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韓四少親自出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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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後半夜兩點左右,就在韓老實蜷縮著身子酣眠的時候,在距離河神廟十裏地的王大棉鞋屯,屯東頭的一家地主大院當中卻熱鬧起來,燈球火把、亮子油鬆,把房前門後照得亮如白晝一般。
    大院進進出出的全是背著大槍的黑衣扈兵,前胸繡著的“韓”字格外引人注目。四角炮台上的炮手都被攆了下去,由扈兵接管。
    一個麵如冠玉、身形挺拔的年輕人踩著黑漆皮馬靴進了正房,把毛呢禮帽摘下,倒扣在桌子上,又脫下白手套,大馬金刀的坐在太師椅上。
    隻見他穿一件嶄新筆挺的藍色呢料仿軍服上衣,青色馬褲,牛皮武裝帶上斜跨一個棕色槍套,裏麵插一把精致的銀白色左輪手槍,槍柄砰在椅子背上“叮當”作響。
    這家大院的老地主在屯子裏說一不二,武斷鄉曲、欺地壓糧,但此時連在一個屋裏陪著說話的資格都沒有,隻能一家人蹲在東廂房的炕沿上,和長工、炮手作伴。
    不過,這年輕人也不必感到孤獨,因為很快就有兩個身穿紫色勁裝、身材凹凸有致的女人走過來,手裏都拿著冒熱氣的雪白毛巾,給年輕人擦臉,力度剛剛好,顯然是訓練有素。
    又端過來一杯剛衝好的熱咖啡,放在桌子上。年輕人用咖啡勺輕輕攪動之後,舒舒服服的抿了一口。
    然後兩手一伸,分別攬住楊柳腰,揉兩把似乎是感覺索然無味,於是滿臉不耐煩的放開,輕輕一擺手。
    兩個女人就低著頭默默的退下了。
    隨後就有人進來稟報:“四少爺,探明白了,人就在距離東遼河沿不遠處的河神廟裏!”
    “河神廟?嗬嗬,很好!羅通掃北能祭請河神降水,這個老燈台卻隻能當甕中之鱉。”說到這裏,手裏變戲法一樣多出來一把有些瘮人的狹刀,拇指肚輕輕拭了一下鋒利的刃口,臉上笑容燦爛,“喝完這杯咖啡就出發,給我盡量抓活的,正好試試新琢磨的手段!”
    這人,就是懷德韓家的四少爺——韓克馮!
    別看韓克馮的臉上笑容燦爛,實際內心十分惱怒。
    本以為是泰山壓頂、手拿把掐的事情,沒想到小損雞的這麽能打,單槍匹馬就報銷了二三十人。
    如此也就罷了,畢竟懷德韓家最不缺的就是人,隻要有錢有勢,招多少沒有?
    但眼瞅著就要得手的時候,又半路殺出不明身份的程咬金,大殺特殺不說,還把人給救走了。
    消息傳回去之後,四少爺韓克馮十分惱怒,差點摔碎了一盞九龍杯:“啥玩意啊,竟然還敢不束手就擒,也太不識抬舉了吧!”
    於是不顧鞍馬勞頓,星夜親自帶人前來。就算你不是小損雞,而是大鬧天宮的孫猴子,最後還是逃不出這五指山!
    “查明白了嗎?到底是誰敢對對我們韓家亮槍!”
    “四少爺,人應該是有四五個,但是始終都沒照麵,長啥樣也不知道,隻知道槍法打得非常準,用的是意大利出產的一種六響步槍。再就是騎的馬也非常好,攆不上。他們還給那個韓老實帶來一匹,不然也不至於當場追不上,還得事後通查。”
    韓克馮把咖啡杯放下,用修長白皙的手指敲了敲桌麵,“一點線索也沒有?”
    “也不能說沒有,雖然真賊性,但現場還是發現了一輛車,是草原人才習慣使用的勒勒車,所以這幾個膽大包天的生秧子,十有八九應該是草原人!”
    韓克馮皺了皺眉頭,“草原人?”
    這就很不好整了,因為草原是蒙古王公貴族的地盤,自成體係,懷德韓家的手再長,也不可能伸進整個草原,根本不現實。
    此外,草原無邊無際,人少地廣,平時都是放牧趕場的,上哪能查到人去?當真是無異於大海撈針。
    不過,草原人不好整,那個在河神廟裏過夜的韓老實還不好整嗎?
