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9章 同夥都在哪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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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更加淒厲、更加非人的慘嚎猛地拔高!仿佛喉嚨都要被這劇痛生生撕裂!
    人販子全身的肌肉瞬間繃緊到極致,眼球暴突,布滿血絲,幾乎要跳出眼眶!
    被旋轉切割的肌肉纖維發出細微的、令人牙酸的撕裂聲!鮮血如同開閘般從傷口噴湧而出,瞬間染紅了地麵和他自己破爛的褲子。
    巨大的痛苦讓他徹底失去了對身體的掌控,下身一熱,一股濃烈的騷臭味彌漫開來——他失禁了。
    “說。”季如歌的聲音依舊平穩,甚至沒有一絲波瀾,如同冰錐鑿進對方混亂的腦海。她握著刀柄的手穩如磐石,那冰冷的刀鋒還在他大腿的筋肉裏,保持著旋轉後的角度。
    “說!我說!我說啊——!”人販子徹底崩潰了,涕淚橫流,聲音嘶啞得如同破鑼,隻剩下求生的本能瘋狂嘶吼,“黑……黑風坳!往東……翻過前麵那道梁子!有個……有個廢礦洞!
    就在……就在三棵歪脖子鬆樹後麵!他們……他們都在裏麵!還有……還有好幾個娃!”
    他語無倫次,像倒豆子一樣,生怕說慢了半分,那柄惡魔般的匕首會再次轉動。
    “幾個人?”
    “三……三個!連……連跑掉的那個……四個!頭兒……頭兒叫疤臉劉!”
    “洞裏什麽情形?”
    “洞口……洞口窄!裏麵……裏麵大!有……有岔道!他們……他們手裏有刀!有……有弓!”
    “被抓的孩子,幾個?”
    “五……五個!都……都關在左邊那個岔洞裏!用……用鐵鏈鎖著!”
    他喘著粗氣,斷斷續續,把知道的一切都倒了出來,連疤臉劉臉上那道蜈蚣似的刀疤在左眼還是右眼都交代得清清楚楚。巨大的恐懼和身體裏持續不斷的、刀攪般的劇痛,徹底摧毀了他所有的意誌。
    季如歌麵無表情地拔出匕首。帶出的血線在空中劃出一道暗紅的弧。人販子又是一聲慘哼,身體劇烈地抽搐了一下,癱軟在地,隻剩下急促的倒氣和痛苦的呻吟。
    悔啊,他現在後悔死了。早知道招惹了不該招惹的人,說什麽也不來這趟了。
    原以為是發現了肥羊,畢竟人多,無論是大人還是孩子樣貌都不俗,他們還以為這次發了呢。
    但考慮到人數眾多,他們這些人真要跟人家硬碰硬的不夠塞牙縫的。所以就想到了一個絕妙的主意,就是偷兩三個孩子。
    反正人多,孩子在林間玩耍,一時半會的也不會引人注意。
    但是誰能想到啊,那些人竟然很快就發現了。不得已,他們隻好帶著孩子驚慌失措的跑路。
    哪裏想到,還是被人追到了。他腿腳不好,同夥直接把自己丟下了,他被人抓住了。
    想著隻要抵死不從,這些人也奈何不了自己。
    但是他低估了這些人的狠,尤其是這年輕漂亮的女人,出手太狠了。
    一言不合,眼睛都不眨的直接刺自己的大腿。還在裏麵旋轉,疼的他恨不得當場死去。
    哪裏還顧得上什麽義氣,怎麽什麽都說了,一點都不帶猶豫的。
    死道友不死貧道。
    “給他止血,捆結實了,扔車上看著。”季如歌站起身,一邊用布巾擦拭著匕首上的血跡,一邊對護衛頭領下令,聲音清晰冷冽,“陸家、顧家所有人,婦孺留下,由十名護衛看守車馬。其餘護衛,嶺南來的,能打的,都跟我走。”
    她目光掃過孫瘸子、趙頭兒他雖老,眼神卻狠),以及那幾個眼神銳利、躍躍欲試的原聯保水手和顧家幾個年輕子弟,“目標,黑風坳廢礦洞。剿匪,救人。”
    “得令!”護衛頭領眼中厲芒一閃,立刻安排人手。
    孫瘸子舔了舔幹裂的嘴唇,獨眼在火光下閃著嗜血的光,從腰間拔出了他的短刀。趙頭兒沒說話,默默從騾車行李裏抽出了一根沉甸甸的、用來攪糖漿的大鐵釺。
    那幾個嶺南水手和顧家子弟,也紛紛亮出了隨身的短刀、匕首,或是抄起了道旁粗硬的木棍,臉上帶著緊張,更有一股被激起的狠勁。他們或許不是正規軍,但嶺南的磨礪和方才那場驚心動魄的救援與審訊,點燃了他們骨子裏的血性。
    季如歌將擦淨的匕首插回靴筒,並沒有使用熱武器,而是用了弓箭。對於那些人渣,還用不上自己的那些寶貝們。
    老人渾濁的眼睛死死盯著她,嘴唇哆嗦著,枯瘦的手緊緊抓住季如歌的手臂,力氣大得驚人,指甲幾乎要嵌進肉裏:“季……季娘子!我的……我的重孫……還在那些天殺的……”
    “知道。”季如歌打斷她,聲音不高,卻帶著一種斬釘截鐵的力量。她輕輕卻堅定地掰開老夫人冰冷的手指,目光掃過所有留下的人,“守好這裏,等我們回來。”
    說罷,她轉身,不再看身後那些充滿期盼、恐懼、擔憂交織的目光。對著整裝待發、眼神肅殺的隊伍一揮手:
    “出發!”
    十幾條身影如同融入夜色的獵豹,在孫瘸子這個老斥候的帶領下,循著人販子交代的方向,迅疾無聲地撲向那片黑沉沉的山梁。
    季如歌做了一個停下的動作,然後直接給每個人發了一副眼鏡,示意他們戴上。季星洲等人知道這是夜視鏡,戴上之後夜晚如同白晝一樣,即便是沒有明光也可以如履平地。
    果然,其他人戴上之後,呼吸都粗重了不少。
    果然,季村長拿出來的東西就是好東西。
    瞧瞧,這奇怪的東西戴在眼睛上,四周看的清清楚楚的,就連一隻蟲子從腳上爬過去都看得很清晰。
    夜風穿過山坳,發出嗚咽般的聲響,如同鬼哭。季如歌走在隊伍最前,身影幾乎與黑暗融為一體,隻有那雙眼睛,在暗夜裏亮得驚人,如同兩點寒星,死死鎖定了前方那道猙獰的山梁輪廓。黑風坳,廢礦洞。
    抬手做了停的手勢,大家都原地等待,聽後命令。
    眾人紛紛停下腳步,就近找了遮擋物擋住自己的身形。