續百餘招後,東辰腳下地麵轟然塌陷,嘴角溢出一絲鮮血。
十三甲抓住這稍縱即逝的機會,各自最強殺招傾瀉而下——鬼甲的噬魂黑霧侵蝕經脈,財甲的金山銀海禁錮身形,力甲蓄勢已久的泰山壓頂砸碎護體劍氣,影甲的致命一擊穿透胸口,樂甲奏響的亡魂曲震蕩神識,醫甲配製的劇毒趁機侵入體內……
煙塵散盡,東辰單膝跪地,衣衫襤褸,氣息紊亂。
十三甲雖保持著勝利者的姿態,但臉上毫無喜色。
他們看向這個年輕人的目光中,多了幾分凝重與敬畏。
畢竟能以一人之力獨戰十三甲至此,整個中州數千年來未曾有過先例。
東辰調息片刻,起身行禮,“諸位前輩神通蓋世,晚輩甘拜下風。”
劍甲搖頭道“淩大俠謙虛了,我十三人以多取勝,本就有失光彩。大俠所托之事,我等必然鼎力相助。”
東辰心中大喜,再次躬身行禮,說道“既然如此,晚輩先行一步,前往萬刃山探查,屆時恭候諸位前輩大駕。”
劍甲縱聲長嘯。
十三道身影化作流光異彩,瞬息消失於天際,直朝萬刃山方向掠去。
東辰躍上天馬,最後望了一眼淩雲窟的方向,心中已多了幾分把握。
他決意親身一探,看看楊素之所布的龍潭虎穴,究竟是怎樣的局麵。
觀瀾江的浩蕩水聲似仍在耳邊回蕩,但淩東辰已身處另一片天地。
神獸天馬收斂周身流轉的雲氣,無聲滑入一片陰影之中,東辰在數十裏外遙望那片被稱為萬刃山的險惡之地。
萬刃山,山如其名。
並非獨峰,而是一片嶙峋陡峭的黑色山脈。
山體如被巨斧劈開,布滿銳利怪石與深穀。
墨色瘴氣終年纏繞山間,猶如活物,陽光難以穿透,使整座山脈在白晝也陰森壓抑。
山中隱約彌漫道道強弱不一、陰沉邪戾的氣息,如同毒蟲蟄伏巢穴,伺機而動。
山門設在一處狹窄隘口,以泛著金屬冷光的黑石壘成。
高聳閘門上刻有猙獰魔神圖案,門下各有身著玄甲、眼神凶悍的衛士值守。
他們結陣而立,氣息隱隱相連,目光如鷹般掃視四周。
空中不時有騎乘飛行妖獸的巡邏隊交錯掠過,織成一張嚴密警戒網。
更有一道強橫神念時隱時現掃過方圓數十裏,冰冷霸道,顯然出自修為高深的修士,當是坐鎮強者。
淩東辰立於遠離萬刃山的一座孤峰之巔,一襲白袍在夾雜魔氣的山風中輕動。
他麵容平靜,深邃眼眸倒映遠處龍潭虎穴的輪廓。
他此刻並不急於靠近,而是將氣息完美融入環境,如石如木,靜心觀察。
天馬靜立其後,偶爾不耐踏動四蹄,流雲自足下生滅。
東辰輕撫其頸,傳遞出一縷溫和意念,天馬頓時安靜,唯有一雙靈眼仍警惕望向遠方。
東辰觀察了近一個時辰。
注意到巡邏隊伍的交接時辰與路線規律,辨出空中巡邏妖獸視野交錯的短暫間隙,也感知到那道強橫神念每次掃掠之間存在極微小的空白。
這些漏洞對尋常修士毫無意義,但對東辰這等修為與靈覺之人,已足夠利用。
然而強行闖入絕非上策。
一旦打草驚蛇,萬刃山內陣法機關遍布,縱使他神通再大,也難敵整個黑道勢力的圍剿。
他需一個合理身份,一個能光明正大走入其中,至少混入外圍的借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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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思索間,他目光忽凝,望向東南方。
一支十人左右的隊伍,正沿蜿蜒山道,朝萬刃山隘口艱難行來。
這支隊伍修為普遍不高,多在不死魂魄境上下,為首的是個通神玄妙一重境的疤麵漢子。
他們衣著混雜,兵器各異,臉上帶著諂媚與謹慎交織的神情,驅趕著幾頭馱獸,獸背上捆著沉重箱子,箱上貼著紅紙“賀”字。
顯然,這是某個小幫派,聽聞黑道大會召開,前來獻禮,欲攀附楊素之這棵大樹,企圖分一杯羹。
類似勢力,在黑道中多如牛毛。
淩東辰眼中閃過一絲了然。
機會來了。
他身形一晃,如青煙般從峰頂消失,下一刻已無聲出現於那支隊伍前方的密林中。
隊伍緩緩行來,林間光線昏暗。
疤麵首領正不耐地催促手下,嘴裏罵罵咧咧。
忽然,一陣清風吹過,樹葉沙沙作響。
疤麵漢子猛地停步,警惕按刀喝道“什麽人?”
手下們也紛紛緊張拔出兵刃,護住馱獸。
然而四周隻有風聲,無人回應。
“老大,是不是聽錯了?”一個小卒小心翼翼問道。
疤麵漢子皺眉細察,確無異樣,啐了一口罵道“這鬼地方,大夥兒別自己嚇自己……”
他剛鬆口氣,正要揮手令隊伍前進。
就在這一瞬,他眼前景象微漾,如水波流動。
隨即一股龐大神念如冰山轟入他的識海。
他未及反應,意識便陷入黑暗,身體一軟,險些跌倒。
旁邊手下隻見老大晃了晃又站直,眼神呆滯一瞬後恢複如常。
“老大,您沒事吧?”
“無事,”‘疤麵漢子’擺手,聲調語氣與之前無異,“剛想起一事,有些走神。繼續趕路,都快點,誤了時辰,要你們好看。”
手下不疑有他,應聲驅獸前行。
而此時,這具皮囊之下,已是淩東辰的神魂。
他以強大神魂瞬間製住對方,再以“千幻萬化術”完美模仿其形貌、聲音、氣息乃至細微習慣。
真正首領則被他一道暗勁送入密林深處,陷入昏迷,數月內難以蘇醒。
隊伍繼續前行,不久抵達萬刃山那猙獰山門下。
“站住!何人?何事?”守門黑甲衛士頭領上前一步,冰冷目光掃過隊伍,尤其在東辰假扮的疤麵漢子臉上停了停。
說話間黑,甲衛頭領通神玄妙境的威壓毫不掩飾出來。
東辰立模仿首領記憶中的姿態,臉上堆起諂媚而惶恐的笑容,彎腰躬身,取出鎏金請柬雙手奉上“大人安好。小的是黑風溝‘惡沙幫’幫主沙通天,特來獻禮,恭賀楊尊主召開盛會。這是請柬。”
衛士頭領驗過請柬,又掃了眼馱獸與戰戰兢兢的手下,確認無誤後冷哼道“進去吧。按指引去外圍營地,不得亂闖,違令者……殺無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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