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長天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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蔚藍的天空下,幾根碩大的白金石柱直插雲端,它們不知從何而起,也不知去往何處,隻看到下方是一片看不到底的霧氣,上方穿過層層雲層,亦是尋不到盡頭。
在雲霧繚繞的石柱之間,露出幾座高峰的峰頂,墨綠色的植被在雲霧中若隱若現,宛若一副剛剛落成的山水畫。
幾隻青色的風靈鳥在石柱間飛舞,在暖暖的陽光下映出金色的尖喙。它們從遙遠的白骨森林回來,到達這北庭神宮的聖地——長天界。
風靈鳥從石柱間穿過,來到一塊浮石身前。這塊浮石懸在空中,不大,僅能剛好坐下一人,而在這塊浮石之上也正好坐著一個衣著華麗的男人。他一身鎏金白袍,袍上用金線縫著一個抽象的眼睛,麵前擺放著一隻鎏金的小香爐,彌漫著淡紫色的細煙。
他的頭上沒有一根發絲,額上中央鑲嵌著一顆碧色的寶石,寶石兩側各斜長著一隻眼睛,眼下無眉,加上原本的眼睛,讓他整個額頭看起來像是正在開屏的孔雀,亦或是長著四個眼睛的蜘蛛。
待風靈鳥飛到他麵前的瞬間,原本緊閉著的四隻眼睛突然同時睜開。淡藍色的眼白上白色的眼珠一轉,淡藍色逐漸退散,白色的眼珠逐漸爆發出金色。
“九蛟神柱內的能量波動越來越明顯了,那股氣息一定是來自帝惡。”他看上去年紀不大,但聲音卻是滄桑。
“哦?”回答他的是一聲清脆的女聲。在他的遠處也懸浮著另一塊浮石,這塊浮石比起前者稍大,以至於坐在它上麵的人可以側著身子橫臥著。
側臥在上麵的是一個女人,與之前的那位一樣,她也是穿著一身鎏金白袍,隻是要更為寬鬆,也較前者更不考究,凸現其主人的慵懶作風。
不過那金色的領緣所泛著高貴的光澤依舊彰顯著她的與眾不同,而那下擺如同一朵盛開的白色蓮花遮住了她的一雙長腿。淡粉色長發披散著,散落在她的身上,一直蔓延至足跟,隻是在腦後用幾縷頭發結下一個髻子,但絲毫不顧這絲綢般的柔絲在淡淡的微風中浮動,如同在一片淡粉色的湖麵上泛著點點流光。
她現時正側臥著身子,手上拿著一本書半開,毫無生氣的眼睛在書裏瞟掠,時而皺了皺眉,在書中勾勒的墨色圖畫中映出其精致的臉龐。
她的額上印著一道長長的紅線,金色的瞳孔在微光中黯淡,緊繃著的嘴角繃出微微的魚嘴,似是不食人間煙火的厭世者。
隻是這個不食人間煙火的厭世者在聽到前麵四眼男人的那一句話後才終於露出了點點生氣,眼珠裏也罕見地出現了星點光澤。
“明鏡,確實麽?”她問。
被喚作明鏡的四眼男子點點頭,說:“雖然白骨森林內靈氣彌漫,對我的神識察覺甚為不利,但孤傲的暴戾君主從來都不會掩蓋自己的氣息。我已能確認,他現在仍藏身在九蛟神柱的庇護下,絕不會錯。”
“大幽山有法界幹擾,有辦法能將神力投射進去麽?”
