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男人結婚並笑得出來的楚夢很想哭，新娘挽著他的手臂，牢牢地抓住他，想逃都沒辦法逃。
    新娘的手十分冰冷，很瘦，像是被冷凍多年的雞爪，被防腐劑泡久了，白得不像話，緊緊卡在手臂上，像是要勒進肉裏麵。
    讓楚夢想起了他翻牆的那戶人家。
    準確來說，是牆上的荊棘鐵絲。
    第一天，江月帶著他殺了新郎，晚上想去將第二個新郎也殺了，但是不知道為什麽，他的身體僵硬，從窗戶上掉了下來。
    江月不知道為什麽沒有殺了那個人，拉著他跑了，他都沒來得及看清楚那個人。
    到了後麵，他看清楚了那個人，卻付出了一條命。
    江月帶著他離開後，村子裏的紅燈籠滅了。
    隻有他們身邊的紅燈籠是亮的。
    楚夢一時之間不敢走，江月罵他懶驢拉磨屎尿多，幹什麽什麽不行，罵著罵著，就沒聲了。
    楚夢的動作沒有江月快，等到他反應過來的時候，視野被紅色充斥。
    鋪天蓋地的紅色。
    紅色。
    最為純粹的紅色，多到讓人惡心的紅色。
    楚夢下意識嘔了一下，但是身體沒有跟著動作。
    肌肉僵硬，眼珠子都轉不動了。
    被紅色裹挾離開的時候，楚夢才發現自己沒有手也沒有腳了。
    他變成了魚。
    之後的記憶很模糊，依稀記得紅色帶著他掉入了冰冷的水裏，之後離開水，好像有誰把他撿起來，一路顛簸，把他都弄暈了，後來察覺到了熟悉的氣息，便一直和那個人待在一起，後麵又回到了水裏。
    之後……似乎、有火？
    魚的記憶並不好，等到楚夢恢複後，已經記不起變成魚的經曆了。
    紅色占據了記憶的大部分篇幅。
    一扭頭，又是一片紅色。
    “新娘”臉上帶著笑意挽住了他的手，他換上了紅色的衣服，一起來到了婚宴上。
    村子裏沒那麽多講究，桌子板凳擺在了空地上，人坐滿時間到了就可以開席。
    新娘新郎離開後，菜便擺了上來。
    新娘張開了豔紅的嘴，道：“歡迎大家來參加我的婚禮！我很高興，也很快樂，希望你們也有著同樣的心情，今天的宴席是我特意選的菜肴，希望大家吃好喝好！”
    粗獷的男聲努力往高處提，有了幾分尖細，故意裝出的溫柔卻讓人毛骨悚然。
    仿佛不是讓人吃的不是喜宴，而是斷頭飯。
    村民們不管吃還是不吃，都拿起了筷子夾了菜放在碗裏。
    阮聞慈看著一桌子紅色的魚，湊到顧玉餘耳邊，問：“你很有想法啊!”
    禁忌裏要求不能吃魚，宴席上所有菜都是魚，但是魚都是紅色的，是“喜事”。
    是吃還是不吃呢？
    禁忌不一定是正確的，沒有經曆過楊懷葬禮的話，阮聞慈或許會吃魚。
    村外的小溪雖然沒有魚，但不能保證村裏隻有這一處水流，沒有其他的可以養魚的地方。
    可是在知道魚是挑戰者變的之後，阮聞慈就沒了興趣。
    顧玉餘往阮聞慈碗裏夾了一塊魚肉，道：“哥哥，先別吃。”
    “先？”
    “嗯，餓的話等會兒有可以吃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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