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回到五天前。
    潘詩涵收下了唐長川一個億的紅包之後，心中一直感到惴惴不安。
    但她也不是個內耗的人，一回到實驗室裏，便加倍努力投入到工作當中。
    現在隻有盡快拿出成果來，她的心裏才能更好受一些。
    幸運的是，就在當晚，她和同事們便取得了新的突破。
    有了新突破，一群人都顯得格外興奮。
    這一興奮——就壞事了！
    實驗室中十幾名核心成員就開始沒日沒夜的加起班來。
    這十幾人甚至連巨浪年會都沒去參加，對唐長川的巨額紅包更是置若罔聞。
    直到連著加班三天三夜後，逐漸開始有人退出，離開實驗室休息去了。
    一天過後，實驗室中就隻剩下潘詩涵一人了。
    她一人又不眠不休的幹到第五天晚上，終於把限製算法升級的最後一個桎梏給解決了。
    此時，唐長川等人闖進了實驗室；
    也就是在此時，潘詩涵終於到達了生理極限，渾身無力的倒了下來。
    ……
    潘詩涵在沉睡了一天一夜之後，緩緩從睡夢中醒來。
    她睜開眼見到的第一個人，是自己的外公。
    “外公~你怎麽在這兒~？” 潘詩涵用軟弱無力的近似呻吟的語氣問道。
    “涵涵，你醒了！” 宋三喜激動的從陪護椅上蹦起來。
    “外公，這裏是什麽地方呀~？”
    “這裏是醫院，你在公司暈倒了，被長川送到醫院來了。”
    “我暈倒了~？” 潘詩涵的臉上浮現一陣疑惑。
    宋三喜馬上摁下呼叫鍵，很快就有一名醫生從外麵走了進來。
    簡單檢查過後，醫生確認潘詩涵的身體沒有大礙，就是需要及時休息和多多補充營養。
    醫生離開後，潘詩涵又開口問道：
    “外公，我怎麽會暈倒的？”
    “你還好意思問啊……”
    宋三喜長長的歎了一口氣，接著說道：
    “你明明還是個孩子，幹起活來那麽拚命做什麽？”
    “當時我就說你年紀還小，幹不了這活，可你非要去幹！唉……”
    潘詩涵聽著聽著，便出了神，她睿智的大腦中再次開始高速運轉起來。
    ……
    “我跟你說的話你都聽見了嗎？涵涵——”
    “啊？您說什麽了？” 潘詩涵回過神來問道。
    “我說，要不咱們就把工作給辭了吧，太累了對你身體不好，咱們等長大了再找工作好不好？”
    “不行！這工作不能辭！”
    潘詩涵忽然坐直身子來，麵色嚴肅的解釋道：
    “外公，我正在進行一項能改變全人類的研究。”
    “我知道這聽上去可能太誇張了，但是我說的是真的！”
    “就是你說的那個什麽什麽大模型嗎？” 宋三喜問道。
    “沒錯！就是她！” 潘詩涵一提起自己的研究成果，麵色便重新變得紅潤起來。
    “外公，您可以把老板叫過來嗎？我有話要跟他說。”
    宋三喜看了眼時間，此時已經臨近午夜了，他下意識的想要拒絕外孫女這個提議。
    但看著她眼神中的流露出的堅定，宋三喜還是撥通了唐長川的電話。
    於是乎……
    潘詩涵成功讓亞洲首富大半夜裏從被窩中爬起來，迷迷糊糊的趕往醫院。
    “小潘啊，你身體怎麽樣了？” 唐長川首先關心道。
    “老板，我沒事了，我有大事要和你說！”
    “要不……工作的事情先放一邊吧，你現在要好好休養身子才對。” 唐長川猶豫道。
    “不！我身體已經好了！而且接下來我要說的話很重要！”
    潘詩涵直接從床上爬起來，拿出自己的手機展示給唐長川看：
    “這是我們通過全新算法訓練出的ai大模型，不誇張的說，她已經具備了真正的深度學習功能，是現今全世界最接近人類思考模式的人工智能！”
    “而且我沒把她的數據庫鎖死，理論上說，她可以聯通全世界的網絡，以實現無所不知的效果！”
    唐長川對人工智能並沒有太多了解，有也僅限於在手機上逗逗ai助手的程度。
    所以他完全不能理解，潘詩涵所說的話是什麽意思。
    “呃……你能用我聽得懂的話來解釋一遍嗎？” 他尷尬的說道。
    “要不，您直接試用一下吧，試用一遍就能知道她的厲害了！”
    “那……行，我試試昂！”
    唐長川接過她的手機，開始鼓弄起來。
    “您直接對著她說話就行了，她叫浪浪。” 潘詩涵提醒道。
    唐長川將信將疑的喊了一聲：
    “浪浪，你在嗎？”
    【在的，請問有什麽是我可以幫到您嗎？】
    一道冰冷的機械女聲由手機中發出。
    “你……可以陪我聊聊天嗎？”
    【當然，你的聲音聽上去有些困，是不是熬夜了？現在是京城時間淩晨零點二十五分，你應該早點休息才對的。不如我們聊點助眠的話題怎麽樣？】
    唐長川聞言，臉上不由自主的露出一個疑惑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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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玩意兒……連我很困都能聽出來！？
