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0章 十麵埋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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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宗昌帶來的四十人,都是精挑細選的老胡子,膽子大,槍法好——其實也隻是相對的,胡子沒條件放開練槍,槍法屬實一般。
正常來說,應付這種場麵絕對夠用了,更不用說狗肉將軍還做出了合理安排。這裏距離最近的俄國兵營也有四五裏地,等聞訊趕來的時候,人早跑沒影了。
而附近雖然有巡警所,但是這些戴黑帽子的都是出工不出力,誰會傻到舍死忘生的上陣拚命。
所以,真不能說張宗昌帶隊能力不行。
而是俄人將這個華俄道勝銀行當成了預設戰場,玩了一出守株待兔。
<1910式重機槍發出震天怒吼的時候,這次劫金行動就已經向著不可預料的方向滑坡。
沙俄軍隊以及後續的蘇軍,大約是世界上最看重馬克沁重機槍的部隊,在德國馬克沁重機槍的基礎上,設計生產了馬克沁1910式,並大量裝備陸軍,牢牢占據c位。
而這次為了對付該死的韓老實,俄人喪心病狂的竟然一口氣準備了八挺馬克沁1910,彈鏈上散發著黃色光澤的7.62毫米1908 r機槍彈,是真要命啊。
<1910集火攻擊,就是無敵鐵牛來了也得老老實實的犁二畝地。
在外麵負責打阻擊的二十個老胡子,幾乎是在一瞬間就損失一大半。
僥幸活下來的也被彈雨壓製得抬不起頭來。
這也就是用大馬車堵住了一麵街口,衝天而起的滾滾濃煙,熏得人無法靠近,否則俄軍騎兵早衝過來包餃子了。
糧台傻波子在聽到外麵交火之後,第一時間衝上二樓房頂,架起馬蓋子,一槍就打翻了一個正在操縱馬克沁1910式瘋狂點射的機槍手,這個毛子兵哼都沒有哼一下,就一頭栽倒,腦殼都被揭開了。
<1910式的雙輪槍架上加裝了一道防盾板,可以為射手提供相當不錯的防護。
但是,一個傻波子並不解決實質問題,都不用八挺重機槍,其中一挺在發現了這個火力點之後,立即調動槍口壓製。
四處飛濺的磚石渣子把傻波子的臉刮出一道血痕,要不是他反應快,此時早變成血葫蘆了。
此時根本無法露頭,更不用說開槍瞄準了。
地下一層金庫的張宗昌此時打開了沉重的庫門,裏麵有碼放得整整齊齊的金磚、條銀,還有一箱箱的現大洋——當然,也少不了摞在一起的鈔袋,裏麵全都是嘎嘎新的羌帖。
這些玩意,是真稀罕人呐!
可惜,光聽馬克沁的動靜就能知道,這回屬實是情勢危急。弱水三千,不要說全灌肚子裏了,就是取一瓢都費勁。
張宗昌一咬牙,上去拎起兩袋子羌帖,一股腦的夾在了胳肢窩下麵——此時就算是有四十米長的大刀架在脖子上,也必須得抓弄點啥,否則死不瞑目。
褚玉璞等人也是有樣學樣,全都衝著羌帖使勁。
不是說金磚不香,而是實在拿不了多少,死沉死沉的,舍命背走二百斤也不過是五千塊錢而已。
而這一袋子羌帖差不多就有十萬的麵值,夠普通人掙二百來年了……
“幹他娘的,風緊,扯呼!”張宗昌夾著兩袋子沉重的羌帖,卻不怎麽費力,畢竟身大力不虧。
隨手給一個躺在地上搗氣的老毛子補上一槍。
結果剛衝出銀行的大門,就被馬克沁給堵了回來,還損失了兩個跟在一起的崽子,鮮血汩汩流出,浸濕了滾落身旁的鈔袋,那手還猶自不肯鬆開,果真是人為財死,鳥為食亡。
張宗昌見慣了生死,並不覺悲傷,但是卻也需要為眼巴前的情勢擔憂。
他太知道正規軍的戰鬥力了,自己帶的這些人欺負一下巡警還綽綽有餘,但是對上毛子兵,尤其是裝備了多挺馬克沁重機槍的毛子兵,那就是送人頭的。
“烏拉!”
在馬克沁的掩護射擊之下,一隊毛子兵挺著上了槍刺的莫辛步槍,直撲銀行大門。
可見毛子兵雖然損失了七八十個中下級軍官,但並不意味著被徹底一窩端,進攻布置頗有章法。
褚玉璞把打空了彈倉的匣子槍別在腰上,從地上抓起一杆漢陽造,冒著彈雨連連拉動槍栓,“啪啪啪啪”就是四槍,把兩個毛子兵釘在地上。
屬實是悍勇!
然而並沒有什麽卵用。
“張老將,毛子兵的火力太猛,人也多,頂不住啊!”一個胡子剛想露頭,就被一顆呼嘯而過的子彈帶飛了一塊耳朵邊子。
用手一摸,全是鮮血。
褚玉璞卻麵無表情的塞進去一個新橋夾,嘩啦一聲拉動槍栓,道:“慌什麽?殺一個夠本,殺兩個淨賺!”
張宗昌把兩袋子羌帖放在地上,左手馬牌擼子,右手鏡麵匣子,透過道勝銀行的大門看向外麵。
此時心裏有些懊惱:同樣是劫銀行,韓大帥與韓小帥都如同切瓜斬菜,無往不利,怎麽到了自己這塊,就這麽費勁呢?
本來他還以為這玩意有手就行呢。
其實也不怪他,老毛子不講武德,明麵上不見毛子兵,似乎都躲在軍營裏嚴防死守,實際卻在暗地裏擺開了車馬。
也可見,目前在哈爾濱的老毛子當中,還是有高人的,不但預判到了韓老實的目標,同時還不顯山不露水的做出布置。
之前之所以被搞得如此狼狽,那是因為從未遇到過韓老實這樣的裝逼犯,根本不適應這種打法與節奏,屬實是被一頓大電炮給擂迷糊了。
在恢複了些許清醒之後,馬上就開始整活了。
所以,不管是誰遇到這情況,那都得麻。
包括韓老實也一樣,別看他這個老地主有係統傍身,懷揣八萬點數,笑傲江湖,但真要正麵對上八挺馬克沁重機槍,多少點數都不夠造的。
更不用說老毛子備不住還在暗地裏安排了大炮伺候著呢。
實際狗肉將軍這就是在替韓老實趟地雷。
這正是:挖下陷坑擒虎豹,灑出香餌釣金鼇。
就在張宗昌他們被封堵在道勝銀行當中的時候,距離道勝銀行大樓一裏地之外,有秋林洋行總部的四層大樓。
樓頂上一人剛剛放下手中的雙筒望遠鏡,摸了摸嘴上的胡須,此時自言自語道:
“韓老實,這場歌劇是專門為你開演,你是不是應該感到萬分榮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