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千裏追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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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馬如一道黑色流星,劃破第二日黎明前的黑暗,雙翼振動間雲氣翻湧,速度已提升至極限。
    東辰穩坐馬背,神情凝重地望向遠方地平線,那裏隱約可見連綿山巒的輪廓——乃淩雲窟南邊的天然屏障,臥龍山脈。
    然而,就在東辰接近臥龍崗地界時,身後的空氣突然一滯。
    幾乎同時,身後升起數道強大氣息,仿若數道洪流,壓得他喘不過氣來。
    不久後,十道身影後發先至,懸浮在半空中。
    十人衣著各異,卻個個氣息陰沉,目光銳利如鷹隼。
    他們分散而立,看似隨意,實則封死了所有前進的路線,形成天羅地網般的包圍陣勢。
    楊素之座下的十大悍將,道洲西境黑道的十大宗師,終於在此刻追了上來。
    東辰瞳孔微縮,立即勒住天馬。
    白馬長嘶一聲,雙翼振動,懸停半空,與十大高手遙遙對峙。
    “淩大俠,久仰大名。”
    為首的一個黑袍老者緩緩開口,聲音沙啞如砂紙摩擦,“楊尊主有請,還請隨我們回萬仞山一敘。”
    此人名為屠霸天,綽號魔宗,乃中州黑道實際掌權者,雖受楊素之節製,實力猶在楊素之之上。
    東辰目光掃過十人,心中迅速評估著形勢。
    這十人氣息個個深沉如海,顯然都是通神玄妙境以上的大高手,包括屠霸天在內,甚至已有三人已到通神七境的修為。
    那可是傳說中的仙人境,世間罕見。
    一對十,勝算甚渺。
    “若我不願呢?”東辰平靜回應,暗中卻已運轉真元,準備隨時爆發。
    屠霸天嘿嘿冷笑“那就休怪我等無禮了。諸位道友,好好招呼淩大俠。”
    話音未落,十人同時出手。
    沒有預兆,沒有信號,但十人配合卻默契無比,仿佛早已演練過無數次。
    一時間,刀光劍影、法術符咒、奇門法寶…
    各種攻擊從四麵八方襲來,封死了東辰所有能夠閃避的空間。
    能量波動激蕩縱橫,使得周圍的光線變得扭曲叢林,空氣亦發出不堪重負的嗡鳴。
    各種攻擊與東辰爆發的劍道意誌,在空中發生激烈碰撞,爆發出絢麗卻致命的光焰,震得下方山林樹木倒伏,飛沙走石。
    東辰臨危不亂,天馬與他心意相通,在他催動劍意的同時,他突然向下俯衝,險之又險地避過了第一波合擊。
    但十大高手顯然早有準備,第一擊落空,第二波攻擊接踵而至。
    這次更加刁鑽狠辣,專門針對天馬的飛行路線和東辰的應對習慣。
    東辰麵色凝重,知道不能硬拚。
    他右手虛劃,一道金色符文在空中閃現,瞬間化作萬千劍影,迎向四麵八方來的攻擊。
    同時左手輕拍天馬脖頸,示意它向下方河流方向突圍。
    轟隆隆。
    劍影與十大高手的攻擊猛烈碰撞,爆發出震耳欲聾的巨響。
    能量衝擊波向四周擴散,方圓百裏之內,山河倒灌,群山崩塌。
    東辰借著太淵劍上傳來的反震之力,駕馭天馬,如流星般衝向懸崖下方的三途河分支。
    這是一條寬闊湍急的河流,水汽氤氳,霧靄彌漫,正好適合隱藏行蹤。
    “想走?沒那麽容易。”
    一個尖細的聲音響起,隨之而來的是一張巨大的羅網,網上閃爍著詭異的符文光芒,顯然是一件專門用來捕捉和禁錮的法寶。
    天馬長嘶一聲,雙翼振動,速度再增,試圖在羅網合攏前衝出包圍。
    但另外兩個高手已從側翼包抄過來,刀劍齊出,封死了去路。
    東辰眼神一冷,知道不能再保留實力。
    他雙手結印,周身金光大放,一股磅礴的浩然真氣爆發開來,仿佛旭日東升,光照萬裏。
    “八荒歸元。”
    他低喝一聲,金色真氣化作八條蒼茫巨劍,從四麵八方,咆哮著衝向四周敵人。
    這一招乃是淩雲窟絕學“淩雲七幻劍”至強一擊,威力極大,但消耗也同樣驚人。
    八柄巨劍暫時逼退了圍攻的高手,那張羅網也被其中一劍撕裂破碎。
    但就這麽一耽擱,其他高手的攻擊又已到來。
    這次更加狠辣,專門針對天馬,顯然是想先廢掉東辰的坐騎。
    東辰不得不回防,劍指連點,精準地攔截下攻向天馬的各色攻擊。
    但如此一來,他自己卻露出了破綻。
    嗤啦!
