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知道了，我們會盡快安排人員進京。”唐昊緊緊攥著手機，指節因用力而微微發白，臉上滿是緊張。接到周永安電話的那一刻，他本以為事情很快就能調查清楚，卻沒料到會發生馬長軍服毒自殺這樣的變故，眉頭不由得擰成了一個疙瘩，眼神中閃過一絲難以置信。
    “唐哥，我知道這次的事情你很為難，”周永安的聲音從聽筒裏傳來，帶著不容置疑的嚴肅，“但我們也沒料到馬長軍早就做了準備，這絕對是個危險信號。”他頓了頓，語氣更沉，“有病就得治，發現問題不治理，那就是我們的失職。”
    唐昊深吸一口氣，壓下心頭的驚濤駭浪：“馬長軍竟敢自帶毒藥出現在駐京賓館，這背後一定藏著天大的陰謀。我在京都好好查查駐京辦的所有事務，你就在省裏查查是誰把他安排到這個位置上的。”
    “好的，我這就安排人員秘密調查了這件事情。”唐昊的聲音帶著一絲緊繃，他站起身，來回踱了兩步，目光落在窗外，卻沒什麽焦點，顯然內心正翻湧著複雜的情緒。
    “唐哥，這事非同小可，”周永安的語氣裏滿是擔憂，“要是上報給國家機關管理局，後果不是你我能頂住的？畢竟發生在京都地麵上，想瞞是瞞不住的，你得趕緊向書記和省長匯報。”
    “你說得對。”唐昊猛地停下腳步，眼神瞬間變得堅定，“我立刻去匯報。你在京都穩住，有任何情況隨時跟我聯係。”他一邊說一邊快步走向門口，手已經按在了門把上，“記住，這事可大可小，千萬別讓小人鑽了空子。”
    “好的，我明白。”周永安應道，“在找到合適的人接替馬長軍之前，我讓賴文才暫時主抓這裏的工作。”
    “可以，”唐昊拉開門，走廊裏的光線照在他臉上，映出幾分凝重，“賴文才是你的秘書，做事細心穩重，我同意這個安排。還有這件事情別給爺爺說。”他已經走到了走廊裏，腳步聲在空曠的走廊裏顯得格外清晰，“好了，我這就去省長辦公室，先掛了。”
    “好，我這邊也該忙了。”周永安說著，緩緩合上手機，聽筒裏傳來“嘟嘟”的忙音。他捏著手機，指尖微微發涼，眼神深邃地望向窗外，仿佛能穿透重重樓宇，看到這場風波背後隱藏的暗流。
    “三叔，魯省駐京辦好像出事了，”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男子——張饒，臉上寫滿焦慮，說話時聲音都帶著一絲發顫，“好多陌生麵孔進了賓館，我怕……我怕他已經出事了。”他雙手不自覺地攥緊，指節泛白，眼神裏滿是擔憂與不安。
    “張饒，記住，任何時候都要冷靜麵對。”張建斌麵無表情地開口，語氣平穩得聽不出情緒，仿佛隻是在陳述一個再平常不過的道理。但他微微收緊的眉頭暴露了內心的波瀾——馬長軍出事了，可怎麽出的事，他心裏全然沒底。“你派人盯住一下賓館，有任何異動，立刻回來報告。”他是京都市外貿局局長，此刻端坐在椅子上，腰杆挺得筆直，試圖用沉穩壓下心頭的紛亂。
    “好的，三叔，我立刻派人去盯著。”張饒忙不迭應道，轉身快步走出房間，腳步都帶著幾分倉促。
    “希望你能快點成長，我們也能早日下來休息。”張建斌望著張饒離去的背影，低聲自語，眼中閃過一絲疲憊，隨即又被一抹祈求的神色取代，仿佛在向上天禱告著什麽。
    魯省省委會議室裏，氣氛凝重得幾乎能滴出水來。薑世軍一臉嚴肅，眉頭緊鎖，語氣沉重地說道：“駐京辦發生這樣的事情，不僅是我們的工作失誤，更是內部用人的失察！我們必須高度重視，同時立刻開展自糾自查。”他頓了頓，目光掃過在座的每一個人，“周永安同誌已經對駐京辦動手了，死了一個馬長軍——我可以說，周永安同誌做得好，做得對！我們也要盡快派人去京都辦事處交接工作，絕不能因為這事耽誤周永安的工作。”
    說完，薑世軍端起桌上的水杯，抿了一口水，目光落在身旁的薑異偉身上。薑異偉會意，點了點頭，伸手拉過麵前的話筒，先用指節輕輕敲了敲，“咚咚”的聲響在寂靜的會議室裏格外清晰，也讓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他身上。他環視了一圈在座的常委，最後，目光如利劍般定格在魯省政法委書記侯玉軍身上，冷冷地開口：“駐京辦的馬長軍，是政法委書記侯玉軍同誌安排的吧？”
    薑異偉端坐在椅子上，手指無意識地在光滑的會議桌上輕叩著，發出篤篤的輕響，每一聲都像敲在人心上。他眉頭擰成個川字，眼神如鷹隼般銳利，直直射向對麵的侯玉軍，語氣裏不帶半分溫度：“發生這種事情，你要不要給我們在座的一個解釋啊？”話裏的質問像細密的針，紮得人心裏發緊。
    侯玉軍猛地從座位上欠了欠身，雙手按在桌沿，他臉上的肌肉緊繃著，平日裏還算溫和的麵色此刻漲得通紅，顯然是壓著一肚子火氣。“不錯，馬長軍擔任駐京辦主任是我舉薦的，”他的聲音比平時高了半度，帶著刻意壓製的怒意，目光掃過在座的每一個人，“但這是我們省委常委開會定下來的，白紙黑字有記錄！現在出事了，怎麽就把這口鍋單單甩到我身上？”
    會議室裏的空氣在這一刻仿佛凝固了一般，侯玉軍端坐在椅子上，手指輕輕敲擊著桌麵，發出規律的輕響。他抬眼看向組織部部長楊成林，眼神中帶著一絲探究，緩緩開口道：“據我了解，馬長軍在去年就該調回省裏擔任一個區的區長吧，”他刻意頓了頓，目光掃過在場眾人，“不知道是為什麽被誰阻止了，讓他繼續擔任駐京辦主任，害得他和老婆孩子再次異地分居。”說到這裏，侯玉軍微微挑眉，語氣裏帶著幾分若有似無的揣測，“這或許就讓他心存不悅，才導致了如今這件事情的發生。”
    說完，他身體微微前傾，視線牢牢鎖定楊成林，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弧度：“楊部長，你就不說點什麽嗎？”那眼神仿佛帶著鉤子，要將楊成林心裏的想法都勾出來。
    楊成林坐在對麵，手指不自覺地摩挲著茶杯邊緣，杯壁的溫熱絲毫沒能驅散他臉上的凝重。聽到侯玉軍的話，他眉頭微蹙，眼神閃爍了一下，似乎在快速梳理著相關的記憶。片刻後，他抬起頭，臉上擠出一絲略顯僵硬的笑容，聲音帶著幾分不易察覺的幹澀：“侯書記這麽一說，我倒真得回憶回憶……馬長軍的調動申請去年確實報上來過，隻是當時駐京辦那邊正好有幾個重要的接待任務，一時沒找到合適的人接手，就暫時擱置了。”他一邊說，一邊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試圖掩飾自己的不自在，可微微顫抖的指尖還是暴露了內心的波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