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便與山外通人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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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鑫腦子裏亂亂的,還沒想通什麽意思,徐文山又吆喝小廝過來跟郭鑫回家,去他家裏抬糧食。
郭鑫稀裏糊塗地回了家,稀裏糊塗地量了餘糧,又稀裏糊塗地看徐家人把家裏的糧食搬空。坐在家裏的時候,還沒有想通到底跟徐文山簽了個什麽契約。
他把自己最聰明的四兒子叫過來,問道:“四狗子,我今天這筆生意,是賺了還是虧了?”
四兒子心算了一遍後,道:“從錢貨上來講是賺的,我家的田去年一畝產5鬥糧,若每年都如此,他家要的利息也就是2貫錢,也就是說我們家借到了20貫,卻隻需還2貫利息,賺了不少。同時他又把我家的餘糧按高於市價的價格買了,我家還是賺的。”
郭家有56鬥粟的餘糧,按每鬥42文賣給了徐家,那賣得的錢,自然是被徐文山寫到了“購物本”上,現在郭家在“購物本”上,已有22貫又352文錢了。
郭鑫一想,的確如此,又道:“可是我家餘糧沒了,我也沒見到那些錢啊?”
四兒子道:“可是我家接下來五年,徐家都要管我家全家吃的糧和肉了,豈不是很好?”
郭鑫釋然了,晚上睡覺時,忽然想到:“徐家公子按42文每鬥買了我家的糧,我家又可以按40文每鬥去買他家的糧,那麽我淨賺112文錢,同時徐家借給我家20貫,20貫足夠買下十畝地,十畝地每年可以產50鬥糧,也就是2貫錢,而他們家隻要那麽一點利息,等於我家還是賺了好些錢……可是這些錢哪兒去了呢?”
想著想著,他進入了玄妙的境界。
……
擺平郭家後,徐家那些死士都用崇敬的眼神看著徐文山。徐文山送他們走時,有的死士還朝徐文山深深鞠了一躬。
這些人是徐長水的死士,不是徐文山的死士,若有一天徐長水辭世了,他們也會抹脖子自殺。不過這不妨礙他們對下一代家主產生敬意。
暫時用“購物本”策略穩住了郭家,可以保證短期內郭家不會再興風作浪了。“購物本”暫時把郭家跟徐文山的糧油行利益捆綁在一起,等郭家人醒悟時,他們一定會懊悔被徐家空手套白狼了,一定會再度鬧起來,不過那時自己應該已經回來了。
是時候出發了。
這次徐文山的目標是縣府。
他從道士那裏得知,自己所處的位置是陳國一個偏僻的小山溝。而陳國真正富庶的地方,在紫府平原,那裏是群山中的一片盆地,沃野千裏,土壤肥沃,川流縱橫,是天賜的膏美土壤。
據說那裏稻米香、魚肉肥,聽說最近還有一種叫做“麵”的食物在流行。
據說那裏地廣人稠,隨便一個州府都有百萬人口,城市裏什麽都有。
據說那裏商賈往來如織,小販往來如梭,集市上賣什麽的都有。
據說那裏還有西域的商人,他們帶來了奇怪的食物,和新奇的瓜果。
在一個清晨,徐文山帶著鹿澤,和一車皮貨、肉幹,將牛車駛向山中。
這次去外麵,不僅要賣掉手中的貨物,還要帶回這個世界新的事物和技術,至少要讓鹿鶴溝的技術水平和整個世界平齊。
除了兩個小廝,徐文山沒有告訴其他人自己出山的事。他隻帶了鹿澤一個,兩人趕著牛車趁著天沒亮就進了山。
鹿鶴溝通向縣府隻有一條小路,兩人……不,一人一妖順著這小路在山中輾轉,就著肉幹吃幹糧,渴了就喝山溪水,乏了便支起篝火,就地打坐修煉。
一旦修煉起來,周圍都會妖氣騰騰,山上的猛獸毒蟲嗅覺靈敏,知道這兩人不善,便不會來騷擾。偶爾有不開眼的,最後也不過成了兩人的加餐。
為了抓緊時間修煉,徐文山刻意壓縮了自己的睡眠時間。因為一旦出了山,到了縣府,就必須收斂氣息,不露出一絲妖氣。所以,他必須在進入縣府前加緊提升自己的實力。
兩人行了大約有七八日,這天正推了牛車在路上緩緩行時,徐文山忽然看到前方路上有一老翁。
那老翁一臉慈眉善目,腰間別了個葫蘆,手中持一個拐杖,見了徐文山和鹿澤,鞠了一躬,道:“兀那兩位後生,你們有水麽?”
徐文山道:“有。你要?”
那老翁一笑,道:“可否予我飲口水?老朽好幾天沒喝到水了。”
徐文山給那老翁分了點水,那老翁感激萬分,和兩人攀談了一陣,樂嗬嗬地打聽兩人的來處,又問去處。
這老翁看上去甚是無害,也沒有顯出有什麽危險,徐文山便稍稍放鬆了些提防。不過也隻簡單說自己是山中人士,去縣府見一些小親戚。
那老翁走時,拍了拍牛車問:“這裏麵裝的什麽?”
徐文山的皮貨都裝在牛車裏,用一片破布蓋在車上,周圍用麻繩係得很牢。
徐文山道:“隻是些幹草幹糧。”
老翁點點頭,不多時就走了。
這老翁也沒表現出什麽特別之處,徐文山很快就將他拋在了腦後,又行了一段路,忽耳朵聽得弓弦響,一個翻身,再看時,一支羽箭釘在了剛才站的位置。
抬頭一看,隻見山上蹭蹭冒出七八個身穿短裝的漢子,手中持著弓和大刀短劍,剛才路上遇到那老翁,竟也在他們之中,乜斜著徐文山,目光中露出狡黠的顏色。
徐文山登時明白過來,自己是遇到山賊了,那老翁也是一夥,剛才是過來踩盤子的。
“小子,你警惕得很,不過可惜你遇上了老漢我。你當我不會辨你車轍印兒,猜不出你車裏拖的是什麽麽?你車裏都是皮貨吧?正好,我們兄弟幾個也要換衣服了。”那老翁衝徐文山喊道。
另一個領頭的麵色桀驁,道:“小子,交出你的貨物,我請你離開,不交的話,就把命交在這裏吧!”
徐文山麵無表情,從牛車底下,抽出了自己常用的那張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