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麽讓歲月映入眼簾，讓淚花凝結？
    是什麽讓滄桑融入心田，讓旅人停歇？
    “……”
    愛爾琳妮感覺自己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
    和生活在水晶王宮時經常做的夢一樣，夢中的愛爾琳妮感覺自己如同從山間墜入深海，又從汪洋飄向星辰。
    她就像是一個迷路的孩子，坐在由星星編織成的小船裏，任憑銀河的亂流帶著小船駛向遠方。
    愛爾琳妮看到了很多紀元的過去——地球的戰爭，來自異界的孩童，爭鬥的巨龍與沉睡的天使。
    “……”
    “林頓兄弟，給個機會唄，你今天要是不收下這份禮物我真沒法回去和家族的人交差……”
    “這不是給不給機會的問題，我們家族目前沒人用得上這麽高級的寶具，這枚5階火晶石還是收回去吧。”
    “那晚上的酒席……”
    “我盡量抽時間去，好吧？”
    “咳咳，那……那你們家那位小女兒，愛爾琳妮小妹妹，不在家嗎？”
    “在，午睡呢，你們盡可能小點聲。”
    “好好好……”
    “……”
    睜開眼睛的時候，首先映入眼簾的，是溫暖的春季風微微吹開的窗簾。
    下午的陽光斜斜地從外麵照進來，落在床尾的小枕頭上。
    又做那個夢了。
    小床上一副瞌睡臉的愛爾琳妮無奈地想著。
    在王宮的時候，她經常會做類似的夢。
    那些夢的劇情似乎都大差不差——沒有身體、隻有精神的自己，漫無目的地在未知的異空間飄蕩。
    那個空間似乎包羅萬象，賽博朋克的地球都市，冰雪覆蓋的冰封王座，星辰漫天的銀河宇宙……
    夢境有些意識流，就像是小時候在福利院裏玩過的那個玩具“萬花筒”一樣，愛爾琳妮永遠也不知道自己的下一站、下一個畫麵是什麽。
    不過，至少就夢境本身的體驗而言，它不屬於“噩夢”的範疇，並且醒來後絕大多數夢裏的畫麵都會被遺忘。
    因此愛爾琳妮一直也沒往心裏去。
    “唔……”
    撐起軟綿綿的身子，愛爾琳妮在小床上打了個小小的哈欠，目光落在了書桌上方的咕咕鍾上。
    下午兩點五十分。
    今天比之前早醒了二十分鍾。
    窗外時不時傳來小鳥和不知道什麽小動物發出的“啾啾”聲。
    透過二樓厚重的房間門，可以隱約聽到樓下外麵的花園裏似乎正不斷傳來林頓和一些外人的閑聊。
    “教皇大人，那個……要不您先回去，等小愛爾醒來的時候我們再派人通知您過來？”
    “無妨，我在這裏坐坐就好，哎，感覺已經很久沒有來這裏了。”
    “教皇大人，您這麽說話，搞得我們都有些不適應了。”
    “這有什麽不適應的，強者為尊，現在你們佩奧裏斯塔是黎曼帝國的最強者，我當然要給你們足夠的尊敬。”
    “……”
    外麵……好多人。
    教皇的氣息，那些貴族的氣息，似乎還有不少普通老百姓的氣息。
    愛爾琳妮悄悄在心裏想著。
    感覺這還是過繼到佩奧裏斯塔這邊以來，小別墅第一次這麽熱鬧。
    發動龍舞步從小床上跳到地麵，愛爾琳妮和以往一樣拉開抽屜，從裏麵拿出了熱騰騰的“早餐”。
    一杯駱駝奶，一份烤得外焦裏嫩的牛排，還有一個冰淇淋口味的小蛋糕。
    碧洛迪絲似乎已經摸清這位龍族小公主的飲食喜好了，這次的早餐不但有奶，有肉肉，還有可口的甜食，分量也非常足。
    愛爾琳妮抱起裝駱駝奶的杯子，對著外麵的陽光一飲而盡。
    隨後，她拿起放著牛排和小蛋糕的餐盤，走向了窗口。
    下一秒，這位龍族小公主跳到了窗台上，小腦袋探出窗口，看了一眼樓下爬滿了小別墅城牆的牽牛花一樣的蔓藤，抬起小手。
    一道翠綠色的魔法光芒伴隨著浩瀚的生命氣息從這隻白嫩的小手湧出，注入到了窗口下方的一朵淡黃色小花上。
    頓時，這朵小花開始了瘋狂生長，很快便長到了一張小床大小。
    愛爾琳妮抱著早餐跳到了花蕊裏。
    緊接著，花瓣下方的蔓藤仿佛得到了命令一般，快速將花朵連帶著花蕊裏小蘿莉一起往上托。
    沒一會兒，愛爾琳妮便被托舉到了小別墅的頂樓。
    “誒誒？”
    頂樓這邊，全程目睹了這一切的“花栗鼠”休嘉瞪大了眼睛：“你你你……你怎麽知道我在這裏的。”
    “能感應到氣息。”
    從花瓣上跳了下來，愛爾琳妮將一半的小蛋糕分給了坐在樓頂邊緣的少女：“傷口好些了嗎？”
