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子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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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雲舒成功病倒了。
    時音聽踏雪稟報的時候都驚呆了,她感覺慕雲舒也不是那種弱柳扶風一病不起的人啊。
    她匆匆趕去,完全沒想到他能病得如此嚴重。
    慕雲舒如羊脂玉般細膩的肌膚此刻湧上病態的紅潮,眉頭一皺便咳嗽不止,唇色蒼白如紙,窗外的陽光打來更顯得人透明了幾分,像是下一刻就要離開人世。
    衛辛正為他把著脈,隻是眉頭越蹙越緊。
    “如何了?”時音上前詢問。
    “慕小主這是寒氣入體,若是不好好調理,很可能傷及根本,恐怕……子嗣艱難。”衛辛見四下都是她的親信,便未有隱瞞。
    躺在床上的慕雲舒心裏卻是一咯噔,他沒想到自己隻是受了涼,後果會這麽嚴重。
    若是難育子嗣,自己在這後宮便永無出頭之日了。
    他緊捏著拳頭,一時覺得難以呼吸。
    然而時音注意力卻在寒氣入體上,她知道自己在小世界根本不可能有孩子,所以比起子嗣,她更在意慕雲舒的身體。
    “怎麽會寒氣入體?”時音蹙眉冷聲質問道。
    四下男婢齊刷刷跪了一地。
    “怪我,昨晚有些悶了,便開了會兒窗,許是那時著了涼。”慕雲舒艱澀開口,他自己做的事情並不想牽連無辜之人。
    說完,慕雲舒忍著的咳意一起爆發了出來,他按著床沿,止不住地顫抖著肩膀。
    時音見他如此,哪還有閑心去盤查是誰的失職。
    她趕緊遞了杯水給他潤潤喉嚨。
    “咳咳……陛下……咳咳……不要責罰他們。”慕雲舒握緊了時音的手,大有她不允諾就不喝水的架勢。
    “好,孤不責罰,先喝水。”時音承諾道。
    時音遣退了跪著的一眾男婢,他們走前感激地看了一眼慕雲舒。
    “臣去煎藥。”見狀,衛辛找了個借口退下。
    “且慢。”時音叫住人。
    “雲舒病重,勞煩衛醫師就在這凰殿住下為他調理身子。”時音語氣客氣,但卻不容推辭,“尋梅,你給衛醫師安排一間屋子。”
    “是。”尋梅高高興興地領了旨意,轉身帶著衛辛離開了。
    “踏雪,孤不希望今日之事傳出去。”滿含威嚴的聲音響起,令踏雪不禁打了個顫栗。
    她知道陛下指的是慕小侍可能子嗣艱難的事情。
    “陛下放心。”踏雪頷首行禮,封口去了。
    交代完事情,時音再次把目光落在慕雲舒身上。
    床上的人縮在被子裏,拱起一個小包。
    “你這樣會悶壞的。”時音搖頭歎氣,這人怎麽跟個孩子似的。
    她用力將他的腦袋刨了出來。
    他正病著,身子使不上力氣,心知無力抵抗,緊攥著被子的手掩著麵。
    時音將他的手扒了開來,卻是怔住了。
    床上的人已是淚流滿麵。
    “好端端的,哭什麽呢?”
    時音用指腹將他的淚水拭去,可是那淚像是止不住的水龍頭,一汩汩地沒入兩鬢。
    “都怪我……子嗣……”慕雲舒眼眶通紅,別過臉去,餘肩膀止不住的顫抖。
    “衛醫師不是說了還能調理嗎?以後定能好的。”時音眸色暗了一瞬。
    “真的會好嗎?”慕雲舒愣了愣轉過頭來,“陛下,我還有機會能做父親嗎?”
    若他的身體恢複,她會給他子嗣嗎?
