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漫瞥了眼，往外走，“成啊，你不給。我就去報公安。”
    “上麵白紙黑字寫得清清楚楚，你和陳娟下藥害我的事。上麵還有你手印，你還是去派出所解釋吧。”
    金鳳花這才反應過來，蘇漫這賤人坑她，這哪兒是協議書，這分明就是她認罪狀。
    “等著。”
    金鳳花打開門急忙跑回屋。
    蘇漫不緊不慢跟了上去。
    林家正麵三間房是土胚房，一間堂屋，左右各一間，一破二。
    金鳳花老兩口住右手邊。
    林雲剛兩夫妻住左邊兩間。
    正房外兩邊偏房是後麵翻新修的石頭房子。蘇漫住的是林雲潮房間。
    林晏房間在院壩對門。
    不過他房間要寬敞些，修的是一破二。
    蘇漫從未進去看過。
    也不知為啥。
    這個不受寵的男人，卻住著林家最好的房間，比林雲潮房間還要寬敞。
    昏暗堂屋裏，蘇漫拍著金鳳花房門，“好了沒？趁著天色尚早，我還有時間去公社報公安。沒準人家還沒下工。”
    “催催催，催命啊你。”金鳳花打開門，拉著張臉。
    “拿去。”
    看也不看一眼，把錢遞過去，心在滴血。
    蘇漫看著裹成團的一把黑色大團結，接過快速數了起來。
    這時候可還沒百元紙幣。
    最大麵額才十元。
    金鳳花看著她那財迷樣，咬碎了一口牙，“錢拿了，就閉上你那張臭嘴。若是我聽到半點不好的風聲，小心你的皮子。”
    金鳳花又擺起了婆婆譜。
    “以後你們生的孩子，男孩兒過繼到老二名下，給他留個後。”
    蘇漫點頭，“四十，四十一”
    她說啥便是啥。
    “還有，這事兒，你自己回去跟你爹說。我林家丟不起這人。”
    “順道問問你大哥工作的事。都這麽久了，鋼鐵廠難道連個工人位置都弄不出來嘛。你爹好歹也是個官。”
    蘇漫錢揣兜裏應下，“行，明天我就回去說。”
    至於怎麽說，看她心情！
    回到房間，地上已經不見陳娟身影，隻有筆直坐在她書桌前的男人。
    林晏見人回來，站起身，“走吧。”
    蘇漫屁股還沒落板凳，“去哪兒？”
    “公社。”林晏拉著蘇漫手腕就走，絲毫不給她反駁機會。
    “哎哎～”
    蘇漫無奈，隻能跟上。
    六月，下午四點。
    日頭正熱。
    大家都在上工，林家老二在部隊裏出了事，傳遍了整個生產隊。
    林大伯還特意給金鳳花放了假，怕她傷心過度。陳娟以照顧婆子媽為由也請了假。
    這才有了他們可乘之機。
    走出林家，林晏便放開了蘇漫。
    蘇漫跟在林晏後頭，也不知道他要幹嘛，大熱天，去公社幹嘛。
    兩人來到林家大伯房子後麵。
    “你在這兒等我。”林晏看了眼蘇漫，朝前走去。
    蘇漫：“……”
    咋的。
    她見不得人？
    看著林晏背影，蘇漫蹲下身來。
    這裏是一大片竹林，地上硬是找不到幾片竹葉。都被村裏人抓回家當柴火了。
    還別說，沒有經過工業汙染的地方，空氣都是香甜的。
    時不時一陣涼風拂過，好不愜意。
    在蘇漫昏昏欲睡時，林晏出來了，還推著輛自行車。
    她猛的起身，或許是蹲得太久，眼前一黑，身形晃了晃。
    “沒事吧。”林晏見狀，忙扶著她。
    蘇漫頭靠在他身上，緩了會兒，“沒事，我們去公社幹嘛。”
    林晏確定她沒事，往後一退。
    “領證。”
    ……
    蘇漫坐在自行車後，時不時聳一下，屁股痛得要命。
    這坑坑窪窪爛馬路，瞌睡都醒了，她拉著林晏襯衫，“我說，我們真要去領證？”
    剛才林晏去林大伯家，也不知怎麽說的，拿了介紹信和兩人身份證明單。
    林晏後背灼熱一片，沒好氣道：“咋的？你想搞破鞋拉去批鬥？“
    蘇漫一噎，“我們不是說好合作關係？”
    林晏冷哼，他有答應過？
    “剛才在林家是你自己不讓我報公安，現在又不去領證。那等兒回去，你是住我房間還是二哥房間？你是我媳婦兒，還是他遺孀？”
    蘇漫懵了，這倒是個問題，她答應了嫁林晏，自然是他媳婦兒，跟他住一起。
    這時，車身一抖。
    “哎喲。”
    蘇漫身子一歪，一把摟住林晏腰腹，這才沒摔下去。
    林晏隻覺腰間一緊，手上龍頭開始東倒西歪，臉頰漸漸發熱。
    ”你這女人，趕緊把手拿開。”
    大庭廣眾，摟摟抱抱。
    像什麽樣子。
    蘇漫跟著東倒西歪，看出他不自在，眼底閃過抹笑意，“怎麽，剛才不是還說去領證。我抱自己男人有什麽不可以？”
    “你。”林晏臉蹭的下熱得不行。這女人，怎麽什麽都說得出口。
    剛才在林家便算了。
    大家關著屋子。
    沒想到出來也是這模樣，若不是現在不能說那些封建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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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晏真想，一把糯米給她撒過去。
    看看她到底是誰。
    蘇漫抱著男人腰腹，比剛才舒坦了不少，過了會兒，臉頰又靠在了他背上。
    輕聲道。
    “林晏，謝謝你。”
    她成了新寡，林家蘇家都是豺狼窩。
    金鳳花不放她走，趙小梅能賣她一次，肯定想有第二次。
    嫁給林晏是最快解決問題的辦法。
    不必離開林家，還能收拾金風花。
    蘇家那邊也拿她沒辦法。
    不過有一點她想不通。
    “林晏，你為啥願意娶我？”
    剛才她和金鳳花談條件，他還主動跳出來按手印。
    林晏黑著臉，“老子缺媳婦啊，好不容易白撿個。有啥不樂意的。”
    要不是剛才這女人忽然湊近。
    他至於忘了阻止？
    這小嘴叨叨叨的還有完沒完，跟個沒骨頭似的。
    非得挨著他，熱死個人。
    蘇漫輕笑勾起嘴角，才不在意他說的話。一顛一顛的靠在他背上有些困。
    “林晏，騎穩點。我想睡覺。”
    女人聲音嬌氣又軟糯。
    林晏扯了下嘴角，“你這麽厲害，自己騎啊。還要我帶你幹嘛？”
    還嫌棄上他技術不好。
    他還沒嫌她重，累得他呼吸都快噴出火來。
    蘇漫吹著涼風，迷迷糊糊間感覺，這段路好像比剛才平坦了不少。
    ……
    公社婚姻登記所門口。
    蘇漫看著手裏獎狀似的結婚證，眼裏滿是好奇。這年頭結婚證沒有照片，就是張紙，寫上名字便好。
    忽然，旁邊一隻手伸手拿了過去。
    “哎，我還沒看完。”
    林晏疊好紙，揣褲兜裏，“你房間不是有一張，還沒看夠。”
    蘇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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