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5章 知道真相的後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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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可破也,而不可奪堅;丹可磨也,而不可奪赤。——《呂氏春秋·誠廉》
    穹焱神君不敢回頭,將速度催發到極致。神軀在高速中撕裂虛空,留下扭曲的光痕,胸膛的印記灼痛如烙鐵。“鑰匙”二字如同魔咒,在他混亂的識海中反複回響。
    他下意識地抬起手,看向那沾染了石碑塵埃和熔金神血的掌心。血汙之下,似乎……有什麽東西在微微發光?
    穹焱神君猛地停下近乎燃燒神格的飛遁,懸停在一片荒蕪的碎石星帶之間。四周是漂浮的冰冷岩塊,亙古死寂。他攤開手掌,熔金的神血粘稠滾燙,混雜著石碑上焦黑的塵埃,散發出一種難以言喻的衰敗和毀滅氣息。
    就在這汙濁的暗金色混合物中心,一點微弱但絕對真實存在的幽光,頑強地透了出來!
    他瞳孔驟縮,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調動一絲神力,如同最靈巧的刻刀,輕柔地剝離掉覆蓋其上的血汙塵埃。
    剝離的刹那,幽光大盛!
    那並非寶石,也不是任何已知的神物碎片。它隻有米粒大小,外形極不規則,邊緣呈現出一種被強行撕裂的、極其鋒銳的斷茬。它的材質……仿佛凝固的混沌本身!內部蘊含著無數細微到極致的、不斷生滅的混沌符文,流轉不息,散發著一種令人心悸的、吞噬一切的“無”之氣息。
    這氣息……這氣息!
    穹焱神君的心髒狂跳,幾乎要從喉嚨裏掙脫出來,熔金的血液在血管裏奔騰咆哮!這碎片上殘留的氣息,與光影中那道模糊身影點出一指時,所散發出的、淩駕一切之上的“無”之氣息……同源!
    這是那塊混沌石碑崩碎留下的一角碎片!是他噴出的熔金神血沾染了石碑,又在倉惶逃命時緊緊攥在掌心,連帶塵埃一同帶走的!
    “鑰匙……已在你手中……”
    混沌劍主冰冷的話語,如同驚雷再次炸響在識海。
    難道……這就是所謂的鑰匙?一塊承載著那恐怖存在氣息的石碑碎片?
    就在碎片幽光映照下,他駭然發現,自己胸前那滾燙的初火印記,搏動的節奏……竟然隱隱與這碎片內部流轉的混沌符文生滅之律動,產生了難以言喻的共鳴!
    印記深處被鎖鏈束縛的火焰,在接觸到這碎片幽光的刹那,猛地爆發出前所未有的明亮和熾熱!那纏繞其上的鎖鏈符文劇烈閃爍,發出不堪重負的“哢哢”聲,仿佛隨時可能崩斷!
    “嘶——”
    穹焱神君倒抽一口混沌寒氣,感覺自己的神魂都在隨著印記的劇跳而震蕩。石碑碎片……初火印記……這是巧合,還是混沌劍主跨越無盡紀元落下的一子?他留下這碎片,是為了開啟什麽?為何會對神殿烙印的鎖鏈產生如此強烈的撼動?
    無數疑問如同毒藤纏繞上來。但此刻,他更清晰地感應到,數道極其強橫、充滿搜尋意誌的神念風暴,正如同無形的巨網,以神殿核心為中心,由近及遠,正朝著這片荒蕪星域掃描而來!那神念中蘊含的怒火與冰冷的殺意不加掩飾,如同附骨之蛆。
    不能再停留!
    穹焱神君猛地攥緊掌心那幽光流轉的碎片,尖銳的斷茬刺入血肉,帶來冰冷的痛楚,卻讓他混亂的頭腦為之一清。他不再猶豫,借著碎片與初火印記之間那神秘的聯係,將一縷微薄的神力小心翼翼地注入碎片之中。
    嗡!
    碎片幽光暴漲!內部流轉的混沌符文瞬間加速,一股玄奧莫測的空間波動瞬間包裹住他的神軀。不再是強行撕裂空間壁壘,而是……仿佛順應了某種更深層、更本源的宇宙脈絡,如同水滴融入大海,他的身影在原地驟然變得模糊、扭曲,最終化作一道幽暗的流光,“滑”入了虛無的縫隙,徹底消失無蹤。
    就在他消失的下一秒,一道煌煌如烈日、卻帶著森然冰冷意誌的金紅色神念轟然掃過這片區域,將漂浮的星塵都灼燒成虛無。
    “逃得倒快!”一個威嚴、憤怒、隱含著一絲不易察覺驚疑的聲音,如同雷霆在星宇深處炸響,“追蹤烙印!他體內的‘鎖’已被擾動,掘地三尺,也要把這褻瀆神殿根基的叛徒找出來,焚其神魂,滅其真靈!”