    想到這裏,韓克馮的咖啡都不喝了,拿起禮帽戴在頭上,起身出了正房,在大院門口早有人給牽過來一匹菊花青的高頭大馬。
    這匹馬在雪亮的馬燈照耀之下,毛管發亮,前蹄刨地打著響鼻兒,還不停的搖頭擺尾,兩個馬夫才能堪堪拉住韁繩。
    也怪,在韓克馮接過韁繩之後,立即就老實了。
    搬鞍認蹬,飛身上馬,膝蓋一頂前骨,再一扽嚼子,菊花青修長的脖子往起一仰,兩個前蹄高高抬起,整個馬幾乎要直立起來,真是神駿!
    這匹菊花青有阿拉伯馬的血統,是從關裏運來的,據說兩頭見太陽,中午喂一次,能日行八百裏,在洮昌道一十五縣範圍內乃是獨一份,號稱“蓋洮昌”,非常有名,就連洮遼鎮守使吳俊升都知道這匹馬。
    據說菊花青能跳過與馬頭齊平的牆,兩丈寬壕溝一躍可過,奔跑起來兩隻前蹄高度與耳朵齊平,在公主嶺甚至與火車比試過,兩站之間穩勝!
    寶馬配好鞍,韓克馮坐騎所配的馬鞍子,骨架是全卯全榫的黃花梨木,皮活選用胎牛皮,銅活更是描金鏨銀,還鑲有五色寶石,就連汗墊子都是用的法蘭西絨,猞猁皮溜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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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奢華至極。
    所謂人配衣裝馬配鞍,韓家四少爺這副裝扮屬實是夠用。
    下麵的人卻在心裏嘀咕:四少爺平時也不這麽穿搭呀,奇了怪了……
    在夜色當中,懷德韓家的人馬急匆匆的出了王大棉鞋屯,驚得狗叫聲此起彼伏。
    烏泱泱的馬隊行進速度並不算快,一個是黑夜裏道路難行,再一個就是全速奔跑之下,馬蹄聲就如同滾雷一般,容易打草驚蛇。
    等行進一段距離之後,前麵是一道大荒溝,哨探已經在此等候多時,見到馬隊趕到,連忙迎上來。
    韓克馮把手一抬,吩咐道:“下馬!”
    馬隊令行禁止,都紛紛甩蹬下馬,此時距離河神廟已經隻有四裏多地,隻要步行兩刻鍾就能趕到河神廟。
    但韓克馮自己卻是繼續騎在馬上,在棄馬步行的扈兵簇擁之下,直奔河神廟。
    如果驚動了人,那麽就亂槍打死。
    如果沒驚動,那麽此行帶來有拳腳功夫的高手可不老少,尤其是還有兩個近身短打的好手,她們的能耐都是家傳的,家裏人早些年在宮廷教小王爺摜跤,見天就琢磨著怎麽抓捏筋肉、怎麽折卸關節。
    隻要能近身,那就是醒好的麵劑子一樣,怎麽揉捏怎麽是!
    總而言之,隻剩下四個字:插翅難逃!
    如果韓老實能了解到這個情況,必定會嚇出一身冷汗。
    係統的英雄氣點數隻能免疫攻擊,不代表身體無敵。真要是被這種近身短打的高手摸上來,一擁而上按住不動,再捆一個結結實實,那就可就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了。
    結局也隻能是吃席了……
    此時河神廟當中的韓老實嘟嘟囔囔的似乎說了一句夢話:“懷德韓家,我韓老實遲早幹死你們!”
    然後翻了一個身,抱著膀子繼續睡。
    棗紅馬站在那裏打了一個響鼻,也在繼續睡,好像是夢到了一匹三歲口的騍馬正親昵的靠過來……
    懷德韓家的中院北房當中,韓老太爺在尿桶裏漓漓拉拉的撒了一泡尿,然後上炕繼續摟著七姨太劉小鳳,在軟玉溫香當中睡下。
    劉小鳳卻不聲不響的把韓老太爺的胳膊從胸前輕輕拿開,晃著雪白的身子下了地。
    明月透過窗欞,在地上映照出斑駁的光影,也照在劉小鳳嬌美的臉龐上。
    對於韓老實,她恨不得食其肉、寢其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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