明鏡搖搖頭,“我嚐試過了,祖神們留下的遠古法陣對我的神力有極強的壓製力,我的神識沒辦法突破。”
“玄心天神不必擔心,執行庭諸神已經出發。另外,我們也要相信我們的人類盟友。”就在這時,從他們身後飄蕩來一聲清冷的男聲。
這是長天界裏的第三位主神。他所在的位置與明鏡、玄心兩人正好構成一個三角。同樣是一塊浮在空中的浮石,前麵還漂浮著一塊與人等高的大水晶,他的坐姿與明鏡相當,一身鎏金白袍上印著風火雷電、湖海冰川,高山流水,乃至飛禽走獸的暗紋。
黑直的長發束起,僅在鬢角處出現一絲蒼白。金色的瞳孔像是灼燒的星辰,在其俊朗的外表下格外灼灼有神。
“天鬥,對方可是暴戾君主。”玄心的語氣慵懶,眼睛半眯著,頭並沒轉過去,隻是將眼珠側了過去。
“暴戾君主帝惡固然凶悍,是我神族百萬年來最為強大的敵人。不過今時不同往日,莫說隻是一個魔魂狀態下的帝惡,就算是全盛的他,我們也有製服他的辦法。”天鬥隻是冷淡地回答。
“看來你對執行庭很有信心呢。”玄心把目光收了回來。
“執行庭是神族的頂尖戰力,亦是長天界執行力的保障。我們都該相信他們。”天鬥仍是淡淡地說。
“別誤會,我並非不相信他們,我隻是對暴戾君主的出現感到疑慮而已。”玄心看起來卻是有點無所謂,重新橫臥下翻起手中的書,又是百無聊賴地看著。
“玄心的擔憂不無道理。”這時明鏡開口打破了他們兩人的對話,“其一,帝惡緣何能從冥地回來至今還是一個謎團。能夠打開冥地之門的方法不少,但若想要將如此強大的魔君帶出來幾乎不可能。其二,帝惡是如何得到遺失千年的停龍玉,並重啟九蛟神柱的,這同樣十分奇怪。”
明鏡四個眼睛在此刻同時暗了下來,“我曾在十六年前的天火之殤中察覺到疑似帝惡的氣息,那時候的人間帝都正被魔祟作亂,或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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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是認為天火的死是帝惡所為?”玄心不合時宜地打斷了明鏡的話。
“天火是曾經的第一神將。”明鏡補充道,語氣裏不經意地帶著些狠勁兒,“而當時放天城的魔祟之亂正是因為一個真墟後裔……”
“你可知道,如果那個真墟後裔能把帝惡從冥地召出來,他就不能是真墟後裔,他就應該是真墟!”玄心不甘示弱,蹦地側起身子,原本黯淡的瞳光在此刻爆發,如同灼燒起來了一般。
兩人同時安靜下來,隻聽得風靈鳥的幾聲啼叫。
玄心重新躺了回去,明亮的瞳孔慢慢變淡,最後完全失去光澤,像是瞬間得了一場大病。
“他不是真墟,帝惡也不是那個時候從冥地歸來。”她輕聲說。
明鏡不說話,他始終靜默著,慢慢地趨於平靜。
“天火的事,你們都已爭論了十六年,還要繼續下去麽?”天鬥對兩人突如其來的爭辯感到無奈。
“魔族百萬年的衰弱源於魔域長久的分裂,奇一直很有野心,帝惡的出現與他們關係很大,但這一切對我們來說毫無重要。不管暴戾君主是如何重新現世的,這個名字都不能允許存在於世上。”天鬥金色的瞳孔散發出的耀眼光芒逐漸沉澱下來,聚焦到麵前的巨大水晶上。
玄心斜著眼睛瞟了一眼,似是隨口地說:“我同意。該怎麽做你來下令好了,我隻提意見。”
這時旁邊的明鏡也跟著點了點頭,但並沒回頭去看天鬥。
天鬥眉頭皺了下,右手輕輕一拂,一陣青色的光點在其手中浮現,很快凝聚成一隻風靈鳥。
“讓司寒天神過來吧。”
蘭蝕關。
一陣幹冷的北風呼嘯而過,暗紅色的城牆上忽如蠕動了幾下。細看時才發現在這上麵的原來是爬滿城牆的蜈蚣。
這些蜈蚣身形巨大,體長超過三米,暗紅色的體腹下長著數不清的步足,不過靠近頭部位置的卻是兩根如手刀般鋒利的前肢。腹部的步足緊緊貼在城牆上向上攀爬,也將前肢以上的部位支撐起來。
