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車轟隆隆的前進著。
    徐薇坐在靠窗的位置。
    車廂裏人不少，多是出遠門的年輕人。
    也有像她這樣的學生。
    徐薇斜對麵坐著一對看起來像是兄妹的兩個人。
    妹妹穿著洗得泛白的紅毛衣。
    到了中午，車廂終於開飯。
    大多數人都從自己包裏掏幹糧。
    顧曦辰坐在她身旁，從帆布包裏掏出一個包裹。
    裏麵包著四個焦黃的餅子。
    他撕下一塊餅子，遞給徐薇。
    “趁熱，今早做的。”
    餅子焦香四溢。
    “你怎麽還記得準備這個？”
    “你去北平讀書，我不照應你誰照應？”
    他說得自然。
    她低頭咬了一口餅子。
    車廂微晃。
    正當二人吃飯時，突然車廂裏傳來一陣喧嘩。
    “快來人啊！這人抽搐了！嘴裏還吐白沫了！”
    徐薇騰地站起來。
    她立刻擠著人群衝過去。
    “借過一下，我是學醫的！”
    她撥開人群。
    隻見一個中年男人癱倒在地，身子抽搐得厲害，眼白上翻，口中不斷吐著白沫，看他的樣子顯然已經失去了意識。
    “是癲癇。”
    徐薇蹲下去，將男人側過身防止嗆咳。
    隨後將自己隨身帶的小布包打開，裏麵是銀針。
    “有沒有幹淨的手帕，或者布？”
    一旁的人立刻遞來一條手巾。
    她迅速包好針柄，三下兩下找到幾處穴位紮下。
    幾分鍾後，抽搐慢慢停了下來。
    男人漸漸恢複過來，隻是還有些虛弱。
    “呼吸平穩了。”
    徐薇擦了擦額頭的汗。
    身邊人一片嘩然。
    “小姑娘真行啊。”
    “這還真救過來啦！”
    “你是醫生？”
    “我在醫院實習。”
    徐薇站起來，略有些氣喘。
    顧曦辰這才從後頭趕來。
    “沒事吧？”
    徐薇一邊收拾針一邊搖頭。
    “救人要緊。”
    “真是謝天謝地了，小同誌你可真是大好人！”
    患病男子的妻子一把握住徐薇的手，激動不已，練練道謝。
    周圍人也七嘴八舌起來。
    “這小姑娘行啊，動作利索，真專業。”
    “這要是換別人，不知道得拖成啥樣！”
    此時徐薇的耳邊傳來係統熟悉的提示音。
    【叮，成功救治突發癲癇患者，獲得生命值+1年。】
    她微怔了片刻，緊繃的心弦這才鬆了下來。
    這時，一名穿著製服的乘警快步走來。
    他的眼神一掃現場，落在徐薇身上。
    “是你出手救的嗎？”
    徐薇點頭，“我是醫院實習醫生，正好懂點醫術。”
    乘警聽完，鄭重地朝她敬了個禮。
    “你表現得很出色，列車到站後，我會向車隊長匯報你的事跡，給你表彰。”
    “別，真的不用。”
    徐薇連忙擺手。
    “舉手之勞，我還有事，先回座位了。”
    她轉身離開人群。
    她沒注意到，在人群邊上，一個身穿淺灰中山裝的年輕男人。
    他約莫二十四五歲，看起來成熟穩重。
    此刻，他的目光鎖在徐薇身上，久久未移。
    他低頭記下她所在的車廂號與座位。
    徐薇剛回到座位，額頭微微冒汗。
    顧曦辰掏出自己的水壺遞給她。
    “快喝口水。”
    徐薇接過水，咕咚咕咚喝了幾口。
    整個人才算緩過來。
    “就是出了一身汗。”
    顧曦辰將帕子塞到她掌心。
    “你啊，總是這樣，逞能。”
    她輕輕一笑，心頭一暖。
    車廂繼續朝北平駛去。
    火車終於在夜色中緩緩駛入北平站。
    站台上傳來一陣陣叫喊聲。
    冷風鑽進車廂，吹得人不由得打個寒顫。
    “到了。”
    她輕聲說了一句。
    顧曦辰提著她的行李。
    他見她臉色發白，連忙把外套脫下來披到她肩上。
    “北平這風勁兒大，你披著。”
    他說完又伸手替她把衣領拉了拉，動作自然。
    徐薇剛想說謝謝，沒忍住打了個噴嚏。
    “阿嚏……”
    “感冒了？”
    顧曦辰蹙起眉。
    徐薇皺了皺鼻子，把頭別過去。
    “沒事，有點乏，休息休息就好了。”
    “就是太累了。”
    顧曦辰歎氣，也不再多說，拉著她往車站外走。
    “先找地方住一晚，明兒再去學校。”
    夜裏的北平車站燈火通明。
    兩人步行了十幾分鍾，終於在街口找到了一家還亮著燈的招待所。
    顧曦辰上前問前台：“還有房間嗎？”
    前台是個四十多歲的女人，戴著眼鏡。
    她抬頭掃了他們倆一眼。
    “有，一個標準間。”
    徐薇一聽，連忙擺手。
    她耳根子微紅。
    “要兩間。我們不是一塊兒的。”
    那女人哼了一聲，似笑非笑地瞥了顧曦辰一眼。
    “小姑娘還挺矜持，行，等我看看還剩哪兩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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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一邊說，一邊翻著登記本。
    “現在的小年輕，能分得這麽清的可不多見了。”
    徐薇低下頭，臉更紅了。
    顧曦辰站在一邊不吭聲，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
    不多時，兩把鑰匙被放在櫃台上。
    “走廊盡頭左邊和右邊各一間，中午十二點前退房。”
    前台叮囑著，又朝他們努了努嘴。
    “最近查得嚴，別惹事。”
    徐薇連聲點頭：“好的。”
    拿了鑰匙，兩人一前一後上樓。
    走廊燈光昏黃，木地板踩著吱嘎作響。
    到了門口，徐薇輕聲說了句：“你早點休息。”
    顧曦辰嗯了聲，站在門口。
    他看著她臉頰還泛著潮紅，忍不住道：“晚上記得泡泡腳，別著涼了。”
    徐薇點頭，推門進去。
    “你也是。”
    門輕輕合上，顧曦辰站了片刻，才轉身進了對麵的房間。
    徐薇回到房間，整個人就癱在了床上。
    這一路奔波下來，她本就帶著點風寒，如今鼻塞、頭脹、四肢乏力的症狀全冒了出來。
    她揉了揉額角，眼前都有些發黑。
    “這天兒，真是說變就變。”
    她低聲嘀咕，靠著床沿坐了一會兒。
    徐薇正準備找水喝，門卻被敲響了。
    “是我。”
    門外傳來顧曦辰的聲音。
    “你還好嗎？”
    徐薇起身去開門。
    一開門，顧曦辰站在門口。
    他的手裏還拎著她剛剛落下的熱水瓶。
    “你看著臉色不對，我還是覺得你該去趟醫院。”
    他眼裏滿是擔心。
    “別硬扛。”
    “不是大病，就是風寒引起的低燒。”
    徐薇擺擺手，但嗓子裏已經有些發啞。
    “我自己處理一下，沒事的。”
    “處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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