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沒錯，去相親。怎麽了，你感覺很奇怪嗎？”她的聲音裏夾著一絲冷意，就像這個季節很突然的一場雨，那縷縷雨絲就在她的字裏行間。
    他瞬間不知如何再說下一句話。
    他的呼吸聲，一下一下，清晰地傳入她的耳朵，雖然是熟悉到無法再熟悉，她還是鼻尖一陣陣的發酸。
    而她輕輕吸鼻子的聲音，如同一雙無骨綿掌，霎時觸到了他心中那個最柔軟的地方。
    時間，在一分一秒的過去。
    兩個人就這樣沉默著。
    隻是聆聽著彼此很失衡的呼吸聲和心跳聲，隔著電話，就像一場突如其來的對峙，卻誰也不能閃躲。
    許久之後。
    徐子傑終於滾動了一下喉結，試著用輕鬆的口吻問道：
    “對方，是什麽人？”
    韓雅鏡強撐著笑了笑：
    “一個老同學，這些年一直在關注我，算是鍥而不舍的追求著我。但是我，從來沒有回應過他。我想，這次算是給他一次機會，也算給我自己一次機會，可以嗎？”
    徐子傑覺得胸口有些疼痛，但隻能強忍著不讓她察覺：
    “你自己考慮，我不知道該怎麽說。因為我怕……多說一句都是錯！”
    “怎麽，你也有猶豫的時候？依然不願意把心裏真實想法告訴我？”
    “沒有。”
    韓雅鏡停頓了一下，繼續說道：
    “不過，你心裏怎麽想，已經不重要了。我得為親人們考慮，不能太自私，這話是你說的。”
    徐子傑眉頭動了動：
    “沒錯，是我說的，但我現在收回。”
    韓雅鏡冷哼了一聲：
    “現在想收回，已經晚了。要不是你這麽告訴我，我不會這麽快下定決心要相親。不，是想成家想結婚。你讓我突然意識到了，自己過去或許真的很自私，謝謝你，讓我能夠如此深刻的反省自己！”
    徐子傑感覺胸口一陣陣絞痛：
    “雅鏡，我說了，我收回這句話。有時候，我說話都不帶考慮後果的，這一點你又不是不知道，至於嗎？”
    韓雅鏡迅速說道：
    “當然至於。或許你隻是隨口一說，可我是那麽在乎你所說的每一個字，每一句話，那種感覺，可能你永遠都不會明白。你害怕什麽，不就一句話嗎，你擔心會有什麽後果，是嗎？”
    她有點步步緊逼的意思。
    徐子傑將一隻手撐在了玻璃窗上，柔聲道：
    “雅鏡，我知道你心裏難受，可是我不知道怎麽樣的未來，對你來說才是最好的。我知道，上次所說的話，戳痛了你的心，可是我真的想不到更好的話來代替。你要是恨我，我也接受。”
    韓雅鏡沉吟了一下，聲音弱了許多：
    “我不知道自己恨不恨你，真的。恨一個人，也是需要資格和身份的，你告訴我，我算什麽身份？”
    “雅鏡……”
    又是較長時間的沉默。
    徐子傑重重呼吸了一下，那種無奈和痛覺，無須言語。
    韓雅鏡不知道突然想起了什麽，噗嗤笑了：
    “好了，不管怎麽說，今天對我來說是個蠻重要的日子，你也應該提前祝我相親順利。等下午有時間，我給你匯報情況，好嗎？”
    徐子傑的眼眶已不經意間紅了。
    他似乎感覺得到，這次，韓雅鏡真的沒開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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