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哢嚓一聲冒血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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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交得寬既然選擇將回旋鏢射向深淵,那麽現在麵對從深淵當中返回來的雪亮鏢身,就應該坦然受之。
    可惜,往往施加於人的,通常都是己所不欲的。就比如“不惜一切代價”,隻因自己不是那個“代價”而已。
    交得寬並未坦然受之,而是如同一頭躁動的大黑野豬,直到塵埃落定,才用一個無比扭曲的姿勢半躺在地上。
    待交得寬靜靜地體驗完這份人生中不可多得的愉悅感之後,魯大士一刀斬斷了布條子,還給交得寬說話的權利。結果交得寬剛要破口大罵,卻翻了一個白眼,昏死了過去。
    “這小子也沒啥章程啊?看來,這事情不落到自己頭上,就不知道什麽是疼啊!” 魯大士感慨了一句,然後命人端過來一瓢涼水,直接潑在交得寬的臉上。
    被井涼水這麽一激,交得寬哼哼唧唧地醒了過來,感覺心裏真是空落落的……
    但還是擺出來一個不服不忿的架勢:“爺們這回是棋差一著,到了陰曹地府高低也混一個烏紗頂殼,把你們全勾去看天……”
    “你現在已經不是爺們了!” 韓老實及時補上一刀。
    交得寬氣勢馬上一滯……
    韓老實卻不想到此為止。
    槍斃?
    砍頭?
    那都太便宜他了。
    韓老實本想拿出一些手段好好伺候一番,但又惦記著交得寬的項上人頭。
    至於為何惦記人頭,那就得問韓老實自己了——反正不會是什麽正經事!
    隻見韓老實大手一揮:“去兩個人,給我抬一鋪鍘刀過來!”
    莊戶人家都養騾馬,因此鍘刀肯定不是稀奇物。甚至被胡子搶走的東西裏麵,就有一鋪鍘刀。
    所以,兩個警士很快就在屯人配合之下,抬過來了一鋪鍘刀。
    而韓老實則是繼續翹著二郎腿坐在高腳椅上,哼哼著二人轉《包公鍘侄》:
    “不是包相爺我說大話,屈死的魂靈告狀進蘆棚……吩咐一聲綁綁綁,狗頭鍘自起響咯噔。不用人說明白了,這回又有祭鍘星。一頂蘆席鋪在地,好像煎餅卷大蔥。把人按在鍘口上,哢嚓一聲冒血紅……”
    韓老實的這副嗓子還行,雖然遠比不上韓子平、董孝芳,但是在紅白喜事跑場子差不多也能掙到一口熱乎飯吃。
    此時魯大士就站在旁邊,滿眼羨慕地看著多才多藝的韓老實,不得不承認:
    這次又被他裝到了!
    而韓老實也是頗為自得,感覺今天發揮得非常不錯,基本是完整還原了腦海當中的預先演練。所以不去矽膠車間當一個安裝工,真是白瞎這能耐了……
    有兩個官兵把交得寬架過來,粗暴地按在了鍘刀下麵。
    這鋪鍘刀的刀身厚重,足有一米多長。雖然刀背經過歲月的洗禮,已經是鏽跡斑斑。但是刃口卻被磨得十分鋒利,在陽光之下閃耀出青白色的點點寒芒。
    仰麵躺在鍘刀上的交得寬,此時鼻子尖能夠清楚地聞到混合著馬糞味的殘留幹草氣息,一股涼氣刷的一下,從腳後跟直接衝到了葉腦蓋。
    別看交得寬還在罵罵咧咧,但是此時麵對近在咫尺的鍘刀,早已經慌得一批:這個老登不按套路出牌呀,胡匪被抓住頂多就是砍頭或者是槍斃,但是這個官跳子卻是來了一個先劁後鍘。
    用槍打或者是用刀砍頭,和按在鍘刀下麵“哢嚓”,那哪能是一樣地感受啊!
    而韓老實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隻見他晃晃悠悠的站起身來,背著兩隻手,邁開四方步,圍繞著鍘刀轉了一圈,“嘖嘖,不錯,真是不錯——看來,包相爺是真會呀!”
    然後又轉過頭看向魯大士,“要不,你來親自操刀?”
    其實韓老實本來是想要親自操刀的,但又有點犯膈應,主要是擔心辦事的時候出醜,於是就抓魯大士的差。
    魯大士剿匪作戰多年,啥場麵沒見過?抱著首級吃西瓜那都是基本操作,所以一點喯都不帶打的。
    在答應一聲之後,摘下大簷帽交給馬弁,又挽起軍裝袖口,快步走到鍘刀跟前,用兩手扳動鍘刀,口中喝道:
    “交得寬,就你幹的那些爛腚眼子的事,下到陰曹地府,投胎變成豬一萬次都不嫌多,踏馬的活該是年年挨一刀的貨……現在你給爺爺聽好了,今天鍘你的人,名叫魯大士!”
    韓老實在旁邊幫腔:“對,死了要是變成鬼也可以找魯大士,他能殺你交得寬這個人,自然也能殺你交得寬變成的鬼……”
    魯大士略感無語的瞅了韓老實一眼,然後兩手扶在鍘刀握把上,用力直接往下一壓:
    隻聽“嘎吱”一聲——頭卻沒鍘斷。
    主要是魯大士從沒幹過鍘草的活,所以勁兒使得不對。這鍘刀需要用腰部發力,先慢而後快,充分利用鍘刀自身的慣性。
    更不用說交得寬在鍘刀下麵還左搖右擰的,所以在鍘刀落下來的時候,下巴頦把刀口擋了一下。
    交得寬在鍘刀下麵已經是鬼哭狼嚎,再次屎尿橫流。劁的時候已經橫流過一次,可能是最近兩頓飯吃得比較多,算是有備而來,所以現在整出來的全是真材實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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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韓老實走過來,用沉重的靴底子踩著交得寬的臉,道:“交得寬哪交得寬,大年三十下餃子——早晚有這一頓!你也算是作損有功,老總親手疼你呢。”
    然後轉過頭來,對魯大士嘲笑道,“多少天沒吃飯了,不會是不行吧?”
    魯大士十分無語:逼都讓你裝了,活還得我幹!
    而經常使用鍘刀鍘人的讀者應該都能知道,這時候最好是準備兩股秸稈,然後使用麻繩綁在脖頸兩邊,如此不但方便找準刀口,還可以使得鍘刀在接觸的一瞬間更加流暢自如。
    馬弁無師自通,為了避免長官尷尬,很快就取過兩股秸稈,給交得寬綁在脖子左右兩邊,同時還對交得寬大聲說道:
    “別踏馬嚎喪了,你禍害人的時候咋那麽揚巴呢?爺爺現在是疼你呢,給你個痛快,所以下輩子投胎記得到我家豬圈,爺爺殺年豬專從屁股開殺……”
    魯大士在旁邊聽得哭笑不得,“趕緊起開吧!”
    然後使出一身蠻力,紮下馬步,兩個膀子一較勁,嘴裏發出“哈”的一聲!
    一回生,二回熟。
    在場人隻聽“喀嚓”一聲脆響,有個作損的頭顱骨碌碌滾出挺老遠,嘴巴卻還能“吭哧吭哧”地亂咬。
    而且你說巧不巧,還正好咬起了之前被紅臉漢子隨手丟到地上的兩個小可愛……
    這正是:
    張寬暴虐世無倫,無首殘軀棄野墳;
    善惡到頭終得報,須知後果——在前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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