    慕雲舒飽含希冀地望著時音。
    但他沒有聽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會好的。”她說。
    說罷,時音起身,為他重新蓋厚被子。
    “你還燒著,先好好休息吧,孤晚些時候再來看你。”
    留下這句話,時音退出房間,背影有些倉惶。
    慕雲舒無措地看著毫不留戀的人離開,直到房間再次恢複寂靜,慕雲舒才收回視線。
    他的眼睛失神地望著窗外的雲。
    那雲朵看似自由,不過也是被風推著走的罷了。
    ……
    “音音,人們為什麽都想要個孩子?”阿霖看著流光屏上神色呆滯的慕雲舒,不知為何,竟感到一絲難過。
    “為了傳宗接代。”時音不假思索地回答。
    “啊?可是人口比我們神界多得多得多了耶。”阿霖疑惑了。
    “那或許是為了養娃防老,畢竟人類的晚年是很脆弱的。”時音捏著下巴略微思索。
    “那為什麽不把養娃的錢存起來呢?等老了再拿出來花不就好了嗎?”阿霖不解道。
    “對於皇室來說,需要孩子繼承皇位,何況生出帝姬可以父憑女貴,甚至光耀家族。”時音舉了個例子,畢竟血緣不僅可以傳承金錢,還能傳承權勢。
    “可是也可以實行禪讓製或者選舉製啊……”阿霖皺著眉頭,想起去過的好些國家的首腦並不是憑借血緣繼承的,國家照樣發展得很好。
    時音頗為認可地點頭,她忽地想到什麽,頓了頓又道:“對於相愛的人來說,孩子是愛情的結晶。”
    “如果不相愛呢?”阿霖追問。
    “那便是人類私欲下意外的產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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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樣孩子好可憐……”阿霖咬著手手淚眼汪汪。
    “對。所以阿霖以後一定要和心愛的神仙一起生寶寶,不然小寶寶不會幸福的,知道了嗎?”時音不忘順便教導不諳世事的阿霖。
    “阿霖記住了。”
    阿霖鄭重點頭,然後在他的因果簿上一筆一劃地寫著什麽。
    時音心滿意足地笑了,頗有一種吾家有娃成長成的自豪感。
    驀地她又想起了慕雲舒那雙飽含希冀眼睛和聽到她的回答時的黯然。
    時音臉上的笑容淡了,再次埋首於處理公務之中。
    她有些羨慕生命短暫身體脆弱的凡人,他們好像很輕易地奉獻全出部,用半生的光陰孕育子女,將一生的精力投入到一份事業。
    他們也很容易因為微不足道的事情滿足,譬如天上的月亮,短短七行的詩句,亦或是秋天的第一杯奶茶。
    他們喜歡賦予萬物特殊的含義,也喜歡賦予一個普通的日子特殊的含義,他們還常常將希望寄托在除自己以外的別的地方。
    雖然愚蠢,但是她不得不承認,其中的酸甜苦樂滋味比做神豐富得多。
    這一刻,時音忽然覺得慶幸。
    若不是小世界崩塌,她還不能體會這人間百味。
    想到這,時音失笑地搖了搖頭,她竟然開始喜歡上這沒日沒夜的“打工”生活了。
    這日,時音處理完了政務,疲憊不堪地伸了個懶腰。
    “陛下,北方茶都今年上貢了好些上等茶葉,奴為您烹上一杯?”候在一旁的踏雪輕聲問道。
    聞言,時音眼眸一轉,計上心頭。
    她執筆在案前寫寫畫畫,不時蹙眉沉思,良久將寫好的一張字條和一張圖稿遞給踏雪。
    “吩咐禦廚按照上麵的步驟做,做好後用這個模樣的容器裝好。”
    “是。”踏雪雖然疑惑,但還是仔細將東西收好,準備轉身去禦茶膳房。
    “等等。”時音改了主意,將人叫住。
    “單做茶飲便好,容器你不必管了。”
    聞言,踏雪鬆了口氣。
    方才她瞥了一眼那畫稿,上麵畫的東西她從未見過,如今不需要找人製作倒是可以省好些力氣。
    踏雪領了旨意,徑直朝禦茶膳房而去,將字條交給了禦膳房的宮廷主廚。
    禦廚長看完字條驚呆了,那奇特的配方狠狠勾起了她的探索欲,差點忘了回話,“踏雪姑姑放心,既是陛下吩咐的,這茶飲我親自來做。”
    踏雪點了點頭,急著回去複命。
    她一走,整個禦膳房便炸開了鍋。
    “師父,上麵寫了啥啊?”
    “這茶和奶一起煮簡直聞所未聞,混在一起能是個什麽味兒?”
    “這木薯澱粉和紅糖加在一起又是個什麽口感?”
    “師父,徒兒給你打下手。”
    “還有我!!”