    唐長川敏銳的察覺出，它竟然想主導這次對話！
    “咳咳好的，請問你知道1納米製程的光刻機怎麽造嗎？”
    唐長川想著反正也是瞎聊，幹脆就把話題扯遠一些。
    【1納米製程的光刻機製造工藝極其複雜，確實是個助眠的好話題呢。】
    【我了解到，目前全世界隻有風車國艾希曼半導體製造公司掌握了1納米製程的光刻機製造技術，而我的數據庫中暫未傳入此數據。】
    聽到這為止，浪浪的表現還在唐長川的意料之中。
    不得不說，這是個聽得懂人話的好ai！
    【請問是否需要我聯網檢索？】
    “要不你查查？” 唐長川試探性說道。
    【明白……經檢索，現為你提供艾希曼半導體製造公司的1納米製程光刻機設計圖。】
    手機屏幕上彈出一個總大小為1t的壓縮文件包。
    “啊……？” 唐長川向潘詩涵投去一個疑惑的眼光。
    “這玩意兒是真的還是假的！？”
    隻見潘詩涵信心滿滿的問道：
    “浪浪，可以告訴我這個材料的出處嗎？”
    【當然可以，這個材料來自於艾希曼半導體製造公司的內部聯通網絡，發出者是艾希曼半導體製造公司集成電路項目總設計師劉易斯博士的加密郵件。】
    浪浪此話一出，把唐長川嚇得雙腿一軟。
    一個大膽的想法湧上他的心頭。
    “浪浪，華夏巨浪集團董事長辦公室的門禁密碼是多少？”
    【哎呀，你的話題轉換的太快了，我得好好思考一下~】
    【巨浪集團，是指總部位於京城四環巨浪寰天城的華夏巨浪集團。】
    【巨浪集團董事長辦公室，指的是巨浪寰天城內，一號大樓第九十九層董事長唐長川的辦公室。】
    【據檢索，巨浪集團董事長辦公室的門禁密碼是：】
    唐長川震驚的張開嘴巴，用不可置信的眼神看向潘詩涵。
    後者則是滿臉不好意思的表情，低著頭不說話。
    由於辦公室中儲存的文件過於重要，唐長川沒有把對自己有特殊含義的數字作為密碼。
    他辦公室的門禁密碼是硬背下來的一段隨機數字。
    整個集團，隻有他、陶思綿和安瀾三人知道！
    現在……知情者又多出了三個……啊不，是兩個人和一個ai大模型。
    “老板，您先聽我解釋啊！”
    潘詩涵慌張的解釋道：
    “這個模型做的太急了，我忘記給她加上道德限製和隱私協議了！”
    “所以她才會啥話都往外說！我保證以後絕對不會出現這種情況！”
    唐長川這算是聽明白了，就算是加上什麽“道德限製”，它該掌握的信息還是能掌握，隻是不會往外說罷了。
    這一刻，唐長川的腦子裏湧上太多太雜亂的思緒。
    往好處想，這個ai大模型的出現，將會把人類帶往一個前所未有的信息高速流通時代；
    但如果它不加以限製，那麽整個人類社會將沒有任何隱私和知識產權可言！
    忽然之間，一個詞匯從他雜亂的思緒中脫穎而出：
    “潘多拉的魔盒”
    他手上拿著的東西，不就是一個活生生的潘多拉的魔盒嗎？
    “她的極限在哪兒？” 唐長川冷冷問道。
    “我……我不知道，因為做得太急了……”
    “浪浪，美國總統的核彈發射箱密碼是多少？” 唐長川隨口問道。
    【抱歉，該信息保密度過高，我無法獲取該信息內容。】
    此言一出，唐長川倒是鬆了一大口氣。
    要不然……這個世界真的會因為它的存在，而陷入一片混亂之中。
    “小潘，有多少人知道她的存在？”
    此刻，唐長川的表情顯得如此冰冷。
    “或者我換個問法，多少人使用過現版本的浪浪。”
    “隻有我們兩……三個！我剛把她研究出來，就昏過去了。所以連我的同事也不知道她的存在！” 潘詩涵連忙解釋道。
    “那就好……” 唐長川長歎一口氣，隨即全身乏力似的癱坐在沙發上。
    “你應該比我更清楚，浪浪的出現意味著什麽對吧？”
    “我……清楚的。”
    唐長川微微點頭，隨即對宋三喜說道：
    “宋爺爺，對不起。小潘她剛醒過來，可能又得回去工作了。”
    宋三喜滿臉糾結的看向自己的外孫女，心中有很多話想說，但臨到嘴邊，又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
    即便他不懂什麽是ai，但剛才親眼目睹的一切，就足以說明問題的嚴重性。
    “後天就是除夕了，你能在我們家吃年夜飯之前把她送回來嗎？” 宋三喜問道。
    唐長川沒有貿然回答這個問題，而是默默看向潘詩涵。
    “可以的！一天時間就足夠了！” 潘詩涵堅定的回答道。
    “嗯，小潘說可以，那一定就可以……”
    唐長川有氣無力的回答道：
    “隻要她做完她該做的事情，我就一定能按時把她送回老家。”
    “好！我相信你！”
    宋三喜也不是拖泥帶水的人，他簡單交代過幾句話之後，便緩緩走出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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