與其如同蜈蚣的身軀相比,他的頭顱卻是一顆形如人類的頭顱,不同之處在於他整體為綠色,頭上無發,幹枯的額頭上裂開成數道裂縫,綠色的鮮血從裏麵流出,淌過皺褶的皮膚,滴落至長長的獠牙和那如同犀角般的長角上。
他們奮力地向上攀爬。雖然他們的體長已有三米,但貼在城牆上看起來卻是如此渺小,以至於他們一直往上攀爬仍是看不到盡頭,隻是看到上方一片密布的黑雲。蘭蝕關是一座魔族的關隘,它的城牆足有百米之高,比起一般人間的城牆顯得更為氣勢磅礴。
順著橫魚石城牆往上,穿過一層黑雲,來到城牆之上。城牆上站著一個人,他的樣子與其他人一樣都是人臉蜈蚣身,隻是體型較其他人大上一倍,身上也比其他人多出了一套鐵甲。深紅色的眼珠子閃爍著,一直在看著遠處,表情肅穆,身前兩把手刀交叉端著,仿佛在靜靜等待大戰的來臨。
高聳入雲的城牆不會對魔族人造成影響,他們強大的目力足夠洞察到城下的一切情況,自然也能將人類黑鐵軍的行動盡收眼底。
黑鐵軍似乎也知道這一點,也不打算隱瞞什麽,持著鐵旗大張旗鼓地向他們步步迫近。
那個站定城牆的魔族人不由得皺了皺眉。
“嘖嘖,惡刀,真沒想到這些下等的玃蝚真的過來了。”從魔族人身邊又跳出一個人。
與前者一般,他也身穿鐵甲,顯然身份不低。比起這裏遍地人臉蜈蚣身的魔族戰士,他的樣子更像是一個人類,隻是四肢較人類更長,也更纖細,像是一根根長長的骨頭外僅包了一層薄薄的皮。
他的體型同樣瘦削,身子像是蝦仁一樣弓著,而瘦削的臉龐上兩個眼窩深深地陷進去,隻看到兩顆紅的發亮的眼球。
“來的正好,我也想看看如今他們到底進化到怎樣的境地。”惡刀瞟了他一眼,冷笑道。“飛橫,等下打起來的時候,你可別跟我搶。”
聽聞此話,飛橫竟“嗬嗬”地笑了起來。他舔了舔嘴,“這可有點難,我要出手的話,可沒你什麽事了。”
說罷飛橫撲了撲身後一對翅膀,他長著如同飛蛾一般的翅膀,片刻就從城牆上飛起,向著遠離城牆的方向前進。
正在行進中的黑鐵軍緊密地保持著陣型,走在前麵的是一列騎著黑熊的軍士。這些軍士個個戴著黑色的鐵甲麵具,手持月彎刀,身上散發出陣陣寒氣。
這是黑鐵軍的熊螭營,和猛虎營一起屬於黑鐵軍的精英,向來是黑鐵軍衝鋒陷陣的先頭部隊。
走在熊螭營最前麵的是一個手持黑鐵軍黑旗的牙將,隻見他高高舉起手中黑旗,在一片蕭瑟的北風中露出其暗色的龍紋。
熊螭營最先停了下來,緊接著黑鐵軍全都停止了前進。
“列陣!”南橫也低吼了一聲,身邊的偏將或牙將們紛紛騎著戰馬,揚起手中黑旗在各軍陣前穿梭。一時間黑鐵軍各兵營迅速有條不紊地移動開來,形成一個巨大的法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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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法陣的前端打開,熊螭營立馬衝了出去。帶領熊螭營衝鋒的是其首將陸寇。和其他人一樣,他也帶著麵具。
可怖的麵具能為戰士帶來無懼,可即便如此,每前進一步,陸寇都能感到一陣接著一陣的寒意,這種寒意是由內而外的,是獨屬於魔族的煞氣。
這是人族與魔族的正麵交鋒,古往今來每一次這樣的戰鬥對人類來說都注定視死如歸,這一次同樣不例外。隻是不同於以往,這一次的黑鐵軍比前人更有信心。
陸寇猛然抓住綁在黑熊身上的韁繩,狠狠地將其前肢提起,從而順勢將熊身直立。在黑熊前肢提起的瞬間,其頭下地麵突然陷落,一個人臉蜈蚣的怪物從地下迅速鑽出來!
來者正是一個魔族戰士!
他的來勢凶猛,在陸寇還沒反應過來時便已用那鋒利的手刀插進黑熊的脖子。一時間血液紛飛,強大的衝擊力猛然將黑熊推倒在地。
陸寇在黑熊後倒瞬間猛然從其身上躍起,手中月彎刀正好迎頭劈落在魔族戰士那顆墨綠色的頭上,濺飛出一段綠色的鮮血。
緊著他將手中月彎刀一勾,勾住對方頭顱的同時,順勢將自己一個跟鬥送到對方的背上。
這時他從背上抽起一支長矛,從身後正對著魔族戰士的心髒貫穿!