    聲音回蕩,如同末日宣告。
    冰冷的混沌之風在身側呼嘯吹過,帶著蠻荒原始的氣息。穹焱神君的身影在一顆早已熄滅、隻剩下漆黑岩殼的流浪行星背陰麵重新凝聚。
    劇烈的空間遷躍帶來的眩暈感尚未完全消退,神軀內部神力流轉滯澀,如同斷裂的河床。更可怕的是胸口那初火印記傳來的劇痛,仿佛有億萬根燒紅的鋼針正順著血脈紮進神格深處,每一次搏動都帶來神魂撕裂般的衝擊。他踉蹌一步,單膝跪在冰冷堅硬的岩殼上,熔金的汗水順著額角滑落,滴在岩石上發出“嗤嗤”的輕響,留下焦黑的斑點。
    他死死攥著掌心的碎片,那幽冷的光芒透過指縫滲出。
    “鎖鏈……烙印……”他喘息著,艱難地內視。胸前那初火印記劇烈跳動,如同被激怒的困獸。纏繞其上的黑色符文鎖鏈光芒明滅不定,每一次印記的搏動,都讓鎖鏈發出細微卻令人牙酸的“吱嘎”聲,仿佛隨時會繃斷。鎖鏈上那些玄奧的符文,此刻正散發出一種深沉、汙濁的能量,如同活物般蠕動,瘋狂地壓製著印記的異動。
    “我隻是看了石碑上的真相,為何會引出數個紀元前的就開始沉睡的老怪物出世追殺?!難道這石碑展示的真的是過去的真相!!”窮炎神君有些虛弱的自語道。“我身為當代火焰神殿之主居然有人真的敢對我動殺念!這真相看來是不容外泄的絕密!”
    冰冷的混沌之風如同億萬把鏽蝕的鈍刀,刮過穹焱神君單膝跪伏的岩石。這顆流浪行星早已熄滅,隻剩下漆黑的骨骼,在永恒的虛無中飄蕩。岩石堅硬如玄鐵,上麵覆蓋著厚厚的混沌塵埃,每一次呼吸都帶著蠻荒原始的顆粒感,灌入肺腑,冰冷刺骨。
    劇烈的空間遷躍帶來的眩暈感如同怒潮在識海裏翻湧,神軀內部的神力運轉像是被強行撕裂的河床,處處淤塞、斷裂,每一次試圖催動,都帶來撕心裂肺的滯澀與劇痛。但這一切,都不及他胸前那初火印記傳來的灼魂之感。
    “呃啊……”一聲壓抑的痛苦悶哼從緊咬的牙關中溢出。仿佛有億萬根燒至白熾的鋼針,正順著每一條血脈、每一個神紋的脈絡,狠狠紮進他神格的最深處。每一次印記的搏動,都伴隨著神魂被寸寸撕裂的恐怖衝擊。熔金般的神血汗水沁出額角,劃過他輪廓分明的臉頰,滴落在腳下漆黑的岩石上。“嗤嗤”的輕響不絕於耳,留下一個個焦黑的、深不見底的斑點,嫋嫋白煙帶著神力湮滅的氣息升起。
    他的左手死死攥緊,指關節因為過度用力而呈現出一種慘白的透明感,仿佛隨時會被捏碎的琉璃。但那幽冷、深邃、蘊含著無盡混沌生滅之意的光芒,卻頑強地從他緊握的指縫間滲出,如同地獄縫隙中窺視人間的邪眼。
    這光,來自那米粒大小、邊緣鋒銳如被強行撕裂的石碑碎片——混沌劍主所留之鑰!
    “鎖鏈……烙印……”穹焱神君喘息著,每一個音節都像在髒腑間摩擦。他艱難地將神念沉入體內,內視胸前那瘋狂掙紮的火焰印記。原本輝煌神聖的金紅色火焰,此刻如同被激怒的太古凶獸,每一次劇烈的搏動都膨脹收縮,爆發出前所未有的熾熱與明亮!而那纏繞其上,宛如活物般的黑色符文鎖鏈,正發出不堪重負的“吱嘎”聲,光芒急促明滅,如同風中殘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