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0章 自信放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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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爾濱,道裏西十三道街,巴拉斯旅館。
    雖然還處在夏日時節,但是哈爾濱的天氣卻並不悶熱,在太陽之下有綠樹成蔭,時不時吹過絲絲縷縷的千裏快哉風,令人身心舒暢。
    不愧是夏都,實乃避暑勝地。
    時不時的有一輛二輪敞篷馬車跑過,車上的銅鈴“嘩楞楞”響動,車廂上坐著手拿涼扇的優雅毛妹,裙擺下的大白腿尤其膩人。
    上午時分,從巴拉斯旅館裏走出一夥漢子,正是許大馬棒一行。
    其中一個漢子瞄了兩眼馬車上的毛妹,忍不住讚歎道:
    “嘖嘖,毛子的紅果盤子就是亮,這一雙立定子要是扛在肩膀上拿攀,那還不得美透腔啊……”
    身邊的同夥全都連連點頭,表示嚴重同意。
    許大馬棒卻搖搖頭,說道:“你可拉倒吧,一頭紮進人家的地界裏,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信我一句話:這水太深,你把握不住!”
    眾人全都哈哈大笑。
    在巴拉斯旅館美美的休息了一晚,似乎掃清了昨日的窩囊。而之所以他們選擇住這種俄人開設的旅館,就是圖個安全,隻要交足房費,即可確保無虞,中國軍警都不能隨便查問。
    這時,那個莽漢——也就是綹子的炮頭,說道:
    “大櫃,咱啥時候去明洞客棧報仇雪恨呐?昨天那三個人真是狂到沒邊了。別讓我逮到他們,到時候必須把牛子割下來喂狗!”
    許大馬棒擺擺手,道:“不急,在城裏人多眼雜不能隨便動響子,得想個法子把他們誆到人少的地方解決掉。”
    他們正說著話,忽然有一個光著腳的半大小子從街對麵跑了過來,身穿一件用各色綢緞縫製的花長袍,頭戴一頂貼滿了各種香煙牌子的高帽,胸前挎一個木匣子,裏麵裝有俄式大白杆煙卷。
    顯然這是在街上給香煙品牌做廣告並順便兜售煙卷的煙童。
    隻見煙童拿出一包50支裝的紙嘴大白杆煙遞給許大馬棒,仔細看時,這還是“六號埃及”牌,屬於高檔貨,售價四個銀角子。
    “這位先生,這包煙是有人請客送給您的,已經付過錢了!” 煙童呲牙笑了一下,然後又快速走開了。
    許大馬棒把煙盒打開,先一人分一支點上。
    然後帶著眾人大搖大擺的穿過街道,對麵正是哈爾濱非常出名的“戛斯特洛諾穆灌腸工廠”的門店,有一個中年男人正買了紅腸,絲毫不顧形象,就這麽當街而立,直接用手抓了一根放到嘴裏咬著吃。
    旁邊還有兩個跟班的,也一人一根紅腸,吃得正香。
    許大馬棒雙手握拳放在左邊胯下晃了晃,笑著說道:“泰和泰和,一年未見,張大櫃還是像風一樣的好漢!”
    張大櫃似乎不耐那些繁文縟節,鬆鬆垮垮的隨便還了一禮,然後眼神閃爍不定的說道:“許大櫃,你這也不講究啊。”
    許大馬棒愣了一下,道:“這怎麽說?”
    張大櫃的牙口好,胃口就好,眨眼間已經把一根紅腸吃沒了,兩手在黑細布的衣襟上抹了抹,道:“咱兩個綹子既然是連旗,那你知道有路子弄到長響子,卻不給我飛海葉子,隻顧著自己跑來哈爾濱端局。”
    原來是買水連珠步槍這麽一檔子事兒,而許大馬棒此時有些無奈,實際秋林洋行發售全新步槍的事情根本就不是什麽秘密,知道的人可是相當不少,根本不用通知。
    而且,你張大櫃這不是也來了嗎,保不齊比我許大馬棒來得還早呢……
    不過,許大馬棒知道這人平時就是這麽歪歪、隔路,最愛挑理兒,疑心也重。但有一點,就是為人還算仗義,頗有些口碑。而且與許大馬棒一樣,都是牡丹江一帶的老資格綹子大掌櫃。
    張大櫃的綹局壓在大夾皮溝,規模不大不小,有二三百人,與乃頭山的許大馬棒算是結盟合作關係,時不時的會有些來往。
    結識多年,許大馬棒自然知道這位的脾氣秉性,於是笑著說道:
    “好吧,是我考慮不周,改天得空了在大飯館子擺一桌,請你吃溜炸百籽,咋樣?”
    張大櫃把嘴一撇,“這溜炸百籽你都叨咕多少年了,還指不定啥時候能吃到嘴裏呢!”
    但是說歸說,張大櫃還是對許大馬棒有些佩服的,知道這小子花花腸子多,據說以前在監獄裏進修的時候遇到一個高人。那高人看許大馬棒是個善良謙遜的好小夥,教給他很多金不換的東西,五行八作,奇門暗路。
    而他張大櫃就是吃了沒見識的虧,混了這麽些年也沒啥大作為,全靠自己身體過硬、槍法好,才拉扯起來這麽一個不大不小的綹局。
    但是一直這麽下去似乎也不是個辦法,他馬上就是不惑之年了,身體不可能一直這麽好,關鍵還得把隊伍壯大實際是他多慮了,因為一直到三十年之後,也就是七十多歲的時候,還能在山上攆兔子呢,堪稱“鐵腿山上飄”)。
    而既然想要壯大隊伍,則離不開好槍。
    這次在哈爾濱遇上了許大馬棒,那麽跟著這小子一起辦事,應該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兩人一拍即合,於是就兵合一處。
    然後,許大馬棒眼珠一轉,道:“張大櫃,正好我有一個事情想找你幫忙。”
    “沒問題,說來聽聽吧,是插人還是舉亮子?”這位張大櫃果然仗義,想都沒想就答應下來,殺人放火全都隻道尋常。
    於是,許大馬棒就如此這般、這般如此的說了一遍。
    “行,就包在我身上吧——要我說,你整這麽費勁幹嘛,直接把嘴臉用塊黑布一蒙衝進去,不方便動響子,但是用青子不也一樣嘛。嘁哧哢嚓,白的進去、紅的出來,要是實在不解恨,就把腦袋割下來帶走當球踢……”
    許大馬棒卻連連搖頭,道:
    “那人的身手非同尋常,有些手腳功夫,速度快,力氣大,舉手投足之間就能把人打翻在地,所以用青子肯定不行。幸好咱弟兄們的槍頭子硬,他武功再高也是白搭!”
    “也對,咱的槍法都是夜晚打香頭子練出來的,哪是那老客能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