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君也會貪戀人間美色？
    怯薛軍眾將士皆是僵在原地，若非這話是小妙親口所說，他們斷然不敢相信。
    察罕額角滲出冷汗，離京前元順帝特意下達密信，命令所有將士記住真君的喜好，絕對不可在真君麵前失禮，更不可取觸碰逆鱗，若有半分冒犯，定斬不饒。
    可聖上與密信從未說過，真君也會體驗風流韻事啊。
    小妙居高臨下地看著眾將士，日光灑在她如瀑青絲上，卻映不暖含霜帶雪的眸子
    察罕隻覺喉頭發緊，低首抱拳道：“仙子誤會了，末將隻是奉命前來，有一些瑣事想請真君指點。”
    “當真？”小妙輕撫腰間劍柄，寒光在鞘中若隱若現。
    看著小妙那淩厲的眼神，眾將士不約而同地後退半步。
    出大都之前，他們就聽聞真君有一位女弟子的劍術出神入化，能劍斷山川流海，早已不算是凡人。
    昨日更有滄州百姓稱，親眼見到這女子禦劍淩空，百步之外就用飛劍取人首級。
    “末將豈敢欺瞞仙子。”察罕聲音發顫，急忙側身讓開，“你看，隨行皆是軍中兒郎，半個女子都沒有。”
    小妙餘光掃過後方，確認再沒有那些載滿“貢品”的馬車跟隨，她眉宇間的寒意才散去幾分。
    “算你們識相，你們幾個且隨我來，師父正在頂樓小憩。”
    說罷，小妙便轉身推開大門，俏臉上綻放出一絲明媚笑顏，朝著閣樓內走去。
    眾將士見狀如蒙大赦，暗自鬆了口氣，隨即小心翼翼地跟在小妙身後，不敢發出半點聲響。
    怯薛軍眾將士剛踏上台階，便聞到一股極為濃鬱的美食香味，香氣撲鼻，令不少怯薛軍肚子都在作響。
    待他們踏入閣樓後，迎麵便是一派生機盎然的景象。
    隻見一樓中有不少華家仆從在忙前忙後，其中還有許多姿容秀麗的少女少年。
    她們則此時圍坐在矮桌旁研藥，穿著簡樸幹淨的衣裳，小手握著石臼微微作響，散發出沁人心脾的藥香。
    待小妙帶他們轉過屏風，另一側的景象更令他們瞠目。
    隻見閣樓一角的餐桌上，有著堆積如山的精米白麵，還有水靈靈的時令果蔬，脆嫩青菜還帶著晨露，散發出誘人清香。
    眼前這豐衣足食的景象，怕是大都皇宮也望塵莫及。
    “這......”怯薛軍眾人皆是不自覺地咽了咽口水。
    這些元廷精銳雖不缺牛羊肉吃，但連年天災人禍下，他們已記不清上次嚐到新鮮菜蔬是何年何月。
    一個年輕軍士更是失神地伸出手，想要觸碰那還帶著晨露的青菜，卻在同伴的咳嗽聲中慌忙縮回。
    察罕強自鎮定，心中卻掀起驚濤駭浪。
    此前民間傳言真君無所不能，言出法隨，如今看來絕非虛言。
    若得真君庇佑，何需為饑荒暴亂發愁？隻要真君願意，大元江山必然能傳承萬世！
    想罷，察罕偷眼望向樓梯方向，不知樓上又會是何等光景。
    而王保保的目光卻始終放在那些少年少女身上，這些人全是怯薛軍昨日供奉給真君的“貢品”。
    三十三位絕色佳人，三十三位金童，三十三位玉女，共計九十九人。
    在蒙古的傳統信仰中，九十九這個數字有通達九重天、拜見長生天的意味。
    元順帝這是將龍霄真君視為長生天啊。
    為了這些貢品，元廷各軍可算是踏破鐵鞋，從南方諸省到江南水鄉，再到高麗王庭，甚至深入西域諸國，所選之人萬裏挑一的姿色。
    她們一部分是自願獻身，有些則是被重金收買來，但更多卻是被元廷強擄而來的。
    王保保至今還記得，這些“貢品”蜷縮在船艙中低聲啜泣，臉龐上滿是恐懼與不安。