    ……
    另一頭,踏雪回了禦書房卻未見到陛下的人影。
    問了內侍,說是去了後花園。
    於是,尋梅到了後花園見到了拿著大刀在那一小片竹林來回穿梭的身影。
    “踏雪,你來得正好,幫我看看這兩根哪一根比較好看?”時音指著前麵兩根被薅禿了葉子的竹子。
    踏雪怔愣了一瞬。
    說實話,她沒看出這兩株有什麽區別,
    見踏雪拿不定主意,時音大手一揮,兩顆竹子應聲倒地。
    既然選不出,那就一起砍了,左右不過是兩株湘妃竹。
    其實做杯具最好選用高山毛竹,厚實耐用。
    可惜如今條件有限,在這宮裏也隻有這叢湘妃竹。
    名貴的湘妃竹至死都不知道自己隻是個替代品。
    時音一手提了一根竹子,徑直走到涼亭,慢慢搗鼓她的‘奶茶杯’。
    她先將之截成小段,然後挑選出了大小合宜的兩段,最後打磨拋光。
    除此之外,時音還挑選了兩節筆直細長的竹節,作為吸管。
    “將這些拿去禦膳房,加入食鹽煮一下,然後曬幹。”時音將東西交給踏雪。
    尋梅一直候在一旁,待她將吸管插入竹杯中才明白陛下的用意。
    這是陛下上午畫的用來盛那茶飲的杯具。
    隻是她不明白,用碗、用茶杯都能盛那茶飲,為何非得費力製作這麽個物件呢。
    她看見陛下的手被那竹子磨得通紅,甚至為了製作這兩隻竹杯陛下連午膳都還沒用。
    踏雪若是問出口,時音指定要告訴她這是一種儀式感,奶茶不吸著喝那簡直沒有靈魂。
    踏雪前腳剛離開,尋梅從宮外趕了回來。
    “陛下,慕家的事情辦妥了。”尋梅回稟。
    她一早去出了宮,表麵上是傳旨宣左相丈夫明日進宮一敘,實則是為了和慕衍行商議構陷一事。。
    “去書房再議。”說著,時音徑直回了禦書房。
    這後花園人多眼雜,不是說話的地方。
    到了禦書房,尋梅從袖中掏出了一封密信。
    “這是左相囑咐奴給您的。”
    時音打開信封,裏麵隻有一枚鐵片。
    時音一眼便認出了這是精鐵,隻有製作兵器和甲胄才會使用的精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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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左相說,這是慕風歇半月前去在蘇家名下的鐵鋪定製佩劍無意中發現的,店裏的夥計說是蘇家的車軲轆舊了需要更換,才從北方采購了一批上等的精鐵。
    但是慕小姐自小在軍中長大認得這鐵非同一般,發現了不妥之處便將此事告訴了慕丞相,慕相一直在暗中調查此事,誰料卻被蘇家反將一軍,將通敵書信篡改呈給了您。”
    時音摩挲著鐵片,緊皺著眉頭一言不發,
    她原以為隻是政黨之爭,卻沒想到右相早已包藏禍心。
    購置精鐵,打造兵器,離謀反不遠了。
    “此事不可聲張。”
    時音將鐵片收好放回信封,“你明日去慕府接人時,告訴慕衍行好好養傷,暫避鋒芒。另外,派人盯緊蘇家和蘇竹青,有任何異動務必稟報給朕。”
    “是。”尋梅肅色道。
    “對了,司徒寧何時回京?”時音輕叩著案幾。
    司徒寧是先帝親封的鎮北大將軍,她年少便因以寡敵眾的燕山戰役一戰成名,這些年也打了不少勝仗,民間素有不敗戰神之稱。
    時音對這樣的女子也是敬佩的,隻是她上位後司徒寧便改變了策略,和北邊外族你來我往地打了三年了。
    算算日子,也快到了她一年一度回京敘職的日子。
    “回稟陛下,司徒將軍不足一月便能回京。”尋梅回道。
    時音點了點頭,心裏有了數。
    “音音,你猜這個世界的女主是誰?”阿霖神秘兮兮地捧著因果簿問道。
    “司徒寧。”
    “哇!音音你好聰明!”阿霖讚歎道。
    時音在心裏翻了個白眼,她哪兒知道,但是既然他現在提起答案不言而喻。
    “是的,司徒寧就是慕雲舒的官配!”阿霖八卦道,“按照原本的劇情,慕雲舒男扮女裝入仕,無意間被回京述職的司徒寧認出,慕雲舒最終能洗清冤屈離不開司徒寧一路相護,霸道將軍和丞相小嬌夫真的太好嗑了有木有?”
    時音無感,“嗑不動。司徒寧都三十好幾了吧,慕雲舒才二十出頭,簡直老牛吃嫩草。”
    “嗯~音音說得對,司徒寧確實好老。”阿霖深以為然地點頭,
    兩人完全忽略了二十五的某人也在吃嫩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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