人臉蜈蚣的怪物發出一聲痛苦的哀嚎,直接倒了下去。
陸寇的這一擊念動法咒,貫穿心髒的同時也將對方的魔心毀滅。
“圍陣!”陸寇回頭幾乎是嘶吼般喊了出來。
此時隨著他身邊的地麵不斷地陷落,一個個人臉蜈蚣的魔族戰士從地下鑽出,其中不乏直接對上了黑熊。
而隨著陸寇的聲音,熊螭營快速行動起來。他們以三人為一組,將魔族人分開圍住。人族士兵原本就遠比魔族人更多,即便以三對一,對他們來說也不是什麽難事。而且由於作戰能力的差異,單一的人類士兵難以對抗魔族,三人幾乎是黑鐵軍得出的最優解。
三人中兩人會主動出擊,剩下一人則在這過程中尋求對方的破綻,進而一擊破敵。但如果三人出現失誤,無法保持三對一的格局,就會變得格外吃力,失敗的概率也會大大提高。
好在這次魔族人並非像他們所想的那般強大,三人為組的戰法逐步收到成效。他們先是以月彎刀勾住魔族人身前的兩柄手刀,然後利用黑熊的力量將其分開,最後一人則以法印將其封住,彎刀一轉,從魔族人腹部直接一分為二。
這是完完全全的肉搏戰,身強力壯的魔族人沒有體現出法力的高深,反而像是被當做了野獸對待。
飛在空中的飛橫掃出地麵的戰鬥,冷笑道:“有點意思。”
突然,陸寇感覺到身邊拂起一陣冷風,似是有惡鬼在他身邊吟笑。他猛然轉身,手上結起結界,正正對上了來襲的兩把尖刺。
尖刺來勢洶洶,頃刻間便將陸寇從空中壓落到地上,雙腳陷入地裏,不斷地後退,擊起一陣飛沙走石。
黑色的尖刺在無形的結界前滴落出同樣黑色的毒液,落到地麵冒出段段白氣。而在尖刺的前端卻在衝擊中冒出陣陣火花,照亮了陸寇身前那張似笑非笑的臉。
這時陸寇才看清楚攻擊他的尖刺居然就是這個魔族人的兩臂。
見持續攻擊未果,魔族人率先收回尖刺,翻身退了出去,仍是似笑非笑著說:“不錯,能擋住我的攻擊的人類不多。人類,你有點本領。我叫飛橫,你叫什麽名字?”
“陸寇。”陸寇麵不改色地說,“或者你應該多關心你同伴的情況,他們的現在就是你的下場。”
飛橫側過眼睛瞟了身邊的魔族戰士正被一個人類士兵攔腰砍斷,發出痛苦的哀嚎。
他竟是一陣發笑,“嘻嘻嘻,算了吧,我可不把這些家夥稱作同伴,不過是一些下等的新魔廢物罷了。”
這時他一躍而起,身後雙翅不停地鼓動著,發出絲絲如齧齒的聲音。
陸寇眉頭皺了下,感覺到地麵下似乎有什麽在接近。那東西來勢洶洶且貌似體型非常,不過幾個吐息就幾乎來到腳下!
陸寇幾乎條件反射地從地上蹦起,在他蹦起瞬間,一張布滿血齒的大口從地下竄出!
好在他早有預料,右手袖箭射出,一把扣住地下,將他拉到地麵,同時躲過攻擊。
剛落到地麵,立馬感受到陣陣地動山搖,像是從地心傳來。就在身邊不遠處,碩大如山丘般的長條狀腹節生物從地下爬出來,一節節紅裏透黑的腹部兩側長滿了修長的步足,頭部長著單眼,活脫脫是一條體長超過百尺的大蜈蚣。
“是魔獸。”他幾乎是咬著牙說。
“沒錯。”飛橫落到這條大蜈蚣的頭頂,悠然地說,“百足,陪他們玩玩吧。”
他的話音剛落,身下蜈蚣就立馬扭動著它肥碩的身軀,朝著陸寇衝了過去。
這時黑鐵軍的軍陣打開,又一支隊伍衝出。
這是黑鐵軍的另一個精英兵團,猛虎營。與熊螭營坐騎為黑熊不同,猛虎營士兵坐騎是留著長牙的黑虎。
黑虎的身形雖不及黑熊般巨大,但卻要靈活得多,也快速得多,很快便就接近戰場。而帶領著猛虎營衝鋒的正是環家兄弟中的環豐與環淵二人。
在黑鐵軍的中心位置,沐雪非站住眺望著遠方在一眾士兵中張牙舞爪的魔獸。在魔獸出現的時候,她剛剛下令讓猛虎營出發。
不是所有人都能理解她的命令。猛虎營並沒選擇與熊螭營同時出發,而是等到了魔族人派出了魔獸的時候。帶領猛虎營的環家兄弟也隻有環豐和環淵二人,環瞳卻仍然還留在陣中。
不少人紛紛注目著軍陣前騎著黑虎的少年,少年約莫十三歲的年紀,麵容清秀,眺望著遠方的雙瞳如兩塊晶瑩剔透的寶玉,明靜透亮,不沾一絲塵氣。他的身上背著那日環淵背過的鐵匣子,他便是環家兄弟的第三人,環瞳。
此刻環瞳並沒跟隨兩位哥哥衝鋒,而是留在了陣中,而且把三人最具標誌的天機匣也帶在身上。
“郡主,為何不讓環家兄弟帶著天機匣出發,這樣的勝算不是更大些?”有人問。
“蘭蝕關城牆高聳,易守難攻,直接強攻難度太大。魔族自尊心強,未必把我們放在眼裏,所以反倒可以利用這一點將他們引蛇出洞,盡量削弱他們的力量。”沐雪非頭也不回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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