    所有“貢品”都深信，就連不少怯薛軍都認為，這些貢品要麽是被當食物吃下，要麽就是淪為腳下玩物，亦或者死於非命。
    畢竟元廷供奉的神佛，哪個不是以血腥祭祀聞名？關於他們喜怒無常的傳說，早已讓人聞風喪膽。
    至於龍霄真君的種種善舉傳聞，或許隻是虔誠信徒的美化罷了。
    王保保凝視著閣樓內其樂融融的景象，這個曾經縈繞心頭的疑問，此刻顯得如此荒謬可笑。
    她們眼角眉梢流露出的安寧與喜悅，絕非偽裝所能及。
    王保保長舒一聲，心中湧起一股難言的慶幸。
    這位龍霄真君，果真是位菩薩心腸的善神，不會像密宗神佛那般殘暴，或者荒淫無度。
    隨後小妙帶著怯薛軍一層層地走上閣樓，每一層閣樓都各不相同，都有不少人在忙碌，待他們快要來到頂樓時，忽然聽見頂層傳來細微的摩擦聲。
    眾人聞聲後心中一陣拘謹，有些人甚至不知該如何麵對真君，畢竟直麵一尊仙神的壓力太大了。
    當最後一級台階踏盡時，入目所見的景象卻令他們如遭雷擊。
    隻見一尊真龍慵懶地臥在雲錦堆成的巨榻上，每一片龍鱗都如黃金寶玉鍛造，晨光透過窗欞，為龍首鍍上一層光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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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更讓察罕等人震驚的是真君此時的體型。
    他們分明記得昨日拜見李霄時，李霄也不過七尺長短。
    而此時李霄僅是龍軀就快填滿整層閣樓，龍首靜臥在巨榻上，龍須卻幾乎要觸到閣樓穹頂。
    或許是李霄的身姿太過超然，眾人一時都沒敢出聲。
    他們屏息環視閣樓四方，隻見龐大龍軀的四周，三十餘位絕色佳人各司其職，宛如眾星拱月般服侍著李霄。
    東側幾位西域美人正跪坐在錦繡蒲團上，各自拿著犀角梳，小心翼翼地梳理著龍首後的龍鬃，害怕驚擾了真龍休憩。
    在她們的不遠處，幾位江南絕色正在為李霄準備膳食，跪坐煮茶，玉指撥弄著紅泥小火爐，茶香在閣樓內氤氳開來。
    而在真龍腹部處，還有數位嬌美佳人正跪坐侍奉，陽光透過她們薄如蟬翼的紗衣，勾勒出曼妙誘人的身姿輪廓。
    她們兩人一組，用浸過香露的絲帛為龍鱗拂塵拭垢，令四周都彌漫著醉人幽香。
    最令人移不開目光的，是跪坐在龍首處的那位豐腴美人——正是蘭靜璿。
    此時蘭靜璿手持玉銼，為龍首修磨鱗片，待一片鱗片修剪完，她又用絲綢細細擦拭每一道紋路，仿佛在對待世間最珍貴的寶物。
    她眸中熾熱的情意幾乎要化為實質，連呼吸都不自覺地放輕，生怕驚擾了這份難得的親近。
    李霄則慵懶地舒展身軀，金瞳半闔，龍尾時不時輕拍錦榻，帶起一陣嬌喝驚呼。
    這般閑適模樣，與怯薛軍眾人想象中騰雲駕霧、威嚴不可侵犯的仙家氣象完全不同，當真是判若兩龍。
    看著眼前的一幕幕，小妙緊緊咬住下唇，指尖不自覺地掐入掌心，卻並未說什麽。
    “真、真君。”察罕上前幾步，一時有些恍惚，“末將鬥膽一問，敢問真君這是在......”
    李霄聞聲後，龍眸半開，令怯薛軍眾人心身一顫，不敢直視。
    “如何？”李霄笑道：“她們本是貢品，那我賜予福澤，豈不是兩全其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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