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大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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畫麵突然之間再次發生變化,就好像有人在不停地切換著場景一般。
這一回,周晚驚愕地發現自己眼前竟然出現了一場遮天蔽日、熊熊燃燒的大火。
“快點啊!趕緊去救火呀!阿婆家裏著火啦!”
驚慌失措的呼喊聲此起彼伏,劃破了原本寧靜的夜空。
“裏麵還有沒有人啊?有沒有人看見有人從裏麵跑出來了沒?”焦急的詢問聲在人群中不斷響起。
“他們一家三口可全都還在裏頭呢!這可如何是好?這麽凶猛的火勢......”恐懼和擔憂籠罩著每一個人的心頭。
那是一座熟悉無比的寨子,也是一棟再熟悉不過的吊腳樓。
然而此時此刻,無情的火焰正瘋狂地舔舐著這座曾經充滿故事的建築。
“哈哈哈!燒死她!給我狠狠地燒死她!”
那尖銳而又癲狂的聲音如同夜梟一般劃破夜空,從熊熊燃燒的大火之中傳出。
眾人皆是一驚,循聲望去,隻見火焰深處站著一個身影,竟是平日裏慈眉善目的阿婆!
此刻的她麵容扭曲,雙眼布滿血絲,狀若瘋魔。
難道說......這場突如其來的大火竟然是她親手所放?
聯想到此前發生的種種事情,人們心中不禁升起這樣的疑問。
“咳咳咳……”正當大家驚愕之際,一陣劇烈的咳嗽聲從吊腳樓內傳來。
緊接著,隻聽“嘩啦”一聲脆響,一扇窗戶被人從裏麵破開。
一個女人艱難地趴伏在窗台上,懷中緊緊摟著一個年幼的孩子。
女人的頭發散亂不堪,臉上沾滿了煙灰和塵土,原本秀麗的麵龐此時顯得異常憔悴。
“快!跳下來!”眼見火勢越來越猛,濃煙滾滾,村民們心急如焚地衝著樓上喊道。
此刻,大火熊熊燃燒,仿佛要將整個房屋吞噬殆盡。在這千鈞一發之際,跳窗逃生成了唯一的生路。
然而,正當女人準備縱身一躍時,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
一個熟悉的身影突然出現在女人的身後,這人便是阿婆。
隻見她如同鬼魅一般,迅速而又緊緊地抱住了女人,同時嘴裏還不停地念叨著惡毒的詛咒:“別想跑!燒死你這個草鬼!燒死你!哈哈哈!”
女人瞬間驚恐萬分,拚命掙紮著想擺脫阿婆的束縛,但無論她如何用力,阿婆那雙幹癟卻有力的手始終死死地摟著她,絲毫沒有鬆開的跡象。
這一刻,女人感覺自己就像是掉進深不見底的水中,被一隻凶狠的水鬼牢牢纏住,無法脫身。
盡管她深知阿婆對她心懷怨恨,但沒想到對方竟然會如此決絕,一心隻想置她於死地。
麵對阿婆的執拗和瘋狂,女人漸漸放棄了抵抗,仿佛已經認命般不再做無謂的掙紮。
或許她明白,此時此刻與阿婆糾纏下去隻是徒勞無功,倒不如節省些力氣等待奇跡的降臨。
樓下的村民們看到這一幕,一個個都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
他們當然了解阿婆心中那深深的執念,但眼下人命關天,總不能眼睜睜看著兩個人就這樣葬身火海啊。
於是,有村民大聲呼喊起來:“阿婆,你瘋了嗎?趕快放開她呀!”
另一些村民則苦苦哀求道:“阿婆,你難道真的忍心讓阿山斷子絕孫嗎?就算你再恨她,起碼也先讓阿影這孩子逃出來吧!”
大家七嘴八舌地勸說著阿婆,希望能夠喚起她僅存的一絲理智。
幸運的是,他們所說的那些話終於起到了那麽一丁點的作用。
隻見那位阿婆原本那混濁不堪、猶如被歲月塵埃所蒙蔽的雙眼,此刻竟然漸漸地浮現出一絲清明之色來。
她緩緩地伸出那雙顫巍巍且布滿老繭的手,像是用盡全身力氣一般,試圖將孩子從女人的懷中搶奪過來。
“把我的孫兒還給我!而你這個歹毒的女人,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阿婆怒目圓睜,聲嘶力竭地吼道。
然而,麵對阿婆的怒斥與威脅,那女人卻毫無懼色。
突然間,她發出一陣令人毛骨悚然的大笑:“嗬嗬……哈哈哈哈!既然如此,那咱們就一同共赴黃泉路好了!”
她的笑聲回蕩在空氣中,讓人不寒而栗。同時,她的眼中燃燒著熊熊怒火和無盡的恨意。
“哼!像他那樣卑劣之人的血脈又能好到哪裏去?留在世上也不過是白白浪費資源罷了!”
女人咬牙切齒地說道,臉上盡是猙獰之色。
聽到這番話,阿婆氣得渾身發抖,整個人瞬間陷入癲狂狀態。
她不顧一切地撲向女人,一邊用拳頭瘋狂地捶打著對方,一邊聲淚俱下地喊道:“你這心如蛇蠍的惡婦啊!果然,我沒有看錯。你連自己的孩子都不放過,更何況我們家阿山。”
“是,他是我殺的。”
女人麵無表情地說道,聲音冰冷得仿佛能掉出冰碴子來。
“你不是說,我是草鬼嗎?那便是我下蠱殺了他!哈哈哈!”
女人突然狂笑起來,笑聲尖銳刺耳,讓人毛骨悚然。
她的眼睛變得猩紅無比,淚水混合著血水從眼角滑落,看上去異常滲人。
“好啊,你終於承認了!你這個心如蛇蠍、惡毒至極的女人!我當初就不該同意讓阿山將你迎娶進門。”
阿婆怒不可遏地吼道,手指著女人,渾身氣得直發抖。
“哈哈哈!你以為我心甘情願嫁到這裏來嗎?是你們毀掉了我的一生!如今這一切都是你們應得的報應。”
女人毫不示弱地回擊道,臉上滿是怨恨與憤怒。
就在這時,女人做出了一個驚人的舉動——她用盡最後的力氣,將懷中緊緊包裹著的孩子猛地丟向了窗外。
盡管她已是窮途末路,但作為一名母親,她終究還是不忍心讓自己的孩子陪著自己一同赴死。
孩子被拋出窗外的瞬間,時間仿佛凝固了一般。
緊接著,一聲淒厲的啼哭劃破夜空……
曾經,這個家的父親也是從這個窗戶摔下而死的。那慘烈的一幕仿佛還曆曆在目,讓人不寒而栗。
然而,命運似乎對這扇窗戶格外殘酷無情。僅僅過去了短短數日,它竟然又一次見證了生死的交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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