    一道幽暗的刀光趁隙而入,劃過東辰左肩,帶出一溜血花。
    傷口不深,但刀氣中蘊含著詭異的腐蝕性能量,迅速向經脈蔓延。
    東辰悶哼一聲,真元運轉,瞬間逼出侵入的異種能量,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
    但就這麽一分神,包圍圈已經再次合攏,比之前更加嚴密。
    十大高手各據方位,氣息相連,仿佛結成了一個整體。
    顯然他們打算結陣擒敵,不再給東辰各個擊破的機會。
    東辰心知不能再拖延下去,否則一旦陣法結成,就真的插翅難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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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眼中閃過一絲決然,雙手再次結印,這一次的氣息卻與之前截然不同。
    玄奧、古老、仿佛引動了天地間某種本源力量。
    周天星辰似乎都為之一亮,盡管此刻天色已漸明,星辰隱沒。
    “九霄雷動。”
    東辰低吟出聲,整個人仿佛化作宇宙中心,吸引著四周一切光線和雷霆之力。
    此式,乃東辰新成仙級中品劍技,蘊含著無上王道劍意——“弑雷八劍”中最強一擊。
    十大高手無不色變,感受到這一招中蘊含的恐怖力量,紛紛加強防禦,陣法運轉也為之一滯。
    就在這瞬息之間,東辰突然變招,所有凝聚的力量並非向前爆發,而是向下猛擊。
    目標直指下方的三途河分支。
    轟!
    巨大的能量衝擊轟入河中,頓時激起滔天巨浪。
    河水被恐怖的力量蒸發,形成濃鬱至極的水汽霧靄,瞬間彌漫方圓數裏範圍,能見度降至極低。
    更奇妙的是,這霧靄中似乎蘊含著某種幹擾神念的物質,讓十大高手的神識探查也大為受限。
    “不好,他要借水遁走。”屠霸天最先反應過來,厲聲喝道。
    十大高手急忙各施手段,或驅散霧靄,或封鎖河道,或擴大神識搜索。
    但就是這片刻的混亂,已足夠東辰施展遁術。
    隻見他駕馭天馬,化作一道流光,直接投入洶湧的河水之中。
    入水瞬間,一人一馬仿佛與河水融為一體,氣息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十大高手紛紛趕到河麵上空,各展神通搜索,卻再也找不到東辰的絲毫蹤跡。
    他就這樣在十大高手眼皮底下,借助三途河分支的神秘力量,悄然遁走。
    “追,他一定還沒走遠。”
    黑袍老者怒極,率先沿河向下遊追去。其他高手也各選方向,全力搜索。
    然而他們不知道的是,東辰並未遠遁,而是借助水遁之術潛藏在河底一處隱蔽洞穴中,收斂了所有氣息,仿佛化作河底的一塊石頭。
    不知過了多久,東辰隱約聽到河麵上傳來人聲。
    起初以為是追兵,但仔細一聽,卻是兩個年輕少女的交談聲,清脆悅耳,與這緊張氛圍格格不入。
    “…所以說,當年大背山會盟,根本就不是仙門和中州王朝聯手欺負黑道,而是楊嘯天想要一支獨大,暗中設下毒計要害仙門和王朝呢。”
    “真的嗎?可為何我所聽到的版本,卻與你所說的大相徑庭…”
    “那都是黑道為了麵子編造的。我爺爺當年就在大背山上,他親口告訴我,楊嘯天計劃敗露後,還想強行發動黑白大戰,結果被仙門和王朝的高手聯手反殺…這件事可是黑道的一大醜聞,所以他們才拚命掩蓋,並扭曲真相…”
    東辰在水中聽得目瞪口呆,這與他從楊素之那裏獲取的情報截然相悖。
    難道說,背信棄義、暗下毒手之人並非仙門,反倒是他黑道?
    當年的大背山會盟真相究竟如何,似乎變得更加撲朔迷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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