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晶吊燈在頭頂明滅，陳星握著香檳杯的手指節泛白。
    宴會廳裏酒香、香水味與雪茄煙霧交織，富二代們的哄笑和酒杯碰撞聲此起彼伏，可他的目光始終若有若無地追隨著二樓露台上的金露西。
    她穿著銀色露背晚禮服，在航天科技少東家林霄的懷裏笑得燦爛，頸間那串他親手挑選的鑽石項鏈，隨著她的動作折射出冰冷的光。
    “陳總對那邊的古董車感興趣？” 豪車掌門人的聲音突然在耳畔響起，對方晃著紅酒杯，順著陳星的視線望去，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不過要說美人配香車，林少和金小姐才是絕配。聽說他們下周就要去摩納哥看車展了。”
    陳星輕抿一口香檳，氣泡在舌尖炸開的刺痛感讓他清醒。
    他笑著搖頭：“我隻是在想，這架米  24 的裝甲改裝方案。” 話音未落，舞台上突然爆發出歡呼 —— 地產小霸王不知從哪弄來幾隻孔雀，正將香檳澆在孔雀開屏的尾羽上，五彩斑斕的羽毛沾滿酒液，在燈光下搖晃出奢靡的光暈。
    人群潮水般湧向前台，陳星借機往樓梯方向移動。二樓走廊鋪著厚厚的波斯地毯，隔絕了樓下的喧囂。他路過一間擺滿中世紀冷兵器的陳列室，透過虛掩的門，看見文旅項目負責人正將網紅主播抵在牆上親吻，女孩脖頸間的珍珠項鏈散落一地。
    陳星收回視線，繼續往前走。洗手間門口，兩個穿著暴露的模特正對著鏡子補妝，她們的交談聲飄進陳星耳中.
    “金露西可真有手段，才三個月就把林少吃得死死的。”“聽說她以前是個小明星？傍上陳星那陣，還以為要麻雀變鳳凰了……”
    陳星推門進入洗手間，冷水龍頭噴出的水流衝擊著大理石台麵。他掬起水潑在臉上，水珠順著下頜線滴落，在襯衫領口暈開深色痕跡。
    鏡中人的眼神銳利如鷹，倒映出隔間門縫裏透出的一絲光亮 —— 有人正在打電話。
    “陳總？” 身後突然傳來怯生生的女聲。陳星轉身，看見唐雨薇抱著托盤站在門口，這位他直升機團隊的空姐此刻換下製服，粉色連衣裙襯得她格外嬌俏，“王少讓我來送解酒茶。”
    陳星接過茶杯，目光不經意掃過唐雨薇泛紅的耳垂。她局促地絞著裙擺：“剛才在樓下，我看見金小姐……” 話未說完，隔間門突然打開，林霄摟著金露西走了出來。林霄的領帶歪斜，金露西的口紅暈染，發絲淩亂地散在肩頭。
    空氣瞬間凝固。唐雨薇慌亂地低下頭，林霄卻放聲大笑，伸手捏了捏金露西的臉：“寶貝，這不是你的老相好嗎？” 金露西臉色煞白，指甲深深掐進掌心。陳星將茶杯放在洗手台上，瓷器與大理石碰撞發出清脆聲響。
    “你們先出去。” 陳星的聲音低沉得可怕。林霄挑眉，摟著金露西欲言又止，最終在陳星冰冷的注視下，罵罵咧咧地離開。
    洗手間隻剩下滴水聲，陳星看著鏡中金露西破碎的倒影，突然想起三年前在港交所，她穿著白裙站在他身旁，眼裏滿是崇拜：“阿星，我要做你永遠的後盾。”
    “現在解釋？” 陳星轉身，靠在洗手台上，雙手抱胸。金露西後退半步，後背抵上冰涼的瓷磚。她想開口，卻被陳星冷笑打斷：“三個月前你說要出國進修，原來進修的是怎麽當金絲雀？”
    “不是這樣的……” 金露西終於出聲，聲音沙啞，“林氏集團掌握著星星科技最大的競爭對手 30 的股份，他們要對星星科技……”“所以你就爬上他的床？”
    陳星逼近，身上的雪鬆香水味將她籠罩。金露西顫抖著閉上眼睛，一滴淚滑落，在鎖骨處的鑽石項鏈上折射出細碎的光。
    陳星突然鬆開她，從西裝內袋掏出鋼筆，在紙巾上寫下一串號碼。“聚會結束後，老地方。” 他將紙巾拍在洗手台上，轉身時餘光瞥見金露西彎腰撿起紙巾的模樣 —— 還是和以前一樣，連撿東西的姿勢都優雅得像隻天鵝。
    走出洗手間，陳星迎麵撞上王少。對方舉著手機，屏幕上是星星科技的股票走勢圖，綠色的下跌曲線刺得人眼疼。“陳總，這是怎麽回事？” 王少的聲音帶著疑惑，“半小時前突然有大量拋售，是不是……”
    陳星接過手機，目光掃過數據。果然，是林氏集團的手筆。
    他將手機還回去，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不過是些小風浪。對了，王少知道林氏集團最近有什麽大動作嗎？”
    王少眯起眼睛，湊近壓低聲音：“聽說他們在籌備一個低空經濟項目，就差拿下杭城空域審批權……” 話音未落，宴會廳方向傳來驚呼。
    陳星和王少對視一眼，快步走去，隻見地產小霸王騎著孔雀，打翻了香檳塔，金黃色的酒液在地毯上蜿蜒，像極了一條流血的傷口。
    陳星站在人群邊緣，看著混亂中林霄摟著金露西離開。他摸了摸內袋裏的手機，那裏躺著金露西半小時前發來的短信：“阿星，救救我。” 指尖在布料上摩挲，他想起洗手間裏她欲言又止的眼神 —— 這場遊戲，似乎才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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