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照卿忙完工作的時候已經快四點半，給林九發了消息沒人回複，回到酒店發現他縮在被子裏睡著了。
    行李箱立在牆邊，四周一看他確實已經幫忙把東西收拾好了，走到床邊坐下，正打算叫他，發現床頭手機還亮著。
    注意力轉移，屏幕上密密麻麻的小字，他在看什麽？小說嗎？
    施照卿轉而拿起他的手機，滑動屏幕一目十行閱讀文字，在看到第二行的時候發現了她的名字，第三行的時候看見了林九的名字。
    她懵了，這什麽？怎麽會有他們的名字呢？是誰在監控他們然後記錄嗎？
    又不像，這裏的內容完全不在他們生活中發生過。
    什麽啊？
    她退出這個界麵，發現他這個賬號已經點讚了四十多個帖子，有一大半是打了她名字的照片貼。剩下的全是類似剛剛的那種小文章，從下往上滑，足足看了十幾二十篇。
    有一些標題裏有他們倆的名字，有一些沒有，用“活人男士”代替了他的名字，這些文章的標題都很不堪入目。
    《鬼差大人你別跑》、《霸道鬼差狠狠愛》、《三句話讓活人男為我擺平三萬小鬼》、《大人每天都在鑽研108式》。
    不堪入目，建議打個18禁。
    自然也有文藝一些的，施照卿滑到了最底下才看到這樣一個標題，《零距離相斥》，應該會正常點。
    欣慰點進去。
    「……
    這間房子不過20平左右，采光差到透頂，各種小家具堆擠，天氣不好時陰冷潮濕，踏進來的第一感受仿佛到了陰曹地府，擁擠，壓抑，喘不上氣。
    施照卿坐在床尾的椅子上，左手撐著斜靠在椅背上的腦袋，陰鷙冷然的目光像毒蛇一樣遊到床上躺著的人身上。
    嗯……他醒了，睜開眼，還在怔愣，頭頂一陣叮啷響，抬頭，忽然發覺手腕被人鎖住。
    他恐慌要爬起來，動作間，他腳腕間和她手中的繩索猛地繃直，施照卿淡淡笑了，拽住手中緊握的繩索，一點一點把人拉下來。
    “施大人，你……”他昏著腦袋，不明白，大為驚恐，受力坐起來才發現自己脖子上也被係了個皮質項圈。
    “瘋了嗎？”他崩潰大喊。
    施照卿拉過繩索一圈一圈轉在手上，男士被她拉到床尾，一條腿已經掉下來，她起身來到他身邊，親昵撫上他的臉龐。
    男士憤恨別開臉，施照卿眯眼，他眼裏的恨真讓人討厭。她拽起他脖子上的項圈，他的脖子揚起被拉近，施照卿擒住他脆弱的頸，低頭咬上慘白的嘴唇。
    “說了讓你別離開我。”
    ……」
    ……
    ……
    就沒有正常的，寫的什麽玩意兒。
    ……
    還有什麽，再看看。
    身邊有道呼吸聲，偶爾很短促笑一下，林九意識到她回來了，睜開酸澀的眼睛，施照卿就在床邊坐著。
    眨眨眼，看見她拿著手機正看著什麽，臉紅撲撲的，手機有些眼熟，好像是他的。
    他睡著前手機停留的界麵好像是……
    ！
    他突然坐起來，伸手要去搶奪自己的手機，施照卿餘光瞥到他醒來，反應不慢，當即伸臂擋住，然後抓住他的手腕折壓回床上去。
    她上半身壓在他身上，笑眯眯在他唇上親一下，“醒啦？”
    “你什麽時候回來的？”
    他從被子裏鑽出一隻手臂，順著她腰側往下摸，碰到手機殼的時候，她忽然抬起身，將手機橫在他眼前。
    “你在看什麽？”
    嘩一下，臉紅了個透，林九羞到要喘不上氣，一把搶回手機，推開她坐起來。
    “隨便看看。”
    “那我的照片好不好看？”她追問。
    臉更紅了，他瀏覽的那些帖子裏，有很多是發表了施照卿的照片。
    地府裏和黑白無常說話的，跟著一堆穿官服的人走路的，站在一群鬼吏前訓話的。
    有低頭笑的，有冷臉後不經意瞥向鏡頭的，有蹲在角落偷偷抽煙被謝傾棠逮到的。
    ……
    很多，因為是一些小鬼偷拍的，照片大多環境都很昏暗，顯得她愈發的白皙，加一層濾鏡後就更清冷陰暗了。
