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九四章 王母的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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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王母在與天道簽下契約之後,冥界之內忽然降下一股浩大天威,冥界皆顫,無不齊齊望向冥狼王座的方向,這是它們從未感受到過的威壓,即便麵對冥神之時,也有過之而無不及。

    ‘噗通,噗通’芸芸冥物不由自主的下跪,冥將亦是被壓的無法抬起頭來。

    冥王天狼,玦骨,冥風無度,雷玲姐妹,更是身不由己,齊齊下跪,她們跪拜的並非是眼前的天界之主。

    冥界山,屆律座的白座無猿再度睜開了眼睛,緩緩的朝著天際望去,而後站起身來,亦是單膝跪下。

    冥罰獄內,玄濁苦望空長歎,他是天道之淚所化,天道等若他的生父,麵對父親且能不跪?

    整個冥界,唯一沒有對那個存在下跪的,便隻有冥神一人而已。

    雷玲緊緊拽著的那縷神魂,在這一時刻徹底的安靜下來,暴躁的苟狙亦不敢動作,兩者不約而同的離開了原本的位置,被一股莫名之力牽引,逐漸靠近,不稍片刻,神魂沒入了苟狙的身體之內,很快就找到了那片破裂的識海空間,進而入主識海。

    識海之內黯淡無光,連那尊神明也是如同掉被歲月侵蝕了的銅像那般,在重得神魂的回歸之後,識海某一處地方傳出了盈盈之光,這點點光芒逐漸擴散,他的識海終於再一次被點亮了,而且點亮之後也沒有從那可怕的裂口溢出體外。

    既然得到了天道的允許,又怎會再被天道剝奪?

    大約一個時辰之後,苟狙醜陋的身型開始有了變化,‘哢嚓哢嚓’之聲不斷響起,那曾經讓得無數冥物陷入恐慌的無雙肉身,此刻正麵臨瓦解,如同夏蟬脫殼一般,一塊塊碎片不斷向下脫落。

    “母親,看,快看,軒銘的身體有變化了。”雷影率先發現了變化,當下驚喜非常。

    “我們早就看到了。”冥王天狼對她淺淺一笑說道。

    所有人都將目光放在了苟狙的身上,隻不過她們並沒有覺得這是一件多麽驚人,多麽困難的事情。

    冥王天狼暗自皺眉,逆命師晚年的不詳,等若是天道降下的責罰,那是與一般的修道之人在晉升聖人之時所麵對的天罰截然不同,雖說兩者都是無可挽回,但天罰隻會存在一時,隻要挨過便可安然無恙,境界更會攀升到新的成次,可前者的責罰,乃是一種深遠且不可磨滅的責罰,或許可以以逆天段保存性命,但卻絕對無法抹除,永世不得翻身。

    就好比天璿一脈受到的責罰那般,看似沒有浩大的聲勢,卻一直藏在兲璿一脈的血脈之,世世代代都會受到影響,萬年過去了,前人先輩想盡一切辦法,仍是不能將其抹除。

    “看樣子,王母娘娘貴為天界之主,實際上對此也是束無策,最終隻能向天道請命了,這世上能夠與天道交談之人,怕是沒有幾個吧。”冥王天狼頓時對王母的舉動深深折服,沒想到她會做到這等地步,隱隱約約也猜到了她這等存在,卻為何之前會虛弱到那種程度了。

    又過了數個時辰,天道威壓久久不散,苟狙醜陋的外表已經盡數脫落了,露出一抹暗黃的膚色,冥風無度見了當即上前將殘破的碎片挖開,看到了那個熟悉的冥帝,隻不過冥帝肉身恢複了,但還是昏迷不醒,不但如此,她甚至感覺不到冥帝有任何生命的跡象,沒有呼吸,沒有脈搏,沒有心跳。

    冥風無度小心翼翼將冥帝抬了出來,仔仔細細的看便全身每個角落,最後說道:“冥帝他……”

    “放心,他命大的很,既然詔己神罰成立,他便不會輕易死去。”釋幽不冷不熱的說道,在她心目,王母的地位比魔兆降世要重上千萬倍,若非與魔兆降世有約在身,她甚至連看都不會多看一眼,而今王母竟為了他做出這麽大的犧牲,頓時有了小小的怒意。

    其他人聽罷,這才安下心來。

    抬頭看向王母,四大刑天之物仍在不斷摧殘著她,聲勢駭人,驚心動魄,若非王母成功用湯藥壓製了體內頑疾,自然受不了這等罪責。

    此刻的她,除了仍散發著高高在上的氣息之外,整個人形如乞丐一般,度過了漫長的歲月,除了滿頭白發之外,仍是肌膚平滑,可現在卻明顯透著一股蒼老之色,她的肌膚暗淡了許多,眼角眉宇之間添了數道皺紋,就連身型也是整整瘦了一圈。

    釋幽看在眼裏,滿是擔憂說道:“王母失去了很多東西,單是歲月就不知流失了多少,她可是天界之主啊,她的餘生歲月又何止是千年,萬年?”

    最為讓她擔心的是,似乎這詔己神罰仍沒有停止的跡象,因為魔兆降世此刻仍是一具沒有任何生命跡象的軀體。

    時間緩緩流逝,度日如年,某一時刻,陡然從虛空衝出一股瑩白之物。

    “是軒銘被天道收去的九成神魂!”冥王天狼驚呼一聲。

    所有人順著望去,確信那便是軒銘的神魂無疑,以從逆命囚牢之內釋放了出來,想必有神識以這樣的方式得以跳脫逆命囚牢的束縛乃是自古以來第一回吧,這一切都要拜王母所賜。

    失去的神魂以是盡數回歸,而後一點點鑽入軒銘的身體之內,漸漸的,他的肌膚開始有了血色,也出現了十分微弱的呼吸,冥風無度用在他身上輕輕一碰,頓時感受到了微弱的脈搏。

    “冥帝,你終於醒了。”一向死板的麵龐上,不由自主的露出一抹微笑,即便麵對冥神也不曾有過這種姿態。

    在眾人高興之餘,唯獨釋幽將目光片刻不移的放在上方之上,王母依舊沒有停止神罰,不是不想,而是天道不允,而且究竟要付出多少代價,並不是王母自己能夠說的清楚的,一切都隻能看天道的意思,天道不停,便沒有任何辦法能夠讓其停下。

    “王母,這是你第二次動用詔己神罰了吧,上一次是否與天界的覆滅有關?而這一次,那個小小的魔兆降世能與那個人相提並論嗎?”釋幽自言自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