    昨天晚上，遲遲不見花栗鼠回來的碧洛迪絲按照約定叫醒了懷裏的愛爾琳妮。
    然後這隻小蘿莉便“咻”地一聲以閃電般速度離開了王宮，並於黎曼帝國郊區找到了奄奄一息的少女休嘉。
    給了休嘉一片清心花的花瓣後，愛爾琳妮將這名少女帶了回來。
    至於後麵的事情，愛爾琳妮就不太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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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隻記得自己把受傷的休嘉交給了佩奧裏斯塔家族的人，然後再次躺在碧洛迪絲的懷裏睡了過去。
    “你到底給我吃的是什麽花。”
    被陽光照得暖洋洋的樓頂上，因為擔心自己可能會控製不住雙手把眼前萌到爆炸的小蘿莉往懷裏抱，休嘉下意識地別過頭：“吃完睡一覺身上的傷就全好了，帝國最好的療傷藥甚至5階寶具都沒有這麽神奇的效果。”
    可惡，這個小家夥是真的有魅惑能力嗎？
    說著，休嘉下意識地在心裏吐槽道。
    為什麽每一次看到她我都這麽失態……
    “我們那邊叫它清心花。”
    麵對一副不太敢靠近自己模樣的休嘉，愛爾琳妮打了個小小的哈欠，坐到了少女旁邊的小木椅上。
    “總感覺給我吃這個太浪費了。”
    休嘉打量了一下將愛爾琳妮托舉上來的超大花瓣：“你還會草元素魔法？”
    身邊的小蘿莉歪了歪腦袋：“不是木魔法或者自然魔法嗎？”
    “都一樣啦，我個人比較喜歡稱呼它為草元素。”
    休嘉掀起裙子，示意了一下自己雪白無瑕的緊致小肚子：“我現在有些後悔了，如果留著那片花瓣說不定能賣個好價錢，我自己忍忍，休養個幾天就會沒事的。”
    “但是那樣會留疤。”
    愛爾琳妮隨手在睡裙內襯的口袋裏翻了翻，從裏麵摸出了兩朵清心花，將其遞給了休嘉：“喏，還想吃的話，這裏有很多……”
    “別別別別……”
    少女驚得連連後退了好幾步，眼睛注視著愛爾琳妮手裏的清心花，在確認了上麵確實凝聚著仿佛大海一般浩瀚的生命氣息後，才滿臉不可思議道：“我的天啊，小家夥你到底……從哪裏找到的這些。”
    其實剛才休嘉說謊了。
    昨晚被那個雷元素魔導師打成那個樣子，她並不確定自己是不是真的能活下來。
    少女唯一能確定的就是，這個所謂的“清心花”隻需要一片花瓣，就能讓腹部被貫穿、身體大量出血，內髒還出現了嚴重損傷的人睡一覺就滿血複活。
    黎曼帝國最強大的草元素魔法師都辦不到這樣的事情，這片花瓣卻辦到了。
    注意這裏是“一片”花瓣，不是一整朵花。
    這種叫做“清心”的花至少有五片花瓣，一枝則至少有三個花骨朵。
    而身邊的小蘿莉隨手從衣服一摸，就是一大把清心花……
    這要是真按照它“能複活瀕死之人”的價值賣給那些大家族，這麽多花換的錢能買下整個黎曼帝國了吧？
    “如果經常和爆炸打交道的話，姐姐可以留著一些備用……”
    見休嘉沒有接過花瓣的意思，愛爾琳妮直接側過身子，伸出手，將其中一朵花放到了她裙子後麵的口袋裏。
    可能因為手有點短，愛爾琳妮“將花瓣放進少女裙子口袋”的這個動作，讓她整個身子幾乎都湊到了休嘉的麵前。
    “唔……”
    一時間，愛爾琳妮身上淡淡的奶香味和清心花獨特的香氣彌漫開來。
    “……”
    即使是從小嘻嘻哈哈沒心沒肺慣了的少女，也在這一刻體會到了什麽是心跳加快，意識混亂。
    這個味道……
    為什麽我感覺她才是最可口的那個小蛋糕？
    “你怎麽了？”
    將花朵放入少女裙子口袋後，愛爾琳妮抬起頭，不解道：“火魔導師也會臉紅的嗎？”
    “啊……呃，那……那個……”
    休嘉回過神，快速換了個話題：“小妹妹，你不是人類吧？”
    “不是。”
    愛爾琳妮重新回到了自己的位置，叉起了一塊小蛋糕：“姐姐不也一樣嗎？”
    “誒？我？”
    休嘉一愣：“什麽意思？我……我也不是人類嗎？”
    “嗯。”
    愛爾琳妮示意了一下少女身邊因為昨晚的事情有些破損的狐狸麵具。
    “姐姐有很稀薄的九尾狐血脈。”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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