    這些他全都沒見過，遇見他之前的施照卿，以致於翻到這些照片的時候，不免反複多看了幾遍。
    “好不好看？”她靠得更近，呼吸就噴到臉上。
    目光在她唇上來回幾趟，抿唇，抽身下床，抓過外套穿上。
    “走吧，回去了。”
    “好吧。”施照卿歎氣起身，捋了捋頭發，“不過我們應該先去吃點東西，我肚子餓了。”
    拿上行李，下樓退房，驅車三個多小時回到後弗，林九先把施照卿送回家休息，自己又返還藥鋪。
    秋生文才在逗狗，桌上是吃完的外賣，林九忍不住皺眉，說：“吃了不知道扔垃圾桶嗎？”
    秋生一悚，立馬將桌子收拾了，飯盒扔掉，提起垃圾袋出門丟了。
    文才擼著狗，“師父，你今天去哪兒了？”
    “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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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剛才買零食看到你的車，還以為你去接施施了呢。”
    “……”
    對哦，說到接，她現在已經出差回來了，那麽自己可以每天接送她上下班的。
    晚上的時候林九和施照卿說起這件事，她沒多想，點頭說好。
    “那明天早上我和你一起。”他靠在她旁邊。
    施照卿轉身，抱住他一隻胳膊，閉著眼說：“行行，你鋪子沒事就行。”
    林九皺眉，“有秋生文才呢。”
    “嗯嗯。”她小聲應著，林九側頭看，她已經睡著了。
    第二天早，林九發了信息和秋生說晚點去鋪子，讓他們照看好了，然後驅車送施照卿去公司。
    這也不是第一次去她公司，第一次來的時候，也是陪她一起的，施照卿說不需要，他堅決要跟來，被她調侃說像送孩子上學的家長。
    到地方了，不能久停，施照卿趴在車窗上囑咐：“回去小心點，晚上不要提前來，等我消息，不然我害怕要加班，你白等。”
    “知道了。”林九點頭。
    看他調頭走遠，施照卿才進了大樓，路過茶水間和鍾姐撞上，她驚訝問：“姐，這麽早？”
    鍾姐端著熊貓卡通圖案的馬克杯，抿一口咖啡，搖搖頭說：“昨晚蹦迪太晚了，今天差點起不來，還看錯時間了。”
    精力旺盛，施照卿佩服，給她豎大拇指，“巧了，正好避開早高峰。”
    回到工位上，坐下沒一會兒，同事陸陸續續打卡進門，鍾姐從門口探出腦袋。
    “小7，你去會議室收拾下，10分鍾後開個短會，總結一下。”
    施照卿慢半拍抬起頭，想起來是在叫自己，連忙應下，起身去會議室。
    這個昵稱的傳播到使用是因為旁邊工位的一個女生，她是少數民族，普通話帶有點口音，一些字的發音很奇怪。
    比如卿就說不很準，說快的時候很像7，加上她有些急性子，本身說話語速就像開了1.5倍速。
    她和施照卿坐得近，也算施照卿在公司裏說話最多的一個人，整天“小卿，小卿”的喊，不知道哪一個同事先聽岔成“小7”，這個昵稱也就這麽叫開了。
    大家落座，鍾姐站在白板前，簡單總結了這次外出的工作情況，鼓勵的雞湯話就免去了，反正大家也不愛聽。
    最後說：“行了，大家這一陣也夠忙了，拿下這個項目後目前可以喘口氣，今晚上我請客，地方你們挑，散會。”
    會議室爆發出一陣喝彩，有人還懵著，拉住施照卿的手問：“小7，啥意思，你們拿下了？”
    她忍不住笑：“都請客了，你說拿沒拿下。”
    於是在大家的激情已經冷卻的時候，又一聲尖叫響起來。
    “耶！我們做到了！”
    鍾姐推門到一半，哎喲一聲，沒眼看，“天，小苗你這反射弧和你語